第十四章 珠釵失竊
晚飯時候,陳卿又和徐、張二人碰面,徐一閃正在滔滔不絕地和張饅講述兩人下午的遭遇。
“你是沒見那阿靈頭上的包啊,鼓起來和個小山一樣,就像長出個小角,笑死我了?!毙煲婚W在頭上邊比劃邊和張饅說道。
張饅也是聽的笑出了聲:“卿姐,你可真厲害,你說,傷的那么重,老楊居然也沒罰你?是不是也看熱鬧呢?”
未等陳卿回答,徐一閃接道:“也怪那阿靈出言不遜,呃,雖然陳卿也好不到那去,但是每次都是她先開口,你說老楊畢竟也是我們王府的管家,別人一個勁兒的說自家下人,他肯定也不高興?!?p> 張饅點點頭,繼續(xù)說道:“卿姐,沒想到啊,你這不僅會算卦修仙,踢毽子也這么厲害啊,話說,這是公報私仇吧,啊?高!實在是高!小弟佩服!”
陳卿無奈道:“得了吧你,我真沒想傷她,我哪知道他們所謂的比試,是那個程度,我們之前玩的都很刺激,不和他們一樣,和表演似的?!?p> 徐一閃把飯菜遞給陳卿,說道:“反正不管怎么說,陳卿,你和這公主的梁子是徹底結(jié)下了,先是出言氣她,再傷了她貼身丫鬟,你說這王爺要是知道了,會護著誰?。俊?p> 陳卿一掌拍在他腦門上:“別胡說,人家王爺肯定是護著公主了,其實都怪你,要不是你叫我過去,就沒那么多事,對了,咱們不是說好了替我打三天飯嗎?”
“亮晶晶,你敢跑?”
“卿姐,你等等我,我替你教訓(xùn)他!”
……
幽蘭殿內(nèi),“王爺,您看,要不要我再去看一下阿靈姑娘,畢竟也是在王府出的事。”老楊問道。
溫涼寒負手而立,剛從皇宮回來,就聽見老楊向自己匯報此事,嘴角卻是微微帶笑,淡淡道:“不必,本就是比試,既然公主沒說什么,便不必再提了,就阿靈受傷了嗎,那陳卿沒傷著?”
老楊連忙說:“沒有沒有,陳卿那姑娘,不傷別人就不錯了,萬萬是不會吃虧的?!?p> 溫涼寒輕輕“嗯”了一聲,便令老楊退下了。
第二天上午,天上滿是烏云,遮得太陽透不出一絲光,練武場的樹葉也都漸漸發(fā)黃飄落,不時還隨著風(fēng)翩翩起舞。
陳卿拿著掃帚,一邊掃著一邊抱怨:“秋天就是不好!落什么葉子啊,這得掃到何年何月啊?”
忽然,空氣中傳來徐一閃的聲音,“陳卿,你快出來!出事了!”
語氣十分急促,陳卿轉(zhuǎn)身看他,見他扭著胖胖的身軀朝自己跑來。
“又怎么了?上次你就這樣,還說我偷了王府的東西,這次又是什么?”陳卿一臉嫌棄。
徐一閃在她身邊停下,喘著粗氣問道:“你、你知道了?”
陳卿嫌棄轉(zhuǎn)為驚訝,“什么?知道什么啊?”
徐一閃見她神色,一臉緊張道:“陳卿,公主的珠釵,是不是你偷的?。俊?p> 陳卿氣道:“胡說,我早上起了床就來這打掃了,哪有什么功夫去偷她的珠釵?憑什么說是我偷的?”
徐一閃略微松了口氣,解釋說:“剛才那阿靈上報老楊,說早上給公主梳洗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公主的蘭花琉璃珠釵不見了,老楊就命人四處尋找,結(jié)果……”
陳卿盯著他“結(jié)果什么?”
徐一閃一臉的不自然,說道:“結(jié)果,在你的枕頭底下,發(fā)現(xiàn)了那枚珠釵?!?p> 陳卿冷笑一聲,“荒唐!我陳卿會去偷她珠釵?這不給我好臉色也就罷了,現(xiàn)在倒是學(xué)會誣陷了啊。”
徐一閃安慰道:“你先別急,王爺也在場,要真不是你偷的,王爺肯定會替你做主的,他們叫我?guī)氵^去,我相信絕對不是你偷的,我們?nèi)チ苏f清楚就行。”
兩人隨即便去了陳卿的廂房。
只見王爺、公主和老楊都在,一個個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前,不作聲,旁邊還有阿靈和張饅面紅耳赤的爭吵著。
張饅見陳卿到了,連忙過去和她站在一起,“卿姐,這小丫鬟一口咬定是你偷的,一個勁兒說你壞話。”
阿靈反駁道:“證據(jù)就擺在這,還有什么好狡辯的,偷了就是偷了,敢做不敢認算真叫人笑話?!?p> 陳卿目光冰冷的看著阿靈,冷聲道:“不是我做的,我憑什么要認?!?p> 阿靈拿著手里的珠釵晃了晃,冷笑道:“大家可都看著呢,這公主的珠釵,可就藏在你的枕頭底下,鐵證如山,就擺著眼前,你還能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這臉皮倒還真是厚啊。”
“你!”
陳卿一下子拉住想要上前的張饅,示意他不要沖動,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溫涼寒,見他星目含威,想必也是為了公主失釵一事而氣惱。
老楊見兩人劍拔弩張,便說道:“陳卿,你說不是你偷的,可這珠釵就在你枕下,你該作何解釋啊?說出來,要真不是你偷的,我們也能替你做主啊。”
陳卿走到門前,看著自家打開的門,緩緩說道:“無法解釋。”
張饅和徐一閃神色一驚,連忙跑到陳卿身邊問道:“怎么了陳卿,你這樣可會被罰?。 ?p> 倒還真的沒法解釋,陳卿素來不愛帶鑰匙,而且這王府中人對她也頗為友善,屋內(nèi)東西不僅從來沒丟過,倒還經(jīng)常無緣無故出現(xiàn)點兒精致的小點心,陳卿查了幾次也沒查出來是誰,轉(zhuǎn)念一想也不是壞事,便沒再去理過,所以自家大門也是經(jīng)常不落鎖。這次也肯定是陷害之人偷偷把珠釵放到自己枕下的,可是自己又沒有證據(jù),盲目解釋也沒有什么作用,那人既是誣陷,便肯定做足了準備,連自己的住處都知道在哪,況且上午下人們都得去當值,應(yīng)當不會有人看到是誰。
陳卿盯著阿靈,心中雖然明了,但是沒有準確的證據(jù),與其被她再說狡辯,還不如不說。
“不是我偷的,但是我沒法解釋。”陳卿沖著老楊說道,眼神卻很是堅定,未露一絲怯色。
老楊倒是犯了難:“這……”
阿靈嘴角狡黠一笑,連忙喊道:“來人!把她給我……”
“誰敢?”
聲音不大,卻舉足輕重,很有震懾力。
眾人一下愣住,是溫涼寒。
“你家主子都沒發(fā)話,什么時候輪到你了?再者,這是王府,都輪不到你家主子說話,你還膽敢放肆?”
冷的嚇人。
阿靈連忙跪下,語氣頗為害怕道:“王爺恕罪,只因那蘭花釵是我家公主最為喜愛,所以奴婢才如此著急,奴婢知罪,還望王爺恕罪。”
尹寒熙看溫涼寒又為陳卿說話,心中本就不悅,這下也發(fā)話:“好啦,阿靈,你先起來,等王爺處置她,想來偷盜這等手腳不干凈的,王爺定不會輕饒。”
阿靈剛欲起身就聽見溫涼寒聲音傳來,“我讓你起了嗎?”,阿靈身子一頓,又連忙跪好。
溫涼寒略微轉(zhuǎn)身,沖著尹寒熙說道:“還請公主殿下看清楚,這里,是我溫家王府,不是你嵌月宮,你心疼下人,可也別逾越了身份?!?p> 尹寒熙登時一臉難堪,只得欠身道:“是,熙兒謹記王爺教誨?!?p> 溫涼寒沒有看她,眼神一移,往陳卿那邊看去。
陳卿和王爺眼神一對接,便立馬低下了頭,剛才王爺?shù)呐e動倒也讓陳卿很是驚訝,還沒緩過來。
只聽溫涼寒沉聲道:“楊叔,先把陳卿關(guān)進柴房,待這件事情調(diào)查清楚,再做處理?!?p> 老楊連忙應(yīng)道:“是,老奴這就去辦。張饅,你們幾個,把陳卿帶到后院柴房,沒有王爺命令,不許放出來?!?p> 張饅還想說什么,被徐一閃拉住,聽他小聲對自己說:“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阿靈沒想到,溫涼寒居然只是把她關(guān)進了柴房,可是現(xiàn)下自己和公主都不敢說話,便只能眼睜睜看著張饅和徐一閃把陳卿帶走,都沒有押著她。
“徐胖子,你剛才干嘛攔住我啊,這下倒好,讓卿姐進去了?!睆堭z在去柴房的路上說道。
徐一閃解釋道:“你沒看王爺都從輕發(fā)落了嗎,這明顯就是向著陳卿了,之前王府規(guī)定偷盜者可是要杖百下,現(xiàn)在只是關(guān)進柴房,要是再解釋,說不定只能更嚴重?!?p> 張饅道:“那就看著卿姐這么被關(guān)進去?我看,就是那個阿靈搗的鬼!”
陳卿滿是無奈道:“你倆當我不存在的嗎?這次也怨我,誰讓我老忘了鎖門呢,不過話說回來,被關(guān)進柴房,什么活兒都不用干,還有飯吃,想想也挺好的?!?p> 徐一閃嫌棄道:“你倒是心大?!?p> 幽蘭殿內(nèi),老楊問道:“王爺,恕老奴多嘴,您是不是覺得不是陳卿所為?”
溫涼寒道:“在你看來?”
老楊接道:“王爺既然從輕處罰,想必就是知道并非陳卿所為,其實老奴也覺得此事蹊蹺,按照陳卿的性子,她不像是那種敢做不敢認的脾性?!?p> 溫涼寒道:“之前她緝賊有功,皇上要賞她,她說只求我不再罰她沖撞我一事?!?p> 老楊聞言笑道:“這陳卿,倒還真是有趣,放著金銀財寶不要,倒怕王爺罰她?!?p> 溫涼寒道:“一支小小珠釵,她不必如此?!?p> 老楊點了點頭,道:“那這下到不好辦了,畢竟我們只是猜測,可那珠釵確是在陳卿枕下找到的?!?p> 溫涼寒摩挲著手里的玉佩,若有所思,卻沒有再說話。
夜深了,陳卿窩在柴房的一角,從柴房的窗戶向外看著天空,月光皎潔,透過窗子灑落下來,將窗子的陰影打在陳卿身上。
誰敢!
這里,是我溫家王府,不是你嵌月宮。
待這件事情查清楚,再做處理。
溫涼寒的每句話,在陳卿心底一遍一遍響起,愈加清晰。
陳卿心道:‘難不成?這王爺真不喜歡公主,感覺這話里根本沒向著公主啊,倒是……’
陳卿自認為和王爺交情不深,來王府不過半月有余,見面次數(shù)也不算多,難不成就因為自己幫他查置寶閣寶物失竊一事,所以王爺覺得留她有用?說不通、說不通,難道是因為自己踢毽子替王府贏了面子,也肯定不是,那究竟是因為什么?
還未想明白,陳卿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她好像夢到一家客棧,一人沖著自己緩緩而來,一張臉長得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