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在改裝卡車內,阿年的身子隨著車一起搖晃。
由于幾個主要的交通要道都被來往逃生的車輛堵塞,所以他們迫不得已的走了小路。
阿年坐車本來就容易犯困,現(xiàn)在在搖搖晃晃地,眼睛更是睜也睜不開了。
張愈扶好阿年,由于阿年坐在車窗旁邊,他害怕二年的頭會撞到車窗,就用胳膊環(huán)住阿年的肩膀,把手放在阿年耳邊,起到一個緩沖作用。
他身上雪松的清香將阿年包圍,阿年晃晃身子倒不排斥。
她總覺得張愈的靈魂中有熟悉的感覺,很像她曾經(jīng)認識的一個人。
可究竟是誰阿年怎么也想不起來。
她想著想著就熟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陸離聽說阿年帶隊出任務,沒個十天八天回不來。這幾個月來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
“哎,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
好看的舞蹈送來天天的歡騰
陽光的油彩涂紅了今天的日子喲
生活的花朵是我們的笑容
哎,今天是個好日子
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今天是個好日子
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 ?p> 陸離伴著歌聲一蹦一跳地來到實驗基地。
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她的手腳逐漸僵硬起來。
腦袋逐漸清醒,原來這首歌不是實驗基地公放的,而是系統(tǒng)在她腦子里面唱!
她還想著往日里都放的是冷冰冰的鋼琴曲,怎么今天下午的歌這么切合她的心意?
原來是系統(tǒng)那個只會拖后腿的家伙干的。
陸離臉色逐漸猙獰了起來,和萬紗打了聲招呼就鉆進洗手間。
她往日里就手舞足蹈,還經(jīng)常面色猙獰地進入洗手間。萬紗覺得要是在末世前,她肯定得勸勸陸離同時去精神科和肛腸科看看。
她哭笑不得地扭過身去處理手上的工作,正好瞧見木蓮華和她眼底對陸離赤裸裸的嫌棄。
這樣清冷的人臉上分明掛著嫌棄,比往日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不過這是禍不是福啊!
萬紗嘆了口氣,原以為擁有關鍵藥材并且做出精明條理的數(shù)據(jù)分析的
陸離能夠對這次疫苗的研究起到關鍵作用。
沒想到這人放在實驗基地就起了一個花瓶的作用,每天纏著木蓮華,一會兒打聽異能隊指揮官的消息,一會兒又想要知道疫苗的最新進展。
不僅嗓門大,還經(jīng)常毛手毛腳地搞亂實驗,讓木蓮華幾個星期的努力都打水漂了。
整個研究基地都對不善言辭的木蓮華抱以深深的同情。
她每日除了忙于研制疫苗外,還要與她斗智斗勇。
三個月下來,頭發(fā)都掉了不少。
得了,更有煙火氣息了。
暫且不說在陸離進入衛(wèi)生間后,木蓮華用藤條將衛(wèi)生間的門死死封住。
就說被封死在衛(wèi)生間的陸離。
她倒也沒在意,木蓮華作為研究基地的二把手,接觸不到喪尸,就把她的異能全都發(fā)揮到制造疫苗和趕走陸離身上。
別說被堵在廁所,就是被倒吊著掛在天花板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陸離早就習慣了。
她坐在馬桶上,和早就已經(jīng)頂替系統(tǒng)的主腦商量計策。
“阿年離開A市,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系統(tǒng)快說下一個任務是什么?”
主腦嘎吱嘎吱地運轉起來。
【宿主,目前疫苗研制已經(jīng)進行到80%,已經(jīng)形成較為成熟的樣品,再過幾天,你將樣品偷來,我把它直接加工完善。
你再將這個藥拿給梁玄,就是A市曾經(jīng)的一把手。
經(jīng)他之手將此藥推廣出去。
到時候,你就是研制新藥的大功臣,也就是末世的救世主?。。 ?p> 機械電子音中透露出詭異的興奮。
陸離這幾天一直跟進疫苗的研制歷程,可是這80%卻從來沒有聽木蓮華提到過。
“可是木蓮華說還有半年才能把疫苗研制出來,而且我為什么不把這個給直接給我姐夫?要給梁玄,他的名聲可不怎么好,基地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他決策失誤,也不至于當初賠進去那么多軍隊。”
【你...你懂什么她是在誆你!就是為了搶先你一步成為這個疫苗的主人,再說了你幾斤幾兩你姐夫會不知道?只有把疫苗給梁玄,你才能成為這個疫苗唯一的研制者。】
又尖又細的電子音掩蓋了可疑的停頓,主腦看陸離還是有幾分猶豫,別加大籌碼瘋狂鼓動說:
【你可是這本書中唯一覺醒智慧的人,難道你重生歸來還是想碌碌無為一輩子。再說了,等這個任務成功,你將獲得玉雪生肌丸。
吃了它,你將宛若新生,到時候張愈自然對你苦苦追求。你不想事業(yè)愛情兩豐收嗎?】
陸離本來就是一個沒什么立場,容易被人鼓動的人。她本來還有些害怕張愈,但是光是想到曾經(jīng)對她不耐煩甚至兇她的張愈,像條哈巴狗一樣圍在她身邊,她就已經(jīng)爽到不行了。
“沒問題!系統(tǒng),你要說到做到。”
【當然。】
陸離坐在馬桶上,幻想著自己成了救世主之后被民眾擁戴,被張愈追求,說不定還能當女王。
她的表情激動地扭曲起來。
在洪流的另一端,靈魂被束縛在主腦體內的男人一邊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一邊像看戲一樣看著逐漸瘋狂的陸離。
他幾乎與這陰暗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雙腿交疊,閑適地坐在輪椅上。他的腿并沒有問題,只是太過虛弱無法長時間站立。
男人手中拿這一杯加了冰塊的葡萄酒,卻不喝,只是緩慢地搖晃著它,讓冰塊撞擊杯壁,發(fā)出音符一樣動聽的響聲。
葡萄酒加冰塊并不是上佳之選,但是這只是他虛擬出來的兩樣東西,他只是愛紅色的液體和冰塊的組合。
畢竟靈魂狀態(tài)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恐怕經(jīng)過你手研制出來的就不是疫苗而是喪命藥了。
你想趁阿年不在的這段時間,讓A市徹底淪陷。那個蠢女人居然也相信你的鬼話。”
主腦幽幽地閃著紅光。
【這個世界馬上就是我們的了,你不高興嗎?我的主人?!?p> 【不要再做抵抗了,乖乖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吧主人。】
不同于系統(tǒng)尖細的聲音,它的原音嘶啞干枯。
男人將酒杯猛地一摔,高腳杯觸地就碎,紅色的葡萄酒沾濕了男人拖在地上的長發(fā)。
主腦并不生氣,似乎是習慣了這樣,伸出機械臂將男人的長發(fā)清理干凈。
但它卻沒有注意到,在酒杯碎掉的那一刻,一道強烈的訊息打進張愈的腦袋里。
張愈坐在車里,腦袋瞬間眩暈又瞬間恢復,心臟跳動快的不正常。
他有預感,那個人要進入他的夢里了。
不知這次,又有什么消息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