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遼最年輕俊美的王在今年冬天要到北部巡游了。
聽聞是因為西遼王座下長大的那個小姑娘愛極了北部雪山,每年在大雪紛飛的時候,西遼王都要帶她跨越北部來看雪。
北部分兩大部落,背靠北部雪山以阿察爾部為首,背靠北部沙漠以努格爾部為首。
西遼北部幅員遼闊,水草豐沃,每年都向內(nèi)部和東西南三部奉獻許多武器和糧食,實實在在是西遼的后倉。
往常西遼王都會在春天北巡,至雪山頂天祭后南下,表示這個國家在一個冬天的休養(yǎng)生息后開始運轉(zhuǎn)了。
自十三年前西遼王還不是西遼王的時候,帶回了一個牙牙學語的南遼小娃娃,至此,西遼天祭就改到了冬天。
只求來年春天風調(diào)雨順,求天地賜予西遼人民更加豐美的牧場。
西遼內(nèi)都,王宮。
若是元遼或東遼人來到西遼內(nèi)都,定會感嘆,這是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地方。
整個內(nèi)都的房屋顏色各異,紅的,黃的,藍的,只有靠近王宮的那一圈統(tǒng)一成橙色的外墻,米白的門窗,門窗上掛著彩色的簾子。
內(nèi)都橫豎有兩條十字交錯的街道,王宮就坐落在十字中心。
此刻,十里長街上,王都門外,立著兩匹黝黑的高大駿馬。
馬兒被拴在王都門外的駿馬石像旁,像是在等什么人,百無聊賴的偶爾搖搖尾巴,發(fā)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街上人來人往,大多數(shù)都穿著色彩鮮亮的衣服。
“你們怎么上菜的?!”
桑菊酒樓二樓傳來壯漢的怒吼。
有客人尋聲看去,是一南遼壯漢,護著一個坐在輪椅里的年輕人。
年輕人一身黑衣黑袍,斗笠罩頭,看不清面容,似乎腿腳不便。
現(xiàn)在那個年輕人的黑衣黑袍上都是滾燙的湯湯水水,而送菜的小二正被罵的狗血淋頭。
“鐵二,算了?!?p> 眼見被罵的小二快要跪在地上認錯了,年輕人淡淡地說了句:“別誤了正事?!?p> “主子,他們這也太欺負人了?!?p> 前一秒還兇巴巴的壯漢在面對自己主子的時候竟有些撒嬌的嫌疑。
也不怪鐵二委屈。
他們一行人一路從南遼而來,經(jīng)歷了暈船,過關(guān)文牒等等刁難,還在西遼邊境的帳篷里喝了幾天寒風才來到西遼內(nèi)都,結(jié)果食宿種種不合心意,好不容易有了一家頗具南遼風情的酒樓,同樣是南遼面孔,小二卻粗手粗腳。
“好了,給我找個包廂,換身衣服,晚些還有正事。”
年輕人的話語里盡是不可置疑。
鐵二:壯漢哭泣臉。
自家主子都這么說了,鐵二也不好再糾纏,就在年輕人說出這話時那小二已經(jīng)忙不迭爬起來引二人去往包間,還拿來了干凈的衣服。
衣服十分樸素,是一套白色中衣配上亞麻外袍,再加上足夠在西遼的冬天御寒的一件純白羊毛斗篷。
臨離開前小二還端來了一壺暖身子的清酒,再三道歉后關(guān)上了門。
鐵二盯著那一套衣服傻了眼。
自己主子不喜歡白色,白色太干凈了,總想弄臟。
主子是這么說的。
鐵二也覺得奇怪,自己主子十三年前出谷去了趟桃花村尋藥,不知怎的半路就折回了,還忘記了過往種種,要不是主子體內(nèi)的寒毒未除,鐵二都要懷疑主子是吃錯藥了才導致的失憶。
而且自家主子明明是一只善良的小白兔啊,怎么話里話外總把自己形容成大灰狼?
這些年尋藥的事情一直都是交給手下人去做的,結(jié)果今年不知怎的回事,主子偶爾聽聞西遼王改了天祭的日子,明明是大冬天,偏偏要選擇這時候跑過來湊個熱鬧,說悄悄冬天的天祭是何模樣,氣的家主關(guān)了主子半年,最后主子還是趕在冬天之前溜出來了。
哎,不知道回去之后自己會不會被罰吊樹,一吊就是三天三夜,,,,鐵二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連連皺眉。
年輕人瞥了一眼鐵二,又看了一眼衣服,淺淺道:“更衣?!?p> 聲音清冷,仿若畫中仙。
鐵二一個激靈,舌頭打結(jié):“更,更衣?”
主子這是怎么了?
平日里都會選擇自己更衣的啊。
這間包廂的窗開的極大,明明中午的時候還出了太陽,現(xiàn)下卻下起了雪。
窗子未關(guān)緊,年輕人坐的離窗戶近,冰冷細碎的雪花隨風飄進來,落在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化成雪水。
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體溫,比雪還冰。
這個窗戶正對王宮大門,一個高大身影腋下裹著一個小姑娘不知從哪個墻頭跳下來,落在駿馬雕像邊上。
小姑娘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上身一件水紅色的羊毛小夾襖,下身是繡著金銀銅錢的夾棉燈籠褲,配上一雙純白的狐貍毛馬靴,生的白白嫩嫩,杏眸圓臉,長發(fā)扎成一個小丸子用兩頭墜著水紅毛球的紅繩系在頭頂,像極了年畫娃娃。
從黑衣侍衛(wèi)懷里掙扎著下來,他看到年畫娃娃一跺腳,氣呼呼地用小肉手指著那侍衛(wèi)不知道在說什么,那侍衛(wèi)不為所動。
而后年畫娃娃自個兒吃力地要爬上駿馬雕塑,一只腳好不容易踏上去,又被侍衛(wèi)拎下來,如此一來一回,一來一回,最后年畫娃娃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抱著馬腿,怎么也不起來了。
這倒是嚇了那侍衛(wèi)一跳,黑色的駿馬一揚蹄子嚇得小娃娃手一松,那侍衛(wèi)眼疾手快地抱起小娃娃落在了馬背上,年畫娃娃才笑的眉眼彎彎,也不哭不鬧了。
他嘴角不禁彎了彎,又起了一陣微風,雪花紛紛打在臉上,他輕輕拂去,再看時,年畫娃娃也正好看向他的方向。
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年輕人垂眸,眉心一跳,暗自笑,怎的,現(xiàn)下見著一個八歲的胖娃娃也覺得眉清目秀了?
再抬頭,王宮門前已經(jīng)沒有了年畫娃娃的身影。
“那個,,,主子,鐵二為您更衣?”
身后,鐵二不知什么時候拿了中衣過來,他眉心一跳,伸手接過:“我自己來。”
十分嫌棄的模樣。
“可是您的腿,”
鐵二指了指,他斜眼睨了鐵二一眼:“你換衣服用腿換?”
鐵二搖了搖頭。
“出去?!?p> 臨關(guān)好門前鐵二還在疑惑,怎的自家主子,突然就變了臉色.......
鐵二在門外大約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聽到自己主子的聲音:“進來吧?!?p> 推門進去,自家主子優(yōu)雅地一身白坐在輪椅上,只是額頭仿佛滲著一頭虛汗。
裝作沒看見似的,鐵二上前問:“主子,西遼王的車隊明天才出發(fā)前往北部,今日要不要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
他先是搖了搖頭,鐵二想接話:“那卑職喊小二來點菜”用過午膳休息一會兒?
話沒說完,又聽見自家主子淺淡的聲音:“時間還早,就下去轉(zhuǎn)一轉(zhuǎn)吧,不知道再過幾年還有沒有命到這么遠的地方來?!?p> 鐵二:“.....”
壯漢為難。
“是?!?p> 終究,自家主子,只能順著咯。
吾皇是只豬
鐵二:我好難。 自家主子:幫我找個媳婦就不難了 白.東方笑.阿初:老子現(xiàn)在才八歲! PS:你們猜,這和年輕人是我們的主角阿羨還是冥子修,幫回憶一下,上一世在囚車里是冥子修先遇見白阿初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