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南風的意思,東方笑把他扛到了北寰所在的廂房。
北寰原本正睡著,只聞見一絲血腥氣就醒來了,入目是少女一身白衣已經(jīng)被血染紅,南風眉目清明,笑意吟吟望著他:“刑主大人,朕被行刺了,刑司防衛(wèi)不到位啊?!?p> 北寰皺眉輕飄飄瞥了一眼他的傷口,聲音清潤:“沒事,正好避過要害。”
朕?
東方笑眉心一跳,又是一個皇族,她這是吸引皇族體質(zhì)嗎?前腳一個魏初還沒撇清楚,后腳又來了一個。
傳聞南遼刑司最大,面前二位,應(yīng)當就死當今南帝和刑主大人北寰了罷。
“人送到了,我就先走了?!?p> 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還真是奇怪,一個清潤如玉,一個紈绔嗜酒,結(jié)果這個紈绔還是皇帝。
“姑娘留步?!?p> 北寰不顧南風傷情,喊她,見少女疑惑轉(zhuǎn)身,笑容無邪:“敢問姑娘之前可否去過南遼?”
“不曾?!?p> 東方笑答的干脆。
“那想必是在下認錯人了,總覺得姑娘有幾分熟悉。”
“你們倒是有意思的,本郡主遇見的幾個外邦人,個個都說本郡主看起來面善,我東方笑自小在西遼草原長大,不曾去過別處?!?p> 東方笑不知為何有些惱,心里像有一百只手在撓,癢癢的,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強壓下心里的不適:“再不給你的皇帝止血,就算沒傷到要害,他也要因流血而死了?!?p> 說罷,不待身后人的反應(yīng),徑直離去。
南風輕笑一聲:“北寰,你的記憶里,夙夙可不是這個模樣吧?”
“確實不是,只是總覺得三分熟識。”
北寰簡單粗暴地拔了南風肩頭的箭矢,南風肩頭的傷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愈合。
“那人離開了你的身體,倒是留下了些報酬?!?p> 南風聞言,不屑地笑笑:“不死之身有何用?他們聯(lián)手殺了阿初?!?p> ......
除了北寰的廂房,東方笑忽的就不記得魏初定的房間該在哪里了。
想著此刻回去也是在太過無聊,又不想過多和魏初待在一起,小丫頭脫了身上帶血的狐裘隨意找了個枯樹跟扔了,只身上了街。
一路上,人影重疊,歡聲笑語,夜晚的氣氛經(jīng)過短暫的驚異又恢復(fù)火熱,街上有人再耍劍,贏得聲聲喝彩,有人在賣點心,點心攤前人們絡(luò)繹不絕。
東方笑孤身一人走在人群中,看著這個繽紛的世界,覺得格格不入。
好像從小到大,就有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知道的人,當她十三歲,不知道的人,看著他的眼睛,仿佛已到了枯朽之齡。
“糖葫蘆哎,又香又甜的糖葫蘆。”
老嫗的叫賣聲入耳,吸引了東方笑,西遼是沒有糖葫蘆的,因著西遼不產(chǎn)山楂,不過內(nèi)都街上總有人賣,就算賣出了天價,內(nèi)都的那些貴人們都出得起。
“阿婆,糖葫蘆怎么賣?”
東方笑問。
“五文錢,小姑娘,來一串嗎?”
老嫗聲音有些喑啞,但好在語氣和善,顯得不那么嚇人。
五文錢,很實惠了,東方笑習(xí)慣性地往腰間掏荷包,尷尬地掏了個空.....
“婆婆,不好意思,我出門忘記帶荷包了,明日再來買。”
東方笑不好意思地解釋。
“小姑娘,騙老人是要被吃掉靈魂的?!?p> 老嫗聲音突然變得陰森森,東方笑后背一涼,一抬頭,面前還是那個和善的老人。
“沒關(guān)系,明天再來就行?!?p> 老人笑的和善,東方笑點點頭,正要走,又聽見那個陰森森的聲音:“小姑娘,你的靈魂聞起來好美味啊?!?p> 東方笑心頭一跳,猛地回頭,卻仿佛看見了地獄的大門,面前是一張張饑餓貪婪的人臉,一齊向她撲來。
“走開!”
東方笑伸手去擋,卻還是擋不住籠罩全身的寒意。
“東方笑!”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手心微涼,面前的人臉頓了一瞬,有些疑惑地望著面前的人,表情呆滯。
“東方笑,不要怕?!?p> 又一聲,東方笑跌坐在地,臉上滿是眼淚,抬頭,入目是魏初焦急的臉,心里的空洞和恐懼終于消失,哇的一聲大哭出聲。
“哇啊啊,有鬼,嗚嗚嗚嗚,魏初,我看見鬼了....”
小姑娘抱頭坐在地上,用手臂環(huán)住自己,不愿意抬頭去看。
魏初坐在輪椅上,這個高度正好可以撫摸她的頭頂,他輕輕地安撫性的,拍拍她的后背,輕聲道:“不怕了,沒有鬼,你看現(xiàn)在燈火通明,在這煙火般耀眼的人間,問么會有鬼呢?”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笑一直不愿抬頭看,身后惡鬼依舊在,魏初眸中猩紅漸盛,滿目威脅與不耐,終于,慢慢地,東方笑手心回暖,再抬頭,便是煙火人間。
吾皇是只豬
元遼十里長街,南風錯過了阿初,南遼小鎮(zhèn),十里長街,南風又一次錯過了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