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瑜低頭圈電吹風(fēng)線的動作一滯,忽地抬頭看著安妍溫柔的笑了笑,說:“小妍,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他覺得肯定是自己太累了,都累到出現(xiàn)幻聽了,安妍怎么可能跟他說“離婚”這兩個字。
“我說,宋景瑜,我們,離婚吧!”安妍只當(dāng)他沒聽清,又重復(fù)了一遍。
宋景瑜還是笑:“小妍,你開玩笑的吧,這個玩笑可真不好笑啊!”
他還是笑著,好像真的聽不懂似的。
“我再說一遍,宋景瑜,我們離婚!”安妍瞪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男人,眼眶很快紅了,但是眼里是明顯的隱忍。
看著安妍,宋景瑜咬緊一邊的后槽牙,發(fā)怒的將手中的電吹風(fēng)狠狠的摔在地上,電吹風(fēng)因為慣性的原因,被彈到房間角落的某個地方,碎裂了一部分。
終于,他還是聽明白了,應(yīng)該說是他愿意聽明白了。
摔電吹風(fēng)的聲音讓安妍猛地閉上了眼睛,將頭偏向了一邊。
這毫無征兆的怒意真的讓安妍心里一震,這十幾年來,第一次見向來待她溫柔的丈夫發(fā)怒,原因是自己要找他離婚。
沉默,片刻的沉默。
安妍睜開眼睛,看著角落里被丈夫摔碎的電吹風(fēng),電吹風(fēng)里的線什么的露了出來,看樣子蠻可憐的。
碎了啊,碎了更好,碎了的就可以不要了,再買新的,換個更好的。
就像她一樣,把她這樣的爛人換了,換個更好的人陪著,不是很好么?
“安妍,你特么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我說什么?!”宋景瑜突然彎腰雙手緊緊的捏著安妍的雙肩,搖晃著她,讓她正視自己。
被迫抬眼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安妍看出宋景瑜通紅的雙眼,更有淚水的東西存在眼眶。
被宋景瑜的大手緊捏著的地方,正是今天才造成的傷口處,被衣服遮著看不見,現(xiàn)在卻受到重力壓著,鉆心的疼,疼的安妍直皺眉。
“宋景瑜,我累了,求求你,我們離婚!”安妍還是沒忍住的流下了眼淚,懇求他。
她要跟他離婚,這是她現(xiàn)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她不想讓他為她難過,離婚了,他們沒有關(guān)系了,她的死活跟他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現(xiàn)在這世界上唯一一個自己在乎的人,她不能再對不起了。
宋景瑜一聽妻子這么說,只覺得心里特別痛苦,撒開妻子道:“你瘋了,你肯定是瘋了,我不可能同意和你離婚!”
他可以寵著她,慣著她,答應(yīng)她任何事情,只有離婚絕對不可能。
他宋景瑜這輩子認(rèn)定安妍一個妻子,就絕對不會和她離婚,保證過會永遠(yuǎn)愛她,除非自己死了沒法愛。
宋景瑜轉(zhuǎn)身走到茶幾邊,帶著怒氣的用腳踢了茶幾一下,茶幾與地板摩擦,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隨后他沙發(fā)上坐下,雙手肘搭在膝蓋上,低著頭,喘著粗氣,逼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安妍則是蹲坐在床邊,雙手側(cè)撐在床沿,低著頭無聲的流著淚。
一間房間,兩個傷心痛苦的人,一個被親人的一個個離去逼迫的心痛,一個為心痛的人心痛。
安靜了片刻,安妍的耳邊傳來腳步聲,隨后是關(guān)房門的聲音。
安妍轉(zhuǎn)頭看了沙發(fā)一眼,宋景瑜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她知道他是出去了。
他們彼此需要冷靜,需要空間。
接著,耳邊是院子里車子啟動的聲音,原來宋景瑜不是下樓去了,而是開車出去了。
安妍從床邊下來,背靠著床沿,坐在地上。
拿到柜子里的煙盒,抽出煙來,又開始抽煙,一邊抽煙,一邊哭。
她愛宋景瑜嗎?愛,當(dāng)然愛,但是她無能為力,她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愛他了,她像宋老夫人說的那樣,是個喪門星,她怕自己再傷害到愛她的宋景瑜。
她不得好死,真是不得好死,現(xiàn)在的她就是在作死。
她渴望著自己有一天能突然死掉,最好是別讓宋景瑜難受就行。
本不該死的死了,不想傷害的,也傷害了,她真的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直到準(zhǔn)備點燃第三根煙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么,安妍趕緊放下煙,找到手機(jī),撥通了宋言修的電話。
“喂,嫂子,怎么了?”電話很快被接通,宋言修的聲音透著點一貫的懶散。
安妍吸了吸鼻子,吞咽道:“言修,你哥開車出去了,你打電話問問他在哪里,我怕他出事?!?p> “行行行,這我知道,我馬上給他打電話,不是,嫂子,你跟哥怎么了?”宋言修滿口答應(yīng)著,但是聽到安妍聲音不太對,趕緊追問。
安妍沒有回答,只是在這頭掛斷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嘟嘟”聲,宋言修拿著手機(jī)疑惑的看了一眼,心里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隨后又趕緊給大哥打電話。
掛斷電話后,安妍將手機(jī)扔在床上,整個人就蜷縮在地板上,頭枕著雙臂,睜著眼睛流眼淚,眼淚一滴滴的滴在了地板上。
……
宋景瑜獨自坐在酒吧昏暗的包間里,端著酒杯,一杯一杯的灌著,試圖麻痹自己,不讓自己再想那些事情。
他真是做夢都沒有想過,妻子居然會提出來要和他離婚這件事,他死也不可能替她實現(xiàn)的。
感覺到西裝口袋里的手機(jī)在震動,宋景瑜放下酒杯,掏出手機(jī),頭有些昏,也沒看誰打來的,就直接接通了:“喂,哪位?”
“哥,我言修啊,你在哪???”宋言修接通哥哥的電話后,終于是松了口氣。
宋景瑜一手舉著手機(jī),一手揉著有些微微發(fā)漲的腦袋,回答道:“昂,言修,我在星期八,你過來陪哥喝兩杯?!?p> 一直被妻子管著少喝酒,長時間克制著,他的酒量真的是大不如前了。
“哥,你到底跟嫂子怎么了?”宋言修有些著急的問,哥嫂這對向來恩愛的夫妻突然這樣,一時真的是讓他這個局外人捉摸不透。
宋景瑜沒聽懂,半瞇著眼:“嗯?”
“哎!算了,我馬上過去找你!”聽哥哥這么說,宋言修都著急。
其實宋景瑜真的是沒聽清弟弟在問什么,他腦子亂的很,加上又喝了不少酒,現(xiàn)在更亂了。
接完電話后,放下手機(jī)后,宋景瑜繼續(xù)往杯里倒著酒,開始一頓猛灌。
好長時間沒有碰過酒了,再碰,原來還是這么灼燒喉嚨。
一棵菜菜
看的朋友麻煩評論一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