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犄角&睡火蓮
聶嬌兮走后,聶懷進(jìn)了房間復(fù)查了虛云的病情。
“能用藥物壓制這毒素在你體內(nèi)多年而不游走,醫(yī)治你的那位大夫也算醫(yī)術(shù)了得?!?p> “若不是你昨夜動了內(nèi)力,想來也不會游走到眼部,害你失了明?!?p> 怕是只是眼睛失了明,應(yīng)該也是他耗費(fèi)了很多內(nèi)力,才沒讓毒素侵入心脈,否則早命不久矣,回天乏術(shù)。
虛云面上無波的撩下衣袖,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半分,只是平淡的問。
“聶神醫(yī)可有法子?”
“不過是排除毒素,別人或許難辦,但我就不一樣了?!?p> 聶懷得意的縷了下胡須,神醫(yī)圣手啊,可不是虛名。
可是這藥……聶懷不禁皺起了眉頭,眼神瞟了又瞟邊上的虛云。
對方?jīng)]了動靜,虛云睜著空洞的雙眼側(cè)耳。
“若有為難,直說便是?!?p> 聶懷有些訕訕,這聽墻角的事純屬偶然。
“你不該惹我那小徒兒?!?p> 虛云挑眉,“小嬌……施主?”
這還是不能惹的丫頭?
“她可是與我的病情有關(guān)?”
“正是?!?p> 聶懷找了把椅子坐下,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虛云禪師有所不知,我這徒弟乘我大半衣缽,熟讀醫(yī)術(shù),精通藥理,對藥材藥性更是專研得比我這個為師還要透徹。”
“我想啊,我這小徒兒不出兩年,她的醫(yī)術(shù)造詣必在我之上啊……”
虛云抬了眼皮,并沒有露出聶懷想看到的驚嚇,面上甚是平淡,不為所動。
“這倒意想不到,可那又如何?”
如何?和著你不把神醫(yī)當(dāng)回事,出家人果然六根清凈。
聶懷清了清嗓子,“咳咳!也不如何,只是要解你體內(nèi)殘留的毒素需要一株極其名貴的藥材。”
虛云挑眉,洗耳恭聽。
“睡火蓮?!?p> 不停轉(zhuǎn)動的佛珠停了下來,虛云看向聶懷的方向。
睡火蓮,他自然聽說過,這還是前世的事情。
前世南慶國君身中奇毒,那時聶懷尚在慶都,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研制出解毒的方法,但尚缺一味稀有藥材,便是這睡火蓮。
四國之內(nèi)知道的僅此一株,卻在北齊境內(nèi),一年只開一次花,一次只開七天,而花徹底盛開之時便是它凋謝之際,培育極其艱難,被奉圣為北齊國寶。
南慶本欲高價向北齊購買此花,并曾多次談判求取都被拒絕。
那年他年僅15歲,年輕氣盛,向來自傲,見最親近的兄長危在旦夕,便自告奮勇,愿率兵求藥。
最終以北齊三洲六地為代價求得這株睡火蓮。
那年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滿目瘡痍,皆是他一手造成。
這一世,他穿越過來時18歲,15歲的事情還是和前世一樣,前世造的孽這世也造了。
因果循壞,自有定數(shù)。
不是不報(bào),是時候未到。
“阿尼陀佛,貧僧罪孽深重!”
聶懷知他想起了什么,但也深知當(dāng)時是被情勢所逼。
一國之主若是沒了,南慶會亂成什么樣,其他三國又怎能錯過這個時機(jī)?
“北齊那株當(dāng)年拿去救治了國君?!?p> 聶懷一把拍上大腿!
“但我徒兒手里有一株??!正開著花呢,就在她房里!”
期初聶懷還是失落遺憾的語氣,后面就突然轉(zhuǎn)了腔調(diào),那自豪感,那嘚瑟樣,好像那花就是他有的似的。
“我那徒兒的手啊就像是有仙術(shù)一般,甭管什么花,多稀奇,多難培育,只要她想養(yǎng),啥花都能活?!?p> “哪怕是那冰山上的雪蓮,讓她在房里給你種一棵,她都能給你種出來!”
聶懷越說越來勁,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把嬌兮從人販子手里買回來。
虛云扶額想了想,這么說來,的確不該惹。
“明日,我便和小嬌施主賠禮道歉,還請聶神醫(yī)幫襯一二?!?p> 聶懷站起身,抖了抖不存在的灰塵。
“好說好說?!?p> 而此時氣哄哄回到屋里的小嬌,此刻正拿著剪刀對那株睡火蓮開始比劃。
可腦子里突然閃過今早給他送藥,手握住他手腕的情景。
又蔫蔫地放下剪刀。
“饒你一命!”
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陽,又瞧了瞧房檐下的麻雀。
不知不覺竟趴在窗戶上睡著了,微風(fēng)輕輕拂過臉,甚是舒服。
無界鎮(zhèn)的“喜來客?!?,少言抱著手中的劍,好整以暇的看著躺在床上死睡的謝大少爺。
他真想過去看看,他家少爺是不是死了,睡到日曬三竿了都不醒。
不是偶遇嗎,和著他家少爺白天不偶遇專門半夜偶遇都是有原因的。
少言再次無力的喊道,“少爺,你這是要睡到幾時?”
沒人回。
“少爺,你就算想睡好歹把早飯吃了再睡,屬下給你買了包子,您看一眼”
沒人看。
少言泄氣了般坐在椅子上,決定最后掙扎一把。
“公子,您再這樣睡著屬下可就把江公子請來了,屬下照顧不到的地方江公子絕對照顧的到?!?p> 沒人理。
少言決定做最后的掙扎。
“您真不起嗎?屬下可是打聽清楚了,那個背著藥簍的女娃娃叫聶嬌兮,是聶神醫(yī)的……”
話還沒說全,就看到謝大少爺悠哉游哉地起了身。
“去,準(zhǔn)備洗澡水。”
“……”少言,一臉黑線。
“少爺我要沐浴更衣”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鏡子照了又招,“少爺我要香香地去見女娃娃?!?p> “……”少言,他想換個主子,有點(diǎn)出息的。
“還不快去!”
“是,公子?!?p> 待少言走出房門,謝清逸立刻眉開眼笑,興奮地抱起床腳的枕頭,搖頭晃腦地哼唱。
“啦啦~啦啦~見女娃娃~女娃娃~粉粉嫩嫩的女娃娃~”
“……”少言,他家少爺又犯病了。
藥堂內(nèi)院,虛云禪師和聶懷來到莫白、莫言的房間。
“你這兩個朋友皆是皮外傷,雖有上到五臟六腑,但也好治,多休養(yǎng)幾天,補(bǔ)補(bǔ)血自然就好了。”
“你不用再擔(dān)心,有我在他們二位準(zhǔn)沒事?!?p> 虛云點(diǎn)頭,“多謝聶神醫(yī)救命之恩。”
莫言、莫白開口道謝,昨晚一戰(zhàn),二人身負(fù)重傷,是公子將二人及時帶到這里,才能得救。
說來他們?nèi)藖泶司褪菫榱苏衣櫳襻t(yī)解虛云身上的毒,昨晚沒有直接過來,便是擔(dān)心會給聶懷帶來殺身之禍,三人才落腳在一處破屋中。
“我是大夫,救你們理所應(yīng)當(dāng)?!?p> 聶懷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這幾日你們就好好休養(yǎng),我會讓……我的大徒弟每日過來照料你們、”
“那有勞了?!?p> 虛云挑挑眉,那位便是小的了。
“不知聶神醫(yī)座下幾位高徒?”
“聶某不才只收了兩位徒弟,大徒弟聶明煙,小徒弟聶嬌兮。”
聶嬌兮,小嬌,她竟是叫這般雅致嬌俏的名字。
虛云不知為何,竟覺得會名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