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榛心里想事,臉上不由得變顏變色,馬擴和何士良兩個看在眼里,都有些茫然,馬擴就壯著膽子叫道:“大王,您這是……?”
趙榛被喊得清醒過來,強笑一聲,道:“我心里有些事,所以……?!彼捳f一半,突然想到,馬擴的智慧在72,何士良雖然沒有測,但是看上去也頗通人情事故,也當有些見識,自己心思不明,何不問問他們,想到這里,就道:“子充,何世兄,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們,張邦昌竊取神器,其罪當死,但是這個時候若是把他殺了,又怕被那些從胡的漢人以為我們不給他們投誠的機會,如之奈何?。俊?p> 馬擴沉吟片刻道:“這的確為難,我大宋向來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張邦昌保住了宗廟,又已經(jīng)自行退位,這個時候殺他,于理不通,但是不殺他,又與情不合,這還真難……?!?p> 何士良要表現(xiàn)自己,就道:“這有何難啊!比如現(xiàn)在,若是九大王稱帝,那只要九大王先答應放過他們,然后迎回二帝之后,由二帝下旨,殺了他們不就完了嗎?!?p> 馬擴先是一怔,隨后點著何士良道:“就你會乖?!?p> 趙榛則是心頭一亮,暗道:“不錯,二帝都在我之上,他們?nèi)羰窍轮?,我自當遵從?!毕氲竭@里不由得笑出聲來了,馬擴看出些許苗頭,就道:“大王可是有什么心事嗎?”
趙榛就是一笑,道:“我這里有一樣東西,想拿給二位看看?!闭f著就把燕青給他的那片白色內(nèi)幅取了出來,展在桌子上。
馬擴只看了一眼,就跳起來了,急聲叫道:“都下去!”何士良雖然還沒有看清,但是他知道馬擴是小心的人,這么做必有原因,于是用力一拍桌子叫道:“都滾下去!”屋里的下人一頭暈水的都出去了,馬擴起身把屋門都關(guān)了,而何士良這會也看到了白幅上寫得是什么,不由得臉色也變了,就向著趙榛道:“大王,您……您這是藏了寶了!”
趙榛就道:“我想執(zhí)此幅入東京,你們覺得如何?”
馬擴這會回來,就道:“有了這個,自然可以,但是……殿下,東京紛亂,人人思安,要想徹底控制住局面,手中必要有人馬才行啊。”
趙榛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到哪里去找人馬啊!”
何士良立刻叫道:“小人這莊里能有三、五百人,全都交給殿下就是了?!?p> 馬擴也道:“若是早知道的時候,我在和尚洞足有三千人馬,也都調(diào)回來好了,現(xiàn)在……。”
何士良也知道,三、五百人實在不好干什么,不由得也抓耳撓腮的想著,突然一拍腦袋叫道:“有了,那北道總管宣撫司統(tǒng)制王淵以前曾入京走門路,就拜在我父門下,我去聯(lián)絡他,只要有他那三千精騎,大事足可成矣!”
馬擴也點頭道:“王淵為人輕財好義,倒是可結(jié)交之人?!?p> 趙榛從《說岳全傳》里知道這王淵曾立下大功,后來死于苗劉兵變,由于《說岳》里對王淵的評價很高,所以趙榛對他也有了幾分期許,就點頭道:“好,何世兄若能說動王統(tǒng)制,孤王登基,必以他為討北大帥,征伐金虜,迎回二帝!”
何士良就道:“那大王就在我莊上等著,我今夜就走,去見王淵?!闭f完指了指那白幅,道:“小人抄一份拿去如何?”
趙榛點頭道:“自無不可?!瘪R擴本來還想要說什么,但是聽到趙榛允了,也就沒有再說。
當下何士良就找了一張好紙,把字給抄了一遍,一邊抄一邊嘖嘖連聲,道:“好字,當真是好字,上皇這瘦金字實在是好?!彼贿呎f一邊描,馬擴在邊上看著,就指點著‘十’字上的淡淡墨痕道:“這是墨跡,你不必也描上去?!彼粗@白幅上面‘十’和‘八’字上面的兩道墨跡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所以才說了一句。
何士良則笑道:“我是看這字實在是太好,所以一筆一劃都舍不得不描下來?!?p> 何士良將將描完,外面一個小廝輕聲叫道:“莊主,莊主!”
何士良不滿的道:“什么事?不是讓你們退下嗎?”
小廝惶恐的道:“是教頭接了東京的消息,要來求見莊主?!?p> 馬擴急忙把那白幅收了還給趙榛,然后向何士良道:“快讓人進來,我們也聽聽東京的情況。”
何士良就把抄下來的字掩上,向外面道:“讓他進來吧?!?p> 那個被趙邦杰打翻下馬的保家教頭烏世榮走了進來,先向著何士良見禮,得了何士良的示意之后,才道:“回莊主,剛才我們的眼線回報,武德太夫、楚州安撫使兼兵馬都總管宋江率馬步軍一萬,趕到了陳留,已經(jīng)向張邦昌傳信,讓他即日出城,不然就要攻城了?!?p> 趙榛猛的轉(zhuǎn)頭看著烏世榮,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懵,就向烏世榮道:“可是那個京東盜宋江嗎?”烏世榮雖然還不知道他是王子,但是眼見何士良那么尊崇他,也不敢無禮,就道:“正是那個宋江。”
何士良這會冷笑著說道:“前番他降了張叔夜之后,就隨大軍南下鎮(zhèn)壓方臘,立下大功之后,受封了這個官職,本來朝廷讓他把人馬都交出來,但是這廝狡詐,明散暗保,手里一直都有一萬多人馬,這次卻是來這里投機來了?!?p> 何士良說了什么趙榛什么都沒有聽到,心中暗自驚震,就呼喚系統(tǒng)道:“不是說那宋江不會出現(xiàn)嗎?這又是怎么回事?”
“請宿主注意,不是宋江不能出現(xiàn),而是宿主不能召喚,宋江是歷史人物,又是水滸大世界的第一男主,所以他先已經(jīng)進入世界,按水滸結(jié)束時候的結(jié)局擔任武官,由于宿主接管水滸大世界,本大世界在采納世界書的時候,沒有把水許大世界的母書《大宋宣和遺事》采納其中,就是留給了這個第一男主一個世界書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的宋江擁有李進義(對應盧俊義)、呼延綽(對應呼延灼)、史斌(對應史進)、穆橫(對應穆弘)、李海(對應李?。⑷钸M(對應阮小二)、張岑(對應張橫)、阮通(對應阮小五)、王雄(對應楊雄)、李橫(扈三娘)等十人,加上他的弟弟‘鐵扇子’宋清總共有一十二人,將會在這個亂世之中趁勢而起,成為宋、金之間第三勢力,以后宿主召喚,亂入的與宋江有關(guān)系的義子、侄兒之類,會直接投入宋江門下,與梁山有關(guān)的,也會大概率投入宋江的門下,而他也會成為宿主最大的敵手?!?p> 趙榛聽了不由得暗暗皺眉,但是這會他兵馬全無,也只能是聽在耳中,記在心頭了。
何士良和馬擴就對宋江的到來隨意談了幾句,隨后何士良就叫烏世榮都聽馬擴安排,而他則向趙榛告了辭,自回去渾身扎束了,帶著兩個伴當,騎快馬連夜就向東京而來。
北道安撫司的人馬就在東京北郊,何士良快馬加鞭,在第二天上午辰牌的時候,就到了大營外面,先取了一塊腰牌,丟給守營的小軍,道:“快去回王統(tǒng)制,就說我來了?!焙问苛伎刹皇钦娴钠胀ò傩眨€頂著從義郎的名頭呢,而且王淵自北道而來,就先去何家莊上拜訪過了,招攬了何士良入他軍中為將,剛才何士良丟出來的,就是王淵給他的軍中行走的腰牌。
早有軍士飛奔到大帳中,過了一會,王淵親自迎了出來,向著何士良道:“賢弟,你終算是來了!”他看一眼何士良身后,雖然對他只帶了兩個人來略有詫異,但也并沒有在意,他招攬何士良看中的是何家的人脈,倒不是看中他手里的那幾百個人。
何士良下馬過來,就貼近了王淵,然后小聲說道:“統(tǒng)制,我們到帳里說話,我這里有要緊的東西與你?!?p> 王淵有些異樣的看看何士良,就和他把臂入帳,先依著何士良,把服侍的軍兵都給打發(fā)了下去,然后道:“你有什么緊要,無端卻來……?!彼挍]說完,何士良已經(jīng)把抄得那紙拿出來,就送到了他的眼前,王淵只看一眼就嚇得臉色白了,急忙抓過來,仔細看著,何士良把他的樣子都看在眼里,就小聲道:“十八郎就在我的莊上呢?!?p> 王淵回手點著何士良的鼻子,道:“你這潑才,卻有幾個腦袋,敢行這樣的矯詔啊!”
何士良輕聲說道:“這不是矯詔,這是真的詔書,只不過原詔在十八郎的身上,我拿來的只是我的臨本罷了?!?p> 王淵不敢相信的看著何士良,道:“你……你說得是真的?”
“這種事我怎么能做得假啊,我不要命了不成!”何士良就把趙榛如何逃出來,如何殺了完顏宗尹,如何得了手詔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然后道:“王兄,可笑那九大王當初官家只給他一個大元帥的名號,他就擅改成了天下兵馬大元帥,現(xiàn)在還乘著皇室無人,要乘機為帝,而您有了這個詔書,只要登高一呼,天下之人,莫管是宗澤、李綱,都要低你一頭了?!?p> 王淵臉色神色微動,何士良看他不說話,又焦急的道:“而且十八郎說了,只要王兄你能扶保他,事后定保你為征北大帥,由你統(tǒng)兵,北滅胡虜,迎回二帝,這是千秋功業(yè),就是比之衛(wèi)青、霍去病也不差什么了?!?p> 王淵臉上的肌肉猛的一哆嗦,本來有的幾分笑意都收了,心道:“這還真看得起我了?!笨谥兄坏溃骸百t弟,這事太過重要,你卻容我思考思考,這樣,你跑了一晚,也是累了,卻先下去休息,等我一會,再給你答復,你看如何?”
何士良搖頭道:“你這個人就是小心,罷了,我給你時間就是了?!彼仓?,這是大事,不可能一下決斷的,于是又和王淵說笑了幾句,就跟著王淵的親兵下去休息了,王淵等他一走,立刻下令,道:“馬上派人去把江淮發(fā)運司都監(jiān)王儀請來,我有話與他說!”這王儀與他相識,兩個人臭味相投,就聯(lián)了宗,只做兄弟相稱,互相有什么不能決斷的事,都會相互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