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郭磊老是在書上,影視上看什么古人灑淚而別,總覺得太過矯情。
沒想到,他今天竟親身體驗了一把。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張楊那么大一漢子,比自己高一頭還多,竟真能哭的出來。
想了想,感覺這時候的人,雖然有狡詐如曹老板者,可大多數(shù),骨子里還是很淳樸的。
再者,這個時候,交通不便,又多災禍刀兵,保不齊什么天災人禍,感冒發(fā)燒,遭遇賊人什么的,一別就是永別了。
所以才造就了時下之人的多愁善感?
當然,也有可能是影帝。
與侯三回了廄置,劉何已經(jīng)醒過來了,正跟郝運一起收拾車馬。
“其他人呢?”
“還在睡呢,可是要出發(fā)了?”劉何道。
郭磊點了點頭,“讓他們起來,都洗漱一下,準備點干糧,咱們路上吃。”
郝運跟侯三立即出門去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郭磊一行四架馬車七八個人出了城門,朝著璐縣方向而去。
“你在前面盯著?!?p> 城門口,張?zhí)玫裙诘热俗叩倪h了,這才對身邊的侍衛(wèi)道,“有事?lián)u旗報警。”
那人立即翻身上馬,遠遠的墜在了郭磊等人身后。
張?zhí)媚?,等他走的遠了,這才帶了十來個人,緩緩的跟了上去。
郭磊可不知道張楊這么講義氣,夠朋友,竟還派了人在后面保護,別看他先前說侯三等人一套套的,可實際上自己心中也有些發(fā)毛。
一千多金子啊,分裝在了中間兩架馬車上。
幾乎那些邊市中的商旅,都知道,他現(xiàn)在是個土財主。萬一真的有狠茬子,起了貪婪之心,那就有些麻煩了。
可不走也是不行的。
安平里的事情等待他處理,他不能在外面耽擱太長時間。出了城,郭磊就讓眾人一路不做停留,直奔璐縣而去。
反正車架旁邊還有六匹馬,這是赤沙連和今早送了過來的,大概是想告訴別人,他沒花錢,只給了郭磊六匹馬換了五壇子酒吧。
不過這樣一來,郭磊手上的馬倒是夠多的了。
劉何挑選了一匹騎著,剩下的,也足夠替換拉車了。所以,不必節(jié)省馬力。
壺關縣五里外有一涼亭,就坐落在去往璐縣的道路旁。
郭磊等人快要到?jīng)鐾さ臅r候,忽然,亭內有人高呼起來,“來人可是璐縣郭郎君?”
吁!
劉何聞聲勒馬,“警戒!”
侯三等人立即警惕起來。
劉何看向郭磊,“郎君,有人在喚您!”
郭磊也看見了,只見亭內有一少年,見眾人停下,他整了整衣服,這才不急不忙的走了過來,到了近前,深施一禮,“可是郭郎君當面?”
郭磊眉頭一揚。
眼前這少年年紀與他相仿,十三四歲的模樣,皮膚微黑,不過長的眉目清秀。他身上的青衫雖然舊了些,卻一塵不染。
面對劉何等兇神惡煞的幾人,也不見半點窘迫,反而從容無比,眼神平靜的看著郭磊。
眸子清澈,波瀾不驚。
活脫脫一副正太模樣。
郭磊雖不懂什么相面,可也能感受到眼前這少年的與眾不同,就跟他一般。
急忙從車上跳下,郭磊回禮道,“在下郭磊,不知兄臺是……”
“在下漁陽田豫,奉蘇信君之命,特意在此著我在此等候郎君。”少年平靜道。
田豫田國讓!
郭磊心頭一陣狂跳,這人在三國演義中屬于后期出現(xiàn)的角色,可他的大名,郭磊卻是如雷貫耳。
托三國類游戲的福,田豫此人,乃是公孫瓚麾下為數(shù)不多的人才!
而且是大才。
智力,武力,統(tǒng)帥,政治思維優(yōu)秀的牛筆人物!!
他竟然會在此等候?
我特娘的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先遇張楊,如今,竟在上黨碰到了本該是在幽州哪個犄角旮旯里的田豫?
莫非是人品爆發(fā)了?
對了,好像田豫身邊還有個牽招來著,會不會,牽招也在附近?
“主上,主上……”
郭磊正恍惚間搜尋四周,忽然聽到呼喚,不由得回過神來。只見劉何等人神情冷峻,肅殺。
田豫這時候,微一拱手,“既已告知,在下告辭!”
說完就要走。
“田兄留步!”郭磊驚呼一聲,直接竄了過去,然后一把抓住了田豫的手,“田兄,你剛才說什么,能再說一遍么?”
他是真沒聽見啊,剛才看見田豫后,激動的有些飄了。
田豫細長的眉頭一擰,抽回手,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郭磊尷尬的看著他,“適才田兄說奉了蘇信君之命等我,可是有事?”
“郎君可是耳力不佳?”田豫見他不似撒謊,這才有些憐憫道。
你才耳力不佳,你全家都是!
郭磊嘴角抽搐幾下,“我若說,人與人之間,有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緣分,嗯,就是一見如故,而現(xiàn)在我對田兄就是這般感覺,田兄信么?”
田豫沉默片刻,扭頭看向劉何,“你家郎君可有腦疾?”
劉何等人低頭不語。
郭磊也感覺自己有些丟人。
可現(xiàn)在他手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他,缺人啊。特別是能辦事的人。
見到一個幫手,還跟他年紀差不多,他激動點怎么了?
“田兄誤會了,在下健康無比?!惫诒緛磉€想給他比劃兩下,可又怕他以為自己腦疾惡化,生生忍住了。
“只是適才思緒飄忽,未曾聽清田兄之言,敢情田兄再贅述一遍,可好?”
郭磊睜大了眼睛,努力讓對方看清自己的真誠。
田豫聞言拱手道,“在下適才言語不遜,告罪。”而后直起身子道,“蘇信君差我在此等候,轉告郎君?!?p> “成家乃屯留一霸,成任為人刻薄。心胸狹隘,昨日間在邊市與郎君生隙后,成家悄悄派人分散出城。約有三四十人之眾??忠庠诶删?,此事本與蘇家有關,信當助郎君一臂之力。”
“奈何家中長輩相召,只能匆匆北返。若郎君有閑,不妨在壺關縣多盤桓幾日,屆時,信若不得返,也必差人前來相助。若郎君事急,則歸途多加小心。”
郭磊的兩眼瞇了起來。
臉色陰沉,成任那廝,竟要對他下手?
奔了過來。到了郭磊近前,帶了一千多金子,他們心中甚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