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擺脫不了鳥的宿命?。?p> 她仰天長嘯,心里苦_逼萬分。
百雪閣,位于王府獨(dú)辟出的一別院,整個(gè)院落極為寬落,青石甬路,蜿蜒小徑,在最西側(cè),是天然山石修砌的石瀑,往上延伸數(shù)十米,有常年不息溫泉之水飛流而下。
亭臺樓閣如仙如畫,環(huán)繞整片整片亭臺香榭的水面,霧氣繚繞,猶如仙境,看得白曉悠傻了眼。
她尚是第一次來這里,并不知這里是溫泉水,青石甬徑白雪未融,這山石縫隙間,到是綠意盎然。
在她瞧得失神時(shí),龍千染已經(jīng)褪了外衣,踏進(jìn)假山旁的池中。
這池子不大,剛好容納兩人,上面飄著一層玫瑰花瓣。
此時(shí)她才瞧出來,這原來是一處溫泉,沒想到在辰王府,還有這等好地方。
隨著龍千染坐下來,水面緩慢上升,懷里的白曉悠也便被水沒了脖子。
多次入水,白曉悠多少有些免疫,不那么懼怕,只不過要與他一同泡溫泉,多少還有些尷尬。
好在她現(xiàn)在沒變身,還是一只鳥兒。
見她垂著腦袋不看他,龍千染伸手扒拉她一下小腦袋:“和本王沐_浴過這么多次,還會不好意思?”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臉皮那么厚!”像是被掐到七寸,白曉悠氣咻咻回首。
他是王爺啊,怎么半點(diǎn)沒有羞_(dá)臊?
跟一只鳥同_浴,虧他還能問出口好不好意思。
白曉悠雖然羞惱,但對于溫泉泡在身上的感覺還是很喜歡的,也不跟他矯情,在水里泡著,飄著,兩條小短腿兒撥著水,很是悠哉。
看來她已經(jīng)能隨心所_欲_駕_馭滑水,不至于沉底了。
龍千染半撐額,瞧著她享受得瞇眼,唇角勾著笑。
白曉悠沒錯(cuò)過他表情,發(fā)覺他心情很是不錯(cuò),莫不是因?yàn)榫腺n婚?
人逢喜事精神爽?
也是,哪個(gè)男人娶媳婦兒不開心?
況且他這王爺,也不愁沒錢出彩禮,就等著媳婦兒掉碗兒里_吃而以。
白曉悠不知怎地,心里有些堵了,她還沒變成人,這賤人要娶媳婦兒了。
本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事兒,她總覺得特郁悶。
越想越喪氣,她狠狠扒拉下水,游到他面前,戳戳他搭在膝上的手。
“怎么?”
他聲音有些慵懶。
白曉悠心里一蕩,總覺得像是心虛,猶豫著是不是不該問出口。
“是想問我賜婚的事兒?”
他如此一問,白曉悠到是哽住了,他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一針見血,顯得她智商如此下線。
“是啊,我就想問這事兒啊,你為什么,為什么拒婚?”
龍千染瞇起眼,笑著撥了下水在她身上:“呃……不喜!”
“不喜什么?那個(gè)什么麗陽公主?她長得不漂亮么?”
龍千染搖頭,身體后傾,倚在池子邊緣的軟墊上,順手將她抱起放在胸口,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復(fù)雜。
“與其將就娶妻,不如孤獨(dú)終老!”
白曉悠心里一熱,瞧著他一臉平靜,眉目如畫,唇如雕刻,喉_中一_緊,想起那個(gè)吻。
她真的,被溫泉泡得產(chǎn)生幻想了。
搖搖頭趕走莫名的思緒,再瞧龍千染時(shí),他已經(jīng)闔眸,神情安然地似乎睡著。
她沒有再吵他,想從他懷中下去,抱著她的手卻半點(diǎn)沒有松開的意思。
溫泉水泡得她渾身毛孔舒暢,眼皮也有些打架,她好生看看龍千染,算了,反正他也睡了,自己也索幸懶一會兒。
伸長脖子在他懷中,便瞇了過去。
醒來時(shí),她仍在龍千染的懷里,只不過這時(shí),她已經(jīng)不在溫泉,而是書房。
午時(shí)陽光正暖,隔窗看蓮池,花開得正盛。
白曉悠終于明白過來,為何冬日里,這里還有蓮盛開,原來這兒正靠近溫泉,因此四季如春。
她頭頂是龍千染溫暖的手,輕_柔_撫_弄,如同每一個(gè)寧靜的午后,他亦是如此,白曉悠突覺得習(xí)慣是個(gè)很可怕的東西。
他每一根手指,他手掌的力度,她都清晰感知的到,倘若有一日,這種感覺不在了,會怎么樣?
心里頓覺空落下來。
“怎么不開心了?”龍千染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白曉悠從窗臺上飛下,在他寢榻上來回的溜噠幾圈兒,思來想去還是開了口。
“你真的要把我送到宮里么?”
龍千染目光稍縱即逝的怔愣,朝她伸出手道:“我若說不呢?”
“可他是君上,你可以忤逆得了他嗎?還有你拒婚的話,他不會治你罪么?”縱然他是王爺,賜婚這事兒也不是兒戲,豈是他說拒就拒的?
“他若是治我的罪呢?”
“會是什么罪?”白曉悠心頭一緊,湊過去歪著腦袋問。
“拒婚等同于抗旨,當(dāng)然是死罪!”
“不行!”白曉悠話一落,連同龍千染也安靜了。
她轉(zhuǎn)過臉,以緩解_突_起的尷尬,先前她是覺得他拒婚,跟那個(gè)變態(tài)斗很過癮,但死罪啊,她心沒那么殘忍。
龍千染抿唇,坐直身子,慢條斯理沏好茶。
茶香裊裊,香氣飄逸,聞之緊_繃的神經(jīng)稍是得以緩解。
白曉悠發(fā)覺自己剛剛有些反應(yīng)過度,輕咳聲,想找回些底氣。
“我意思是,就算你不喜歡那個(gè)什么公主,也沒必要跟自己性命過不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相信你喜歡的那個(gè)姑娘,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龍千染目光滯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知道,白曉悠自知說漏了嘴,趕緊跑到寢榻另一側(cè),與他隔得老遠(yuǎn)。
偷瞄他,果然,龍千染垂眸,細(xì)品一杯輕茶,抿唇,稍是沉思片刻。
“她,已經(jīng)來了!”
他說這話時(shí),眉眼盡是溫柔,可也藏著淺淡的憂傷。
白曉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cuò)了,想著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那位他心上人根本不喜他?
那可真是天下奇聞,這么個(gè)絕世出塵的美男子,竟也有看不上的。
當(dāng)然,她除外,她顏控,卻不盲目顏控,他們之間可是有深仇大恨沒有理清呢。
白曉悠內(nèi)心建樹一番,心情感覺好點(diǎn)兒。
“其實(shí)你也不用難過,如果你們有緣,她終是會看到你的好,即便時(shí)日多點(diǎn),精誠所致,金石為開!”
龍千染將盞中茶飲盡,目光落在白曉悠身上:“會的,多久,我都會等!”
還是個(gè)癡情種!
白曉悠莫名想笑,又覺得人家心里正難過,被迫要娶不喜的人,她這有些不厚道。
她長這么大不太會安慰人,今兒可都用他身上了:“所以眼下,你不能因?yàn)榈人齺G了自己性命??!”
“那你說,我要怎么辦?”龍千染直直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