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灑在海島與周圍的碧波上,如果能從天上那一只只海鷗的視野看去。想必一定能看到一件由上帝雕琢的美麗作品。
越是美麗的景色,在海島東南方升騰起的黑色霧靄就顯得那么的扎眼了。
“好啦,今天的測試到這里就可以了?!蓖斓暮跓?,阿姆斯特朗聳聳肩,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高千穗還是早點回旅館吧,這種破地方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趣呢?!?p> 與阿姆斯特朗相對而立的少女穿著純白色和服,同樣望著被黑煙遮蓋一層又一層的天空,可是不同的,少女眼中只有憧憬和向往。
“今天實在是麻煩阿姆斯特朗小姐了,接下來的幾輪測試還請多多關(guān)照。”溫順的彎下身子鞠了一躬,高千穗又忍不住看了看那滾滾黑霧。
“千穗一直都那么有禮貌呢!那么我先去忙嘍。”阿姆斯特朗抬起左臂,撩起帶著些許油漬的衣袖;“嘛,已經(jīng)快到點了?!?p> “阿姆斯特朗小姐還有事情嗎?都快天黑了誒?!眲e過腦袋,高千穗語氣相當(dāng)自然,
“嗯,是清國的孩子呢?!卑⒛匪固乩恃谥燧p笑,“那個摳摳搜搜的家伙意外地選了個還不錯的孩子呢?!?p> “嗯?清國的那位嗎?”
雖然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但是高千穗在腦海里想了一下,覺著這樣展開更容易了解一些事情。
“是啊是啊!那個喜歡享受的家伙竟然舍得購置一艘新銳艦靈。”阿姆斯特朗辦著搞怪的表情:“她聽著那位東方脾斯麥小姐說話的適合,肯定心里在心疼少建了的宮殿啊哈哈哈?!?p> “嗯哼哼哼?!毕啾扔诎⒛匪固乩仕翢o忌憚的嘲笑,高千穗應(yīng)和著笑了幾聲。
“很強吧,雖然不是鎮(zhèn)定那樣的大型鐵甲艦。但也絕對是新銳戰(zhàn)艦?!?p> 說到這里,阿姆斯特朗的眼神忽然銳利起來,這讓高千穗心中一驚,褐色的雙馬尾晃了晃。
引起警覺了嗎!?
“小千穗很懂嘛!”阿姆斯特朗又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雙手環(huán)抱在豐滿的胸前;“18節(jié)的航速,兩門210mm后膛炮……致遠可是相當(dāng)不賴呢!”
心里默默記下阿姆斯特朗所說的數(shù)據(jù),高千穗抬頭看著兩眼放光的阿姆斯特朗那雙放著光的眼睛,帶著驕傲和滿意。
嘛,這家伙是笨蛋吧。
隨后她又甩甩腦袋,阿姆斯特朗某種意義上也是自己母親一般的存在,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啊呀呀呀呀!光顧著聊天了,再不去工作的話晚上下班酒館要關(guān)門了?!笔置δ_亂的收拾了一下地上散落的一些工具:“在這里呆久了小心皮膚也變得皺巴巴的哦。”
阿姆斯特朗臨走前捏了捏高千穗那張可愛白皙的臉蛋。
“唔!”
周圍轟隆的機器聲和黑霧確實很讓人討厭呢!但這——
才是升陽想要的東西啊!
高千穗的小拳頭緊緊攥成一團,“致遠嗎?看來有必要接觸一下呢?!?p> 撇下高千穗,在船廠繞了幾圈后,阿姆斯特朗走到了一個寬大的倉庫前。
研究所
“啊啊啊啊,又要工作了?!焙敛辉谝庾约旱男蜗?,雙手在自己頭發(fā)上亂掻著:“真是的真是的,又要加班唔姆!”
嘴上說著喪氣話,阿姆斯特朗確是推開掩著的倉庫大門。
沒有聒噪的齒輪碰撞聲,也沒有喧鬧的機器轟鳴。古樸的木架上陳列著無數(shù)的圖紙書籍。
這些都是不列顛最寶貴的財富啊。
阿姆斯特朗隨意從中抽出一份資料瞄了一眼,不由感慨了一下,只要有這些資料有咱阿姆斯特朗爵士在日不落的光輝就永遠不會落幕。
“嗯哼哼,還好有存貨呢,今晚不會孤單了?!卑⒛匪固乩屎咧怀烧{(diào)的小曲,從兩座木架的夾層中摸出一個長方體的酒瓶,依稀可見里面還剩三分之一的棕黃色液體。
嘛,慢慢等好了。
蹲在書架前的阿姆斯特朗熟練地擰開瓶蓋,微微瞇起眼睛抬起手,棕黃帶紅的美酒緩緩流向瓶口。
“那個?!?p> “……”
阿姆斯特朗被身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去藏酒瓶,結(jié)果慌亂間酒瓶摔落在地上。
唔!
啪嗒。
阿姆斯特朗只覺得自己的好心情也隨著酒瓶碎了一地,就這樣看著那些可愛的酒水灑了一地慢慢滲入地下。
“嗚嗚嗚嗚,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阿姆斯特朗回身抓住那個謀害了威士忌的罪犯:“竟然串通大地偷喝了我的酒,我……”
誒,這是誰。
發(fā)脾氣的同時阿姆斯特朗也看到了一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但很快,她酒明白來人到底是誰了,一陣搖晃的手也慢慢停了下來。
“致、致遠?”有些不敢置信地說出這個名字,理論上來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在構(gòu)建核心的時間,這個孩子怎么就跑出來了。
黑發(fā)黑瞳,標(biāo)致的東方面孔非常柔和,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非常抱歉!”黑發(fā)少女看看阿姆斯特朗余怒未消的臉,明白自己闖禍了:“如果是名字的話,確實是叫做這個。”
苦澀的笑容浮現(xiàn)在阿姆斯特朗的嘴角,應(yīng)該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苦惱。
“沒事沒事,竟然提前完成了核心構(gòu)建嗎?身體有什么不適應(yīng)嗎?”阿姆斯特朗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著溫柔一點,右手撫摸著致遠的腦袋;“我叫阿姆斯特朗,你的制造者,姑且算是母親吧?!?p> “母親?”致遠任由阿姆斯特朗的手撫摸著自己,這個詞語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
阿姆斯特朗似乎仍然有些不放心,“身體真的沒什么奇怪感覺嗎?畢竟早了差不多六個小時……”
致遠搖搖頭,欲言又止。
“沒有嗎?想說什么就說出來吧?!币庾R到致遠想說些什么,阿姆斯特朗向致遠剛剛來過的方向走去。
致遠也邁開步子跟了上去;“母親大人,我有個問題。”
“問吧問吧,還是叫我阿姆斯特朗吧。對于艦靈來說真正的母親只有祖國呢。”側(cè)過身子,阿姆斯特朗微笑著。
很害羞的孩子呢。
“祖國……致遠想問……這里就是清國嗎?”看著阿姆斯特朗的微笑,致遠也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似乎放下了戒備和懸著的心。
這下子,反倒是回過神的阿姆斯特朗沉默了。顯然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當(dāng)然可以驕傲地告訴這個孩子答案。
不是!這里是光榮的日不落帝國不列顛。
可這個孩子!
阿姆斯特朗相當(dāng)?shù)那宄軌蛱崆巴瓿珊诵臉?gòu)建,給這個孩子一個天賦異稟的評價也不為過。
然而阿姆斯特朗真正擔(dān)心的就在這里,艦靈的性格固然有先天的成分,但后來的經(jīng)歷也是決定性的因素,作為最頂尖的船匠她很清楚。
尤其是這段時間啊。
阿姆斯特朗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無奈地同時也琢磨著該如何答復(fù)致遠。
“阿姆斯特朗大人?”
“哦哦!”阿姆斯特朗抬起手,拉住致遠的手臂:“致遠,跟我來?!?p> 研究所并不算寬敞,阿姆斯特朗帶著致遠很快就走到了窗邊。
“小致遠,你記憶中的清國是什么樣的呢?”阿姆斯特朗拽住窗簾的一角,滿意的表情可見對自己想出來的回答方式非常確定。
“清國嗎?”致遠認真地點點頭:“國泰民安、風(fēng)調(diào)雨順、山河壯麗、人間仙境。嗯,差不多了。”
清娘這個家伙……還真是……
“咳咳。”清國國家意志的無恥還是超過了她的想象,“那么,這里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哦!”
掀開窗簾,映入致遠視野的,是黑色煙幕和橘黃色夕陽混合的世界,不遠處的小鎮(zhèn),已經(jīng)在這兩種顏色掩飾下,有些模糊了起來。
“這里是不列顛,世界上最強的帝國!”阿姆斯特朗壓制住驕傲的語氣,“你的祖國不在這里哦!但那里,也有著能讓你驕傲的東西。”
“驕傲?”
“沒錯!”
阿姆斯特朗接著說道:“一定會有的?!?p> “明白了?!敝逻h輕嗯一聲:“所有艦靈都是出身在不列顛的嗎?”
“當(dāng)然……不是。”
本還在慶幸的阿姆斯特朗轉(zhuǎn)向致遠,眼神里全是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