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出現(xiàn)
祁凌兮坐在西院里,焦急地等著大哥的消息。
顧堂半個時辰來報一次情況,直到說是商隊里藏的是李氏尸體,祁凌兮才放松下來。
“小姐,門外有人要見爺,問他也不說是誰?奇怪的很,怎么辦?”鄭管事站在院門處說道。
祁凌兮想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出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祁府,還不愿透露姓名。
“我替大哥去見,你把他帶到前廳吧?!?p> “是?!?p> 祁凌兮讓琬琰將自己收拾一番,才向前廳走去。
進(jìn)了前廳,祁凌兮就見一瘦弱男子約莫三十左右,著紺青色長衣,坐在廳中。
“我大哥現(xiàn)下不在府中,不知你所來何事?”祁凌兮福禮而道。
“在下李由,前來求祁府幫助?!崩钣烧酒鹕?,回禮道。
祁凌兮袖里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雙眼直直望著對方,原來面前站著人就是李由,可他怎會來祁府。
那顧準(zhǔn)呢?為何沒有來通報。
祁凌兮佯裝鎮(zhèn)定,請他坐回,心里卻直打鼓。
祁凌兮知道李由所來何事,只是自己該如何回應(yīng)。如今皇上也沒有說要將李由如何處理,自己只能裝作不知。
還未等祁凌兮想清楚怎么開口,李由倒是先開了口。
“祁三小姐,我此番前來,是想讓祁府幫我找回我姑姑,也就是當(dāng)年從宮中逃走的李貴妃的尸體。”
“這~,李公子你應(yīng)該去找刑部,來我祁府做什么?”祁凌兮聽李由直明來意,心里滿腹疑團(tuán),他這般篤定地語氣,讓祁凌兮更緊張不已。
“你不必裝作不知,祁三小姐?!崩钣蓴蒯斀罔F地說:“祁府一直在查這件事,我都知道。從我未入京城,你們祁府就得了消息。李氏的尸體不見了,你們怎么會不查?!?p> “李公子,我祁府為何要查這些事情,又有什么資格去查。你所說的事情與我祁府無關(guān),你還是去找刑部或是自己的本家李府?!逼盍栀庖娎钣蓱B(tài)度如此,反嗆道。
“是在下急躁了些,祁三小姐。”李由扶著椅子,慢慢站起身子拱手道歉。
“祁三小姐,你們祁府一直手握深閣,替皇上暗地里查李氏下落。我姑姑當(dāng)年逃出宮,可是隨身攜帶走了玉璽和詔書呀。你們怎么會不去查,我今日來是要與你們祁府做個交易?!崩钣尚钠綒夂偷卣f道。
祁凌兮聽此話,隨手端起茶杯,掩面喝了口水,本是堆著笑的臉,一瞬間垮了下來,有點(diǎn)坐立不安。心道:李由怎會知道深閣的存在,他想干嘛?威脅祁府嗎?
“什么交易,”祁凌兮直接問道,不再裝作不知。
“我只要李氏尸體,等我得到后,我會把玉璽和詔書交還給皇上。而且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會說出去,之后我會徹底離開這兒。”
“為何?”祁凌兮甚是困惑,“你為何不去找李府的幫助,李府可是太后一黨。你將玉璽和詔書交給他們,他們不會不幫你的,況且你還是李府的人?!?p> “祁三小姐,想來你應(yīng)該是知道的,我為何不愿尋李府的幫助?”
祁凌兮當(dāng)然知道,深閣的冊子里詳細(xì)地記錄下來。
李由雖是李府二房的嫡長子,卻不得父母歡心,自小活得委屈。若不是有李府老太太和姑姑李郁芩的照顧,怎能好好長大。
李由離府那年,李氏已入宮多年。且李府老太太朝不保夕的,在李府根本護(hù)不住李由。
祁凌兮聽到李由唉聲嘆氣道:“當(dāng)年,我父親本就不喜我母親。若不是為了我母親娘家的勢力,我那父親怎么會娶我的母親。我出生時,他就未曾看過我一眼,因此我母親郁郁寡歡而亡。后來,他就娶了現(xiàn)在的妻子。”
“若是我父親能夠盡到責(zé)任,也是好的??晌以趺匆矝]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認(rèn)為我霸占了李源嫡長子的位子,不應(yīng)該待在府里。我一氣之下就離開了李府,徹底與他們斷絕了關(guān)系。”李由講起這些事情,已不似過去那般憤怒。
“我只告訴李府的人,自己只找到了李氏尸體。其它的一概不知,我只要李氏尸體。”
“那你知道,李氏的尸體在哪嗎?”祁凌兮眸眼暗沉,問道。
“知道,就在南楚的商隊里。幾個月前,我找到姑姑時,她就已經(jīng)病入膏肓,無藥可醫(yī)了。在她死后,我本想將她葬在我住的地方。誰曾想竟被路過的南楚商隊看見,將她的尸體偷走用來養(yǎng)胭脂?!?p> 李由回憶起遇到李郁芩的時候,自己是何種的欣喜。然命運(yùn)弄人,才相遇就要生離死別。
“祁三小姐,我這一路跟到這里,實在是沒了辦法,才弄了個空棺,想要引起你們的注意?!?p> 祁凌兮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憔悴的李由,只道是造化弄人。
“我怎么確定你手里有玉璽和詔書呢?”
祁凌兮愿與李由做這個交易。
“詔書就我身上,我現(xiàn)在就可以交還給你?!?p> 李由從懷中掏出詔書,雙手奉上,再道:“只要我能將李氏帶走,玉璽自會交還?!?p> “好,我答應(yīng)你。只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如何知道深閣的存在?”
祁凌兮從李由手中接過詔書,仔細(xì)查看后將其放入袖中。
“初始,我并不知道自己身后還跟了一個人。直到我入了鳴頂山,在里面迷路走不出來。一個人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時,碰巧遇到了同樣迷路的顧乙。他受了傷,是我救了他的命。我二人在山中足足呆了一個月,才找到下山的路。也幸好有他在,我才能在那山里活下來?!崩钣上蚱盍栀饨忉尩馈?p> “那顧乙呢?人在何處,他為何出山后不回到深閣?”
“是我求他不要回來的,我需要他。”李由垂下眼,似是想起什么。
當(dāng)年,李由和顧乙下山后,相互依存的活著。漸漸的李由發(fā)現(xiàn)自己離不開顧乙,身邊好不容易有一個人,時時刻刻都想著自己,而且對自己的過去了如指掌。
李由就一直拖著顧乙,不讓他離開自己。這么多年過去了,顧乙就守在李由的身邊,陪他尋找李氏,哪也不去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顧準(zhǔn)今日沒有及時回來報信,想是被顧乙給拖住了。
“我要見顧乙,他既然還活著,那他身上深閣的牌子就要還回來?!逼盍栀庹Z氣微重,對于顧乙能夠活著,自然是歡喜的。
但是這么多年,他一次都沒有聯(lián)系過深閣,壞了深閣的規(guī)矩,這讓祁凌兮怒不可遏。
李由見祁府愿意幫著自己,喜上心頭。
“祁三小姐,恭候你的消息。也望你能饒過顧乙,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崩钣砂蟮?。
“你大可放心,我只想見他一面。”
“多謝!”
李由從祁府回到村子里,就見李府的李源站在門口等他。
李由一句話未說,連眼睛也未抬起,徑直從李源身邊走過,重重的地關(guān)上院門。如今,祁府愿意幫自己,那李府里的人是一個都不想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