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李氏（1）
祁鴻漸與韋崖石一同離宮，一起回的祁府。二人在東院聊了許久，就連晚飯也是一塊吃的。
祁凌兮在西院里坐立不安，瞧著手里握著的詔書，直覺得燙手。想等韋崖石離開后，再去同大哥說。
遲遲不見韋崖石離開，祁凌兮都等得犯困了，可又不能睡，今兒是一定要交給大哥的。
“琬琰，那韋統(tǒng)領還沒走嗎？”祁凌兮實在是撐不住了，兩個眼皮直打架。
“沒有，東院的門就沒開過?！辩氐?。
祁凌兮坐在床邊抱著琬瑤，頭靠在她的肩上，手里擺弄著琬瑤的衣帶，甚是無聊。
“琬瑤你怎么跟個火爐似的，抱著你可真暖和。來來來，琬琰你也坐過來，我們一起抱著她。”
“小姐，要不你先去睡吧。我和琬瑤看著，等韋統(tǒng)領走了就叫你起床?！辩诨鹋枥镌偬砹艘恍┨歼M去，蓋上罩子。
“不用不用，你快來?！?p> “好好，小姐?！?p> 祁凌兮將三人身上的被子拽了拽，裹得更緊了些。
等了許久，琬琰聽見院門處傳來細碎聲音，從被子里小心挪出。披件水綠撇花大襖，輕推房門，走向院門處。
琬琰瞧見是東院的小廝宜恩。
“噓，小點聲。小姐睡著了，宜恩你這是有什么事嗎？”
“爺讓我來告訴小姐一聲，今兒晚了不用等了。”
“哎好，我這就同小姐說去。”
琬琰轉身回了屋內，輕言輕語將小姐和琬瑤搖醒，讓二人各自睡好。
次日凌晨，祁凌兮早早穿扮整齊，去東院見大哥。
“大哥，這是昨天李由給的詔書?！?p> 祁鴻漸接過祁鴻漸手中的詔書，將其平攤在桌子上。詔書上赫然醒目的“黎江柏”三個字，出現(xiàn)在眼前。
“辰兒，昨兒李由來這府。是想用玉璽換李氏嗎？”
“是，大哥。李由說只要我們將李氏交還給他，他就會把手里藏著的玉璽給我們?！逼盍栀庹玖⒃跁狼?，將昨日府內的事細細同祁鴻漸說明。
祁凌兮知道這個詔書是真的，她只是擔心李由手里是否有玉璽。
“大哥，若到時我們將李氏給了他，而他沒有玉璽或是玉璽是假的，這該怎么辦。難道將他扣下嗎？”祁凌兮擔憂道。
“無妨，至少我們手中的詔書是真的。”祁鴻漸覺得，用李氏換詔書也是夠的。
祁凌兮對于昨日大哥與韋統(tǒng)領的事，甚是好奇。
“大哥，韋統(tǒng)領昨晚待在你這屋里，商量什么到那么晚?！?p> “也是李氏的事情，昨天壓回刑部的南楚商隊，問了也不知道。況且韋統(tǒng)領不好明說是什么東西，這更難調查?！?p> “若是再沒有結果，是不是要放走?！逼盍栀饴犞闆r一點也不樂觀，怎不能將藏了李氏的南楚商隊給放了，黎國的臉面如何自處。
“是，南楚使臣現(xiàn)在緊盯著刑部。昨天我同韋統(tǒng)領見過皇上后，南楚使臣就要求自己跟進此事?！?p> 令祁鴻漸頭痛的問題就是，南楚使臣施壓，讓黎國將商隊的人交還南楚。說是南楚自己可以調查，黎國無權過問。
“就算不是李氏，他們南楚藏的東西，也不能說放過就放過?！?p> “再說吧。”
祁鴻漸動了動身子骨，嘴角苦笑。這些兩國之事，從來都是扯不清的。
“我一會將詔書交給皇上，估計這件事就此打住了。皇上不想讓這件事鬧大，你先回去吧，辰兒?！?p> 祁凌兮不再說什么，甩了下站的許久的雙腿，推門離開東院。
昨日，李由回去后，顧準就從村子里回來了。
說是在村子里遇見了離開多年的顧乙，他讓顧準遞個話，今兒回祁府謝罪。
午時過后，顧堂帶著顧乙入祁凌兮的西院。
西院院中
“真是好久不見，顧乙?！?p> “小姐，顧乙有錯，愿受罰?！?p> 祁凌兮想到昨日答應李由，不會責罰顧乙，而且現(xiàn)下玉璽還未拿到，忍著火氣道：“你先起來吧。”
“小姐，這是深閣牌子?！鳖櫼乙琅f跪在地上，低頭雙手奉上，早就不屬于自己的深閣牌子。
祁凌兮垂下眼眸，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比過去自己所見的顧乙，瘦了許多，頭上竟有了幾根白發(fā)。
祁凌兮心中嘆息，這些年顧乙和李由二人該是怎樣艱難度日。
“哎罷了罷了，你起來吧。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這些年，你與李由發(fā)生了什么。”祁凌兮伸手將顧乙扶起，臉帶笑容道。
“小姐，屬下當時跟著李由入山……”顧乙所講與李由昨日所講的，大體無差。
祁凌兮靜靜地聽著，眼前這個人已經離開深閣多年。他的話全與不全，真或不真，能信幾分全憑祁凌兮自己的揣測。
顧乙講了許多事情，這些年他同李由二人，奔波四處尋找李氏。
“小姐，事情就是這樣。”
“嗯，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p> “小姐，屬下能否去拜拜老爺?shù)撵`牌。是顧乙辜負了老爺?shù)钠谕?，是顧乙錯了?！?p> 顧乙在三年前得知，祁府遭難，老爺夫人和少夫人去世，心中悲痛。本想回到祁府，偏又遇上李由身體不適，需人照顧。
“去吧，我讓琬琰帶你去。”
琬琰得了小姐的話，領著顧乙往祠堂去。
約莫一個時辰，顧乙回了西院又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
把祁凌兮驚住了，不知顧乙是要做何事，對自己行如此大禮。
“小姐，給屬下兩個月。兩個月后，屬下愿回深閣受罰?！?p> 站在祁凌兮身邊的琬瑤，只覺得的眼前這個人是個鐵憨憨。小姐都說了不罰他，怎么還自己上趕子要懲罰。
祁凌兮眼眸深處暗下，“好，兩個月后我在深閣等你?！?p> “謝小姐?！?p> “我再問你，李由身上有玉璽嗎？”
祁凌兮猶豫不定，思考半分，還是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顧乙身體頓了一下，才開口“小姐，有玉璽?！?p> 祁凌兮眉頭微皺，只怕李由手里沒有玉璽。復又堆了笑臉道：“你先回去吧，這牌子我就收回了。”
顧乙反身同顧堂離開了祁府，回到城郊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