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靠太近,我一針下去就可以要他的命”。許漉歌一手拿劍抵在龐龍的脖間,一手觸在針頭上。
只要她一用力,頃刻間便可要了龐龍的命。
“你……你們都后退些”龐龍有些結(jié)巴的開口。
許漉歌帶著他們一路移到橋邊。
“你們都別動(dòng)”許漉歌的手心冒了汗,但是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會(huì),南宇凜應(yīng)該是安全的了吧,她也沒有成為顧懷瑾甩不掉的累贅了吧。
許漉歌深吸了口氣,看了眼兩座高懸的山崖間的木橋,底下是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在她微微走神間,龐龍手底下一員大將劍柄一挑,她手中的劍啪的一聲落地。
一股猛力傳來,疼得她倒吸了口氣,往后退了幾步。
這一退,直接到了到了木橋上。
她一轉(zhuǎn)身,剛想跑就被人用一石頭打中了膝蓋,摔倒在地,無法動(dòng)彈。
龐龍此刻十分氣憤許漉歌挾持他的事,當(dāng)下便呵人道:“快抓住她?!?p> 許漉歌的手剛撫上木橋的的桿上,便被人粗魯?shù)淖プ∈帧?p> 紅痕很快便顯露出來,猛的被一扯,腳疼得牽扯到她的全身。
那人也不算是個(gè)一無所知的,長繭的手碰到這溫香玉軟,一時(shí)間心猿意馬。
許漉歌被這怪異的目光看得有點(diǎn)反胃,想要掙脫這手,卻是徒勞掙扎。
“軍師,要不這女人就送給兄弟們玩玩吧!”雖說長得丑點(diǎn),但這身姿,還有那撩人的音色,叫起來想想就讓人銷魂。
龐龍看了許漉歌哼了一聲,“那就送你們了”。
“你們做夢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huì)讓你們糟蹋的。”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和邊上的人同歸于盡了。
她左手的最后一根銀針剛捏在手里,她還沒來得及動(dòng)手。
只聽得“咻”的一聲,邊上的男人立刻松開她的手,發(fā)出一聲慘叫。
繼而又是咻的一聲,又是一箭,那人便直直的倒在地上。
許漉歌抬頭,便看到那人鮮衣路馬,逆著光,手勢還保持著放箭的姿勢,瀟灑不羈。
他的唇微微動(dòng)了兩下。
她看懂了,他說的是:“別怕”。
是“別怕”?。∷麃砹恕?p> 許漉歌瞬間就想哭了,好像所以的隱忍只不過是為了等這一刻。
等他這一刻。
龐龍等人反應(yīng)過來,以為是顧懷瑾的援軍到了,剛有點(diǎn)擔(dān)心,結(jié)果只看到顧懷瑾一人一騎而來,瞬間就樂了。
顧懷瑾什么時(shí)候那么魯莽了,莫不是因?yàn)檫@個(gè)女人。
他突然有點(diǎn)想笑,世人都以為戰(zhàn)神將軍無所不催,刀槍不入,沒有弱點(diǎn),這不,他就主動(dòng)暴露了。
果然還是五尺小二??!耽于兒女私情,何成大事。
顧懷瑾一人抵過十,加之他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披風(fēng)上占了深色的血跡,一時(shí)間已經(jīng)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他的。
人已經(jīng)被消滅得差不多了,他也沒喘上一口氣。握著還滴著血的劍,像地獄鬼魅般向前。
龐龍急忙退到后面,拿起短刀,抵住堪堪站起來的許漉歌。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龐龍惡狠狠的道,同時(shí)也加深了刀刃的力度,許漉歌的脖間已經(jīng)隱隱出現(xiàn)血跡。
顧懷瑾遲疑了一秒,
他看著許漉歌帶著淚珠,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快放下你的劍?不然我真的殺了她?!饼孆堊哉J(rèn)為許漉歌對顧懷瑾一定是重要的。
他兀自加中力道,許漉歌咬唇忍痛,輕皺了下眉。
“你以為我很重要嗎?”許漉歌冷聲對龐龍說,“我不過是個(gè)丑丫頭罷了,他怎么可能會(huì)因?yàn)槲沂苣愕耐{?!?p> 龐龍不答反問,笑著看向擰著眉頭的顧懷瑾:“是嗎?”
他突的一用力,許漉歌脖間便被劃開了一小道口子,許漉歌不備之下疼得輕哼了聲,但又及時(shí)壓抑住自己,咬唇忍住了。
龐龍很有分寸,口子不大,但是流出的血有點(diǎn)滲人。
他挑釁的看著顧懷瑾,似乎再問“真的不在乎嗎?”
顧懷瑾握緊的手,突的松了,只剩下劍掉落的哐當(dāng)聲。
“別傷害她”他喊出聲。
龐龍得意的笑了聲,“照我說的做,我就放了她?!?p> “好”顧懷瑾答得很干脆。
許漉歌眼眶有些紅,喊道:“你不能答應(yīng)他?!?p> 顧懷瑾給了她個(gè)安撫的神情,“別怕,我沒事”。
“看來顧懷瑾還是對你還真是情真意切”!
“來人!”龐龍笑,“把我們的戰(zhàn)神將軍綁起來?!?p> 許漉歌眉頭一蹙,現(xiàn)在只有顧懷瑾一個(gè)人,被綁了不就是任他們宰割嗎?
本來她的命也是他救的,再欠下去是不是就生生世世糾纏不清了。
眼看那兩人拿著繩子走近顧懷瑾,許漉歌出聲:“慢著?!?p> “顧懷瑾,你會(huì)幫我找到家對不對?!?p> 顧懷瑾愣了下,心中一股不好的情緒漫上,他順著她的話答:“會(huì)”。
“那就好”許漉歌笑彎了眼角,一陣風(fēng)吹來,吹得她的眼一陣泛紅,酸脹。
“忘了和你說,我很高興認(rèn)識(shí)你——顧懷瑾”。
顧懷瑾現(xiàn)在再不明白她做何打算,他就是傻子了。
“許漉歌,你別給我做傻事?!彼稹?p> 許漉歌本想擊中邊上的人,再跳下去,不讓顧懷瑾被威脅。
只不過計(jì)劃趕不上變化,她改變銀針的方向,快速一扔便扎到了倒地后舉刀砍向顧懷瑾的人,那人很快就酥軟下去。
就那么一下,顧懷瑾快速撿起掉落的刀,把那些侍衛(wèi)都擊殺。
龐龍臉色變了變,他是不想死才脅迫許漉歌的,看這勢頭似乎不起作用。
“這是你逼我的”龐龍把許漉歌往邊上拖,憤怒的吼:“你剛才不是想跳下去嗎?我這就讓你的愿望成真?!?p> 許漉歌本就身子骨弱,沒力反抗,被拖到邊上,只需要龐龍用力一推,她便會(huì)墜落。
拉扯間,許漉歌“啊”了一聲,就被龐龍給推出吊橋。
許漉歌急速閉眼,這下應(yīng)該不會(huì)有上次那樣的運(yùn)氣了。
耳邊有風(fēng)呼嘯而過,但是預(yù)想中的下墜感沒有到來。
冰冷的手,也觸碰到了一股暖意。
她緩緩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張臉緊張的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哐哐…哐哐,一抬頭,就見龐龍正在砍吊橋。
只需一刀,橋就要斷了。
“你快放手,顧懷瑾”許漉歌掙扎著,“你別管我了,你先上去吧。這樣下去我們都活不了。”
“別說話”顧懷瑾黑著臉,有些兇的吼她。
見許漉歌被她吼得沒反應(yīng)過來,呆呆傻傻中含著幾分難以置信,讓人一下子就心軟。
“有我在會(huì)沒事的,不許擅做主張”他說話的時(shí)候聲音放軟了幾分。
“抓緊我”顧懷瑾說完后,從他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用力一擲,匕首直中龐龍額間。
霎時(shí)間,鮮血直流,龐龍倒地。
吊橋也在搖搖欲墜,繩子快斷了。
沒有她這個(gè)阻礙,顧懷瑾一定很容易就上去了。
而這吊橋似乎也只能承受得住一人。
顧懷瑾看了眼快斷的繩索,感受到了身下人的沉默。
直接了當(dāng)?shù)拇疗?,“許漉歌,你別給我動(dòng)什么亂七八糟的念頭,記住,你的命是我給的,你沒權(quán)利替自己決定?!?p> 許漉歌這一刻也不知道是難過多些還是感動(dòng)多些,只得訕訕地開口,“你這人怎么那么霸道??!”
“嗯”顧懷瑾意外的笑了聲,“我天生霸道?!?p> “嗒”的一聲,吊橋斷了。
他們被猛的往下甩去,搖蕩了幾次,一股大力把他們往山崖上撞去。
就在快要撞上崖壁的時(shí)候,顧懷瑾用力一拉,許漉歌騰空一下落入了一個(gè)溫暖的懷抱。
她還來不及震驚,便聽到顧懷瑾的悶哼聲。
他這是以自己為肉墊啊!
“你還好嗎?”許漉歌有些焦急。
“沒事”顧懷瑾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緩了下,讓許漉歌抱緊自己的腰,他的手纏上垮落的吊橋。
“怕嗎?”顧懷瑾低聲問。
許漉歌抱著他精細(xì)有力的腰,頭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
萬丈深淵,好似不那么恐怖了。
她搖了搖頭,面紗恰好在這一刻被風(fēng)吹落,蜿蜒搖曳著緩緩下墜……
“不怕”她絕色的容顏配著這淺淺的笑,好像把命交給她也甘之如飴。
“那閉上眼睛。”
許漉歌很乖巧的照做。
“那么相信我??!”顧懷瑾看著這彈著可破的柔嫩肌膚,長長的淺淺睫毛躍動(dòng),撲閃得像山間精靈。
“信?。 痹S漉歌,“現(xiàn)在,這個(gè)世界上我最能信的就只有你了,不是嗎?”
“是”顧懷瑾頓了下才答,只不過她的信任倒讓他的那點(diǎn)私信齷齪不堪。
不過能留住她,這又有什么不可呢!
只聽山風(fēng)呼嘯而過,如騰云駕霧沒有真實(shí)感……
再睜開眼睛,他們已經(jīng)從另外一邊蕩回了掉落的地方。
顧懷瑾抓住藤蔓,他的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所握之處,皆留下殷紅一片。
“將軍……將軍……”懸崖的上方,有人喊。
是援軍到了。
顧懷瑾回應(yīng)了聲,在這。
那些人急忙從丟下繩索,要拉他們上去。
“你順著我先爬上去”顧懷瑾低頭,對許漉歌道。
“那你呢?”許漉歌問。
“我后面”。
他不容許漉歌遲疑,就趁著自己還有力氣的時(shí)候,讓許漉歌踩著自己上去。
……
兩人到山崖后,便見一群穿著戰(zhàn)甲的士兵恭敬的對顧懷瑾行禮。
“將軍,屬下等來遲,望將軍恕罪”。
顧懷瑾雖然傷很重,但是絲毫不顯狼狽,一股王者氣息,“無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