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婚,由于要先回丞相府,再由丞相府出嫁,所以田藍起的格外早,身上揣著重要的票子,拿上玉笛,就坐上了去丞相府的轎子。
下了轎,丞相府到處張燈結(jié)彩,還搭了戲臺子。田藍被一群婆子丫鬟簇擁著回到了“閨房”,一通折騰后,田藍看著銅鏡里美麗的少女,心里不由的感嘆“年輕真好”。
穿著定做好的紅嫁衣,蓋了紅蓋頭,磨磨唧唧的田藍便被牽引著上了花轎。
春鵑一早就請了病假,說自個兒肚子疼,陪嫁這日跟著晦氣,就呆在王府中沒有跟來。實際上春鵑早已遛出王府,在迎親必經(jīng)之路的拐角處,帶著自己安排好的送親隊伍耐心的等著了。
田藍的迎親隊伍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這時迎面來了一支迎親隊伍,好在街道夠?qū)?,兩邊花轎可以并行。眼看兩邊花轎就要岔開了,誰知哪里沖出一群大狼狗,吼叫著直愣愣的往兩支隊伍里竄來竄去。兩邊的轎夫嚇得晃來晃去,把里面的新娘子都摔了出來。新娘子看見了腳下的大狼狗嚇得到處躲閃,兩位新娘抱在一起一齊尖叫,兩邊的婆子連忙喊著“千萬別揭蓋頭”“千萬別揭蓋頭”!田藍趁亂之際,把手中的玉笛遞給了另一位新娘。
待狼狗們散去,一切恢復(fù)秩序后,丫鬟們扶著各自的新娘上了花轎,迎親的隊伍又敲打了起來。
鎮(zhèn)國將軍府前來賀喜的人絡(luò)繹不絕,為官為首的丞相派人送了賀禮過來,人去了莊王府,自己家的喜事居然沒有辦喜宴,只是安排了戲班子唱戲,讓府上所有的人湊了份熱鬧,甚是奇怪。
若說王府和將軍府兩家的喜事在同一日進行,最為難的便是賓客了。不受寵的王爺娶丞相的“義女”和備受寵愛的大臣取戶部尚書的女兒,一時間朝臣們就分成了兩派:籠絡(luò)關(guān)系的朝臣大多去了將軍府;無心官職的皇家子女皆去了莊王府。
這邊田藍坐上自己安排的花轎悄聲來到背街處,換上轎子里早已備好的尋常衣物,帶了面紗,散了頭發(fā),簡單挽了個髻,便和春鵑一起去了都城最繁華的街道——平安街。
人群中,田藍走走停停,一副逛街的模樣,到了綢緞莊,借著內(nèi)急從后門出去,轉(zhuǎn)頭便進了旁邊的院子。
旁邊的這間院子便是前幾日田藍讓春鵑記下的幾家商鋪之一,這家商鋪老板因家中老父病重急需用錢,所以著急出售這家店。田藍讓春鵑出面跟老板商議,以合理的價格盤下了這家店,老板對春鵑感激不盡,于是便告訴了春鵑往日他的來貨渠道,這下特別方便了春鵑的經(jīng)營。
如今掌柜的還是掌柜的,伙計還是伙計,只是東家換成了春鵑。
田藍在店里無事,便翻起了老板留下的賬本,看看這個店鋪以往的運營情況。
莊王府這邊,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只是“王爺”在準備掀蓋頭之前,稟退眾人,與新娘子說了幾句話,便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才回來繼續(xù)。
莊玨在書房里,看著“王爺”遞過來的書信和玉笛輕笑道:“憶然,她現(xiàn)在在哪兒?”
“進了綢緞莊后就消失了,還在查?!睉浫换卮鸬馈?p> “明日帶著假王妃把婚嫁的后續(xù)之事該辦的一并辦了。”莊玨吩咐完,便讓憶然領(lǐng)命退下,抓緊查田藍的去處。莊玨看著桌子上已經(jīng)備好的一粒藥丸出神道:傻瓜,你可知道你的藥是萬萬不能斷的。
田藍還沒來得及買下一間宅院落腳,幸運的是,原來的店老板老家不是都城的,這一次回老家,他在都城租的宅院就閑置了下來,院內(nèi)一切設(shè)施齊全,田藍便順勢租下,省卻了不少麻煩。
古代就這點好,人們?nèi)粘龆魅章涠?,生活非常有?guī)律。這才續(xù)戌時,平安街的商戶們都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
田藍回家坐在園中乘涼,等著黑衣人的到來。
今日早上田藍起得早,根據(jù)昨晚和黑衣人的聊天,才知道原來她身上的毒他也有辦法解,所以田藍早起趁著沒人,爬到樹上,在黑衣人常坐的樹梢處留下了此處的地址。只是她沒料到,黑衣人卻出賣了她。
大婚夜里,黑衣人沒有出現(xiàn),第二日夜里,還是沒有出現(xiàn)。如今是第三日,田藍掰著指頭數(shù)著,今日該吃藥了,若是黑衣人還沒有來,自己這藥要是停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躊躇間,突然眼前一花,他來了!
黑衣人依然一襲黑衣,只有一雙雄鷹般的眼睛露在外面,可是這次他的眼中似乎添加了些許疲憊,不知是為何。
黑衣人伸出手,田藍看見他粗糙的大手上滿是老繭且傷疤遍布,掌心赫然是一粒裝著藥丸的盒子,這盒子跟莊玨用的盒子甚是相似,想來這種盒子比較常見,田藍安慰自己道,最近也是剛來這個世界,多心是難免的。
田藍拿出藥丸,就著水服下,黑衣人收了盒子留下一句“我三日后再來”便飛身離開了。
田藍吃了藥,覺得身上的燥熱消退不少,躺在床上想著未來:自己到這里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到現(xiàn)在為止身體里并沒有其他的靈魂出現(xiàn),那自己很有可能要在此替原來的主人過完這輩子。這么想著田藍有些難過,在這種男女嚴重不平等的舊社會里,女人只能當(dāng)作“寵物”依附和取悅著男人活命,作為新時代女性,真的很難接受?,F(xiàn)在自己身上還有些銀兩,心里下定主意:要么我適應(yīng)社會,要么讓社會適應(yīng)我!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之間便睡著了。
夢里好像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清香,是他來了么?是真實的么?太困了,懶得去求證了,先睡吧……
“你若不想見我,便不必見我,你開心就好。”黑暗中的人幫床上的女子把了脈,又蓋了蓋被子,輕輕的說道,“你可知道你若停了這藥便會立刻反噬而亡,那個人即便能幫你制藥,也趕不及救你的性命,何況皇宮豈是他能來去自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