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藍醒來的時候覺得身上清爽了許多,喚了春鵑進來,一邊洗漱一邊說道:“你今日去奴隸市場買十個人回來,男女各半,不論出身。再去附近租一個大點的宅院。”
很快人就買回來了,田藍手中拿著他們的賣身契,看著這幾個人說道:“你們現(xiàn)在分成兩隊,想種地的站左邊,想經(jīng)商的站右邊?!贝麄冋竞?,田藍讓他們依次登記了名字,又說道:“我買你們是花了銀子的,待你們攢夠了錢,可以原價從我這里贖回。贖回之前,管吃管住?!?p> 面前的十個人聽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都面面相覷。
田藍也不理他們,對著選了種地的四個人說道:“城外有八畝良田,你們每人領(lǐng)兩畝,在我這里簽了租賃的合約,每年只需給我交二兩銀子的租金,種出來的糧食自負盈虧,稅款自己交。不可轉(zhuǎn)租,不可閑置,若發(fā)現(xiàn)百倍賠償,明白么?”
轉(zhuǎn)頭又對選了經(jīng)商的人說道:“你們先跟著春娟去胭脂鋪,月錢一錢銀子,另外賣出去一兩給十文的提成?!?p> 田藍見他們沒有反應(yīng),提高聲音說道:“都聽明白了么?”
面前這十人才知道他們聽見的原來都是真的,歡歡喜喜的連忙謝恩。
田藍又說道:“婚嫁自由,合離自由。只要不違反律法,你們一切行為皆自由。有什么困難都可以說,有問題也可以問春鵑?!?p> 聽了這話,這群人連連扣頭,都說田藍是活菩薩轉(zhuǎn)世,一定會好好報答她的。
田藍也就當個客氣話聽,把他們安排在旁邊的院子里,讓春娟幫忙添置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并給自己留個獨立的小院,打算過幾天就搬過去住。
在春鵑出去忙的時候,田藍簡單收拾了一下,想了想,春鵑現(xiàn)在很忙,自己還缺丫鬟、廚師和干粗活的護院。唉,在古代沒有熱水,沒有廁所,干點什么都麻煩,還要時刻考慮自己的人身安全,若是讓別人偷了搶了的,連個監(jiān)控都沒有,還是自己保護自己最好。早知道剛剛留下來幾個人了,現(xiàn)在只能自己去奴隸市場買幾個回來了。你問我為什么只買奴隸,招工不是更劃算么?是的,我只是做了個小投資,既招了工,又做了善事,算是為了未來的平等社會作出一絲微薄的貢獻吧。
在去往奴隸市場的路上,田藍正走著,突然有個女子被推搡到她面前的地上,而后聽見一個壯漢說道:“你個奴隸,還真把自己的身子當成了金子不成!你要是不接客,今兒就把你在這大街上扒光了!”
田藍覺得這個女子的身影有些眼熟,待女子抬起頭才看清楚,原來是將軍府的明珠!
于是抬手拿了十五兩銀子對壯漢說道:“這丫頭我買了,你倒手的功夫白賺五兩。”
壯漢看田藍出手闊綽,本還想訛她,哪想到田藍見他不同意,轉(zhuǎn)身就走。眼看著白白到手的銀子要飛,壯漢立馬改口同意,回家拿了賣身契,便飛一般的過來交易。
由于田藍戴著面紗,明珠暫且還不知道她是誰,田藍亦不挑明。在這兒墨跡了半天,天也快黑了,回家吃飯。呃……燒柴做飯你會么?反正我不會……我只會用燃氣灶!
轉(zhuǎn)頭對明珠說道:“你會做飯么?”待她點頭后,田藍和她一起去買了菜,回家做飯去了。
在路上閑聊間,田藍了解到,明珠的父母在瘟疫中雙雙去世,親人都嫌她晦氣,沒人愿意收留她,后來就被人販子騙了賣到了將軍府,但是因為府內(nèi)主人安排的事沒做好,主人覺得她沒用,便又賣了出來。
田藍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當初的猜想是對的,何老夫人安排孤兒明珠在那十個丫鬟里,就是算準了田藍會看中她無依無靠的背景,沒想到田藍反其道而行,把明珠關(guān)到了屋內(nèi),用了對將軍府最熟悉且可能最忠誠的兩個人。
田藍這才放下心來,把面紗摘掉:“既然你我是有緣人,以后便跟在我身邊吧。每月二錢銀子,全年無休,其他有不懂的可以問春鵑?!?p> 明珠見到田藍時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問道:“少……小姐,府里都說您被強人擄走,后逃離時誤入虎窩,尸骨無存……怎么……怎么……?”
田藍笑道:“原來他們是這么給我安排的啊。”是了,若是自己不“死”,王公望又怎么能名正言順的娶戶部尚書的千金呂雅文為妻呢?前緣盡了,你在此當你威震四海的大將軍,我當我的街頭小販,你我各自安好,這段十幾年的感情也算終了。
是夜,田藍讓明珠早點休息,明天去春鵑那兒支了銀子,給自己做幾身新衣裳。
一個人坐在院中,夜色如墨,想起王公望難免惆悵,剛想拿起笛子,才想起來自己借那位新娘之手,把笛子還給了莊玨。轉(zhuǎn)念想到莊玨,心里有一絲絲悸動,又有一絲絲膽怯。
一陣風吹過,旁邊空著的搖椅上便多了一個人。自從搬來這里以后,田藍不必再遮遮掩掩,于是在院子里多放了一把椅子,方便黑衣人來“做客”。
“你喜歡過一個人么?”田藍的憂思無處安放,便想找個人說說話,而黑衣人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黑衣人看了看田藍,沒有說話。田藍繼續(xù)自言自語道:“喜歡一個人,好了壞了誰也怨不得,其實都只為了‘心甘情愿’四個字?!?p>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愛我
而是在通往羅馬的大路上
看見陽光下的你
與我有同樣的渴求
只那一瞬
便是永恒
只是沒想到,后來你還送了我一首叫做“痛苦”的詩。
我不知當初的你愛我,是真的愛我,還是愛我的“廉價”。如今看來似乎是后者,你如果有錢有地位有選擇,怎么會和我結(jié)婚呢?
田藍自嘲的笑了一下:“人窮命賤。是我愚蠢,自己把自己活得命賤了?!边€以為有了愛情便有了一切,什么都不怕了,“可笑,可笑至極。”
黑衣人聽不懂田藍在說什么,看著她憂愁的面容,本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如何勸說。只道是她在說性命之事,便說道:“若非皇家,民間性命多是貧賤。”
田藍一笑,以為這話是在說黑衣人自己:“我會盡我所能,維護天下人的性命?!?p> 黑衣人驚訝的看著田藍,然田藍回他的是安心一笑,這一笑讓人覺得星空都變得格外明亮,黑夜也不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