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爭先恐后地從劇院中沖出來,很快就四散而去。正準(zhǔn)備交班的四位警察看到這一幕,互相交換了一下詫異的眼神,立刻拔腿向那邊飛快地跑去,邊跑邊抽出腰間的手槍。
一進門就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劇場里燈光昏暗,警察眨了幾下眼睛,才慢慢看清了眼前猶如地獄一般的場景。
一個警察走了兩步,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斷臂,從斷口來看,竟像是活生生撕扯下來的。
警察一時間呆住了,臉上全是震驚的表情。但是他們很快就冷靜下來,其中一個剛剛掏出手機準(zhǔn)備通知警局,同伴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向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一指。
“你看!”
正是柳冬旭,還有瑟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葉銘和柳冬儀。
“不許動!警察!”
幾個警察同時大吼一聲,立刻向那邊跑過去,在距離三人五米遠的地方放慢了腳步,舉起槍瞄準(zhǔn)了柳冬旭,警惕地看著他。
又有一個警察喊道:“放下武器!舉起手來!快點!”
柳冬旭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順從地舉起雙手,將手心面向他們。
他的手中空空如也,什么武器也沒有。
但是他的手心中卻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光點,瞬間變得比他的腦袋都大。
柳冬儀驚呼了一聲,沖那幾個愣在原地的警察大吼道:“快跑啊!”
可是晚了。
黑色的光球被柳冬旭隨手扔了出去,落在最前面的那個警察頭上,轟地一聲爆炸。
血花飛濺,墻壁和另外幾個警察的身上瞬間布滿了血點,還散發(fā)著陣陣腥臭。那個人還來得及看清柳冬旭的臉,就被炸成了碎片散落在劇場的各個角落,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他的手槍掉落在柳冬旭腳邊,柳冬旭撿起來掂量了一下,玩味地笑笑:“這倒是個好東西??!”
不等三人反應(yīng)過來,他就把槍舉起來,對著那幾個警察,隨意扣下了扳機。
一般來說,手槍一次只能射出一顆子彈。但這把手槍到了柳冬旭手中,威力暴增,一下射出了三顆子彈,準(zhǔn)確無誤地打進三人的額頭中。
三人應(yīng)聲倒下。詭異的是,他們的身體一接觸地面,立刻就像冰塊見了火,融化成了一灘鮮紅的血水,順著臺階一直向下淌著。
現(xiàn)在劇場中,就只剩下了三個人,和舞臺上已經(jīng)被嚇傻了的張雅如。后臺的話劇社工作人員在變故發(fā)生的一開始,就作鳥獸散去了,也沒人管她的死活。
柳冬旭站在兩人的面前,他的身影被燈光拉的長長的,將兩人完全籠罩在其中。他俯下身,看著滿臉驚恐的冬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臉。
這時葉銘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拍開了他的手,發(fā)出響亮的一聲。
他怔了怔,直起腰來,有些不快地看著葉銘,冷冷地說:“你還挺勇敢,怎么,英雄救美?”
葉銘不語,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條巨毒的蛇。
柳冬旭打量著兩個人,目光從一個人臉上移到另一個臉上,來回幾次之后,他突然哈哈笑起來,捂著半邊臉,笑得彎下了腰,長發(fā)從耳畔滑落,遮住了他的眼睛。
兩人不明所以,葉銘被這笑聲弄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將一只手放在冬儀的肩上,抱緊了她。
半晌,他好不容易停止了笑。一縷頭發(fā)從他的額頭中間垂下來,使他臉上興奮的表情變得有些恐怖,他的眼睛閃閃發(fā)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多般配啊,這一對,”他撩了一下頭發(fā),伸手指著兩人,語氣陡然間變得柔和,“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就這樣死了,真是浪費資源?!?p> “不如,在你們死之前,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吧?!?p> 他突然湊近葉銘的臉,緊盯著他的眼睛,聲音充滿了誘惑:“看看你旁邊的女孩,喜歡嗎?別掙扎了,我知道你喜歡。既然喜歡,那你還在等什么?你不想看看她的身體嗎?對,就這樣,去做你想做的事吧?!?p> 話音剛落,葉銘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聽話地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扯過冬儀的領(lǐng)子,就要去撕她的衣服。
“葉銘!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冬儀嚇了一跳,隨即奮起反抗,但很快就被葉銘控制了雙手。
他的力氣突然大得驚人,一只手將冬儀的雙手摁在地上,另一只手一把扯開她的衣服。
冬儀抬起腳想要去踢他,成年累月的鍛煉已經(jīng)讓她的小腿生出了肌肉,但沒想到葉銘突然翻身騎在她的身上,緊緊壓住她的腿,她整個人都被摁在地上,再也無力反抗。
柳冬旭在一旁看著,本應(yīng)該暢快地大笑才對,可是他看著冬儀無助的樣子,嘴角就像吊著一塊沉重的秤砣,無論如何也彎不起來。
不知為何,他的情緒居然有些低落。他被自己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飛快搖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出腦袋。
然而回過神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動彈。
他的全身從上到下都纏繞著白色的綢緞,從脖子一直到腳腕,嚴絲合縫,密不透風(fēng),乍一看就像個直立的木乃伊。
綢緞的另一端緊緊握在一個人的手中,他站在離自己五米遠的地方,身形瘦小,比一旁的座椅高不了多少。
他感受著綢緞逐漸緊縮的力量,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那人握著綢緞,飛起一腳將葉銘踹到了一邊。
“混蛋家伙!你給我醒一醒!”那人氣得臉通紅,抓起葉銘的頭發(fā)狠狠搖晃,差點就要往墻上砸了。
葉銘慢慢恢復(fù)了意識,他怔怔看著眼前的人,說道:“凌霄?”
他茫然地四下看看,使勁拍了拍腦袋,過了一會兒,他才看向凌霄那張憤怒的小臉,勉強笑笑:“我這好像是第二次被你救了?!?p> “你還笑!看你干的好事!”凌霄看向冬儀,后者慢慢坐起來,她的衣服已經(jīng)被撕扯成了細條,一片片掛在肩膀上。
凌霄咬咬牙,二話不說將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冬儀的背上。他瞪著葉銘,大吼道:“愣著干什么!快帶她走!”
葉銘不動:“那你呢?”
“別管我!”他又是一聲大吼,幾乎拼盡了全力,聲音都變得嘶啞,“沒聽見嗎!快走!”
當(dāng)他說這話的時候,他也在害怕吧,畢竟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從未遇到過的恐怖的敵人。
葉銘覺得他體內(nèi)的骨頭都要碎掉了,全身都在發(fā)疼。他勉強站起來攙起冬儀的胳膊,踉踉蹌蹌地向劇院門口跑去。
一聲不響的柳冬旭看著他突然說道:“靈人?”
凌霄咬緊了牙關(guān),低吼一聲,握著綢緞的手用力向后一扯,綢緞瞬間縮緊了幾厘米,死死地捆在他的身上,似乎要將他全身的骨頭折斷。
柳冬旭低頭看著緊繃的綢緞,淡淡說道:“這東西不錯,好好利用的話,倒真是個可怕的法器。”
他突然抬起頭,目光炯炯:“只可惜,你太弱了!”
話音剛落,緊繃的綢緞上就鼓起了兩個包,像是長出了兩個腫瘤。
接著,他的手臂伸了出來。綢緞依然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沒有絲毫松動,只是腰部出現(xiàn)了兩個洞。
他的手如刀子一般,在堅韌的綢緞上開了兩個拳頭大小的洞。
他一把抓住了綢緞,凌霄神色大變,還沒來得及松手,他整個人就被甩到了空中,然后重重地砸了下來。
他的身體摔在堅硬的臺階上,發(fā)出“咔擦”一聲,斷了不知多少根骨頭。
“凌霄!”已經(jīng)跑到門口的冬儀停下腳步,掙扎地回頭看過來。
柳冬旭身上的綢緞悄然破碎,斷成了無數(shù)個小截在空中盤旋。他嘴角帶著笑,優(yōu)雅地走到凌霄旁邊,看著他滿是血污的稚嫩的臉,說道:“這就不行了,真無聊!”
凌霄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全身的骨頭都近乎粉碎,動彈不能。但他仍然死死盯著柳冬旭,眼睛里幾乎能噴出火來。
他的眼神很純潔,燃燒著最純的火焰。
柳冬旭很討厭這樣的眼神,他皺著眉頭,突然高高抬起了腳。
“不要!”柳冬儀一聲大叫,但很快就被葉銘拖著出了門。她的力氣已經(jīng)用光了,她伏在葉銘的胸前,雙手死死抓著葉銘的肩膀,指甲幾乎要嵌到他的肉里。
柳冬旭穿著黑亮皮鞋的腳重重落了下來,一下便陷入了凌霄的胸膛里。
他像踩著柔軟的沼澤,以腳尖為支點狠狠碾了幾下。鮮血泛著泡沫涌了出來,弄臟了他的西裝褲。
被他踩在腳下的不是沼澤,而是血肉,和一顆停止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