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幫李知攏好了頭發(fā),問道:“小道長有什么心儀的發(fā)型嗎?”
李知正準備說沒有,不想老板娘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本發(fā)型書,很新的樣子:“不知道就挑一款吧!要去人間,自然要有人間的煙火氣嘛?!?p> 老板娘淺淺的笑著,李知覺著老板娘這么好看,說的肯定是對的,接過發(fā)型書。
李知看著書里韓流發(fā)型,覺著就算是書殼再怎么新,其實也是老調(diào)重彈,毫無新意。
所以李知將書放在了鏡子前的臺子上:“老板娘隨便幫我做吧,不要和那本書里一樣,自然清新點就好?!?p> 老板娘先是點點頭,又支著手繞著李知畫圈,然后眼睛一亮,拿定了主意。
李知像個待宰的羔羊,一動也不動。
長發(fā)被老板娘綁住,然后從綁的前端剪下,李知覺得腦袋輕盈了幾分,有種恍然如夢之感。
前世重生前,也正是這一年這個時節(jié),那時也是如此短發(fā),但不同的是自己還是個剛進大學的小屁孩兒。
沒錯,彼時的他在現(xiàn)在的他眼中就是個小屁孩兒,畢竟自己頂著五十的年紀。
只是這張不變的臉,總讓李知產(chǎn)生怪異的想法—莫非我真的不會老嗎?以至于他的心性總是不穩(wěn)?
李知走神的這會兒功夫,老板娘手里的剪刀飛舞,自信又利落。
不一會兒,老板娘就拍了拍李知的肩膀:“小道長,回魂了,看看您的新發(fā)型,怎么樣?”
李知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這個發(fā)型有點張狂,不過覺得也許不錯:“老板娘的手藝不錯,這樣很好?!?p> 老板娘撇撇嘴:“什么叫不錯,明明是很帥好吧?!”
又小聲嘀咕了句,小兔崽子,裝腔作勢,
李知像是沒聽到,溫和的笑著。
有了些許久不見的少年感。
老板娘又帶著李知去洗頭,可能是前世的記憶過于淡薄,李知來到洗頭的隔間時,雖然在老板娘的引導下,明白了要躺倒洗頭。
但躺下時,仍然紅了臉。
不為其他,只因為老板娘垂下的豐潤近在眼前,這樣的距離感讓李知難以消受,只能無奈的閉上眼。
隔間靠里屋,燈光昏暗,老板娘也沒有察覺李知的異樣。
老板娘會一點簡單的頭部按摩手法,她的手掌細嫩又柔軟,在李知的后腦勺處輕柔的按著,那種舒爽的體驗讓人不能忘懷。
大概半個小時后,李知出里屋出來,在理發(fā)椅上坐著,老板娘幫他吹著頭發(fā)。
春末已經(jīng)有些熱了,老板娘的鬢發(fā)都有些潮濕了。
老板娘幫李知吹好了頭發(fā),又對一些細節(jié)進行修飾,一番整理后,總算是大功告成。
圍布被解開,道袍還寬松的罩在身上,只是昝起的長發(fā)已經(jīng)沒了。
頭頂?shù)陌l(fā),淺而蓬松,兩側(cè)則鏟平,發(fā)尾較長。
一頭的發(fā)拂去了李知的出塵,他有了年少的輕狂,最起碼頭發(fā)是這樣。
只是這一身道袍看著越發(fā)的怪異了,李知倒是不在乎,不過一旁的老板娘卻皺起了眉頭。
“這袍子也太丑了,小朋友,你還有其他衣服嗎?”
從小道士變成了小朋友,李知也不知該怎么表達自己的小情緒,只能靦腆的搖搖頭。
老板娘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不過轉(zhuǎn)眼就多云轉(zhuǎn)晴了。
盡管已經(jīng)下定主意,但老板娘還是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看在幫你剪頭發(fā)的緣分上,本姑娘再幫你挑幾件衣服,不要再得寸進尺知道嗎?”
李知已經(jīng)很多年沒這么多驚喜了,除了在師傅懷化道人身上外,李知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多戲的人。
不過,這位老板娘可也真是有趣,那就隨她吧。
老板娘關(guān)了店門,在孫集一臉懵bi的時候,她已經(jīng)帶著李知上了車,準備去逛街。
孫集先被李知的發(fā)型雷住了...emmm...這發(fā)型有點像自己的外甥...
又被老板娘帶著李知上車的情形鎮(zhèn)住,what's up?
這倆確認是剛認識,剛才的主顧?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孫集雖然有小五十歲,但是熟于人際交往的本事,讓他迅速的回過神兒。
攔住老板娘的車以后,李知才想起還有孫集這么個人,實在是對不住了。
老板娘也回過神兒,想起這位小朋友可是孫集帶來的,不由一臉尷尬,這...該不是他外甥吧?
雖然根據(jù)先前孫集對小朋友的介紹,否定了這個猜測,但是老板娘還是有些拿不準。
老板娘趕著李知下了車,滿臉尬笑著向?qū)O集道歉:“孫先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這位小朋友和我聊得真的很投機,我們只是準備去給他買一身正常點的衣服?!?p> 李知有些汗顏的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孫集說:“孫集先生抱歉,一時竟差點忘了你,實在失禮。”
孫集苦笑著欲言又止,憋了半晌才說道:“李先生不必如此,本身我也只是負責您去西安這一程的瑣事?!?p> “如果不介意,我會開輛車跟著您,您什么時候準備出發(fā),我?guī)湍I票,并詳細介紹旅程中應(yīng)注意的問題?!?p> 李知拱手感謝,對孫集說:“如果這是師傅信里吩咐,就麻煩您了。至于離開,等到了西安之后再確認吧?!?p> 孫集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回去開車去了。老板娘看著孫集離去的背影,倒是對李知產(chǎn)生了好奇。
“小朋友,你叫什么啊?家里不是什么大官吧?”
李知笑著擺手道:“我叫李知,上三輩兒都是農(nóng)民子弟,剛才那位是我?guī)煾傅暮筝叀!?p> 又想起什么,問道:“還不知道老板娘的名字是?”
老板娘沒來由的笑起來:“我還以為小朋友要問我的是:不知姑娘芳名?”
李知對老板娘的調(diào)笑倒是一點不惱,自己下山后的語氣的確是變了不少。
畢竟山下的人,不是老頭子,說話也都直白,入鄉(xiāng)總要隨俗嘛。
老板娘見李知只是笑著看著自己,也不回應(yīng)話語,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叫楊琦貞,很高興能夠認識你這個小朋友?!?p> 楊琦貞伸出手,李知握住。
掌心溫軟濕潤,女人笑解春風。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