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雨濛蒙了。
從來都是她進一步,他退一步,她再過分,他都照單全收??蓻]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時候,扣在她腰上的手,熱辣滾燙,另外的一只手,嫻熟地撥弄她耳邊的鬢發(fā)。
直白的肢體語言讓冉雨濛居然慫了,她撩了付恒一這么多年,卻連一次戀愛也沒談過,跟其他男性的最親密關(guān)系也僅限于握手??催^豬跑畢竟不是吃過豬肉,紙上談兵跟實戰(zhàn)經(jīng)驗沒法兒比。這會兒臉蛋兒發(fā)燒,腦子里都是轟隆隆的。
“說話呀,不是厲害的不行嗎?”付恒一手指從耳邊滑到了臉頰,“臉紅成這樣兒。”
冉雨濛患上了失語癥和全身不遂,不能說話不能動,自己跟自己掙扎了半晌,才憋出幾個字,“你,你別這樣。”
付恒一知道自己有點兒失控了,但是就是控制不了,他輕輕碰了冉雨濛的耳垂,“別哪樣兒?”說完連自己都覺得輕浮,卻依然任由自己的手順著她的下巴、后頸、脊背一直游走到大腿。
姑娘輕輕發(fā)顫,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攀在他肩頭的指尖,越來越用力。她顯然有些害怕了,卻沒有想要逃離。
“趕緊起來睡覺去!”付恒一松開手稍稍使勁兒拍了她的后背。
冉雨濛跟木偶一樣站起來,直挺挺地縮進被窩里,連頭都塞進去了。
我怎么這么慫我怎么這么慫!他怎么這么會他怎么這么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我怎么這么掉鏈子!不是,他這風(fēng)流勁兒都從哪兒學(xué)的?我好燙我好燙!?。∥也幌牖盍?!
冉雨濛在被子里憋的一頭汗,等情緒冷靜下來感覺付恒一在跟誰說話。她偷摸地露出眼睛,看到付恒一站在陽臺上跟人視頻。他轉(zhuǎn)過頭來,嚇得她嗖的一下又鉆進去了。
夏夜又出去玩兒了,大概是喝的有點兒恣意妄形,給付恒一發(fā)了視頻邀請,付恒一還以為他又被業(yè)主欺負了,誰想到接起來那小子劈頭一句:付哥,我失戀了!
山間的夜晚沁涼,讓他身心都涼了下來,差點兒就要當個混蛋了!
夏夜語無倫次的說什么他根本沒在意,他回頭看到冉雨濛跟受驚的兔子一樣,從被子里剛露出頭就縮進去了。
這回小丫頭該收斂了吧,哼,男人是個什么東西,這下知道了吧。
“付哥,付哥,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夏夜就差把臉貼在鏡頭上了。
“喝多了就趕緊回家,你這是跟我撒嬌嗎?”付恒一拉開陽臺門進來,外面的蚊子太多,叮得他待不住。
冉雨濛耳朵尖的就聽到了這一句,她一下子就緊張了,這不是她的付恒一了,居然剛把她扔了就有別人跟他撒嬌了。
“付哥,你們都不要我了,你和孫哥出去玩兒也不帶我,我形單影只,我孤家寡人。”夏夜?jié)M嘴胡話,背景像是一個KTV的走廊。
原來是個男的。冉雨濛扒著被子角透氣,付恒一下一句說的話讓她更緊張。
“夏夜!你清醒點兒,趕緊回家聽見沒?要我給你姐打電話嗎?”
夏夜!
醉鬼最難纏,付恒一一邊兒給熱水壺倒水一邊兒聽他哭訴,“付哥,我?guī)泦?,帥不帥??p> 付恒一實在忍不住笑出來,“帥帥帥帥!”
“那為什么她不接我的電話,不加我的微信,那她為什么還要給我留聯(lián)系方式?!?p> 冉雨濛為了聽清把頭又伸出來一點兒,這夏夜,莫不是在說她?
水壺開始咕嚕嚕地?zé)逗阋粏?,“誰呀,哪家姑娘這么不開眼,我徒弟都看不上?”
“那她為什么要上我的車啊,付哥,付哥,你說,她是不是個壞女人。”
付恒一聽出來了,說了半天就是機場撿的那個妹子。“行了吧你,人家說喜歡你了嗎?人家可能真的是搭車而已。”
“不可能,付哥,你相信我,她絕對不是單純要搭車,她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的?!?p> 冉雨濛心里也認同,我確實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但是我后悔了,兄弟,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水燒開了,付恒一實在不想跟他糾纏,好言哄他,“對,她肯定是看上你了,你別氣餒,沒準兒人家女孩兒害羞,你也別逼得太緊,她不接電話不加微信你先發(fā)短信嘛,一天三頓噓寒問暖,有點兒耐心?!?p> 這話說到夏夜心坎里,終于肯掛了視頻。
冉雨濛心說,你還挺有辦法。這廂手機一響,進來一條短信,“睡了嗎?周末去哪兒了?我跟朋友在唱歌,下次一起呀!”
夏夜真是執(zhí)行力高啊。
付恒一從包里翻出了一條咖啡,倒在杯子沖開,一股香氣飄散到整個屋子。
“這么晚還喝咖啡,你不睡覺了?”冉雨濛看著付恒一又坐到小沙發(fā)上抱起筆記本。他那身長腿闊的,窩在那里看著都難受,更別說還要彎著腰操作電腦。
說話間一只帶翅膀的不明昆蟲飛到了燈上,大概是剛才開陽臺門放進來的,冉雨濛失聲,“付恒一!”
付恒一隨便抄了一個酒店留在床頭柜上的留言簿,把飛蟲拍死了。
“你別做了,我又不著急搬家,”冉雨濛殷切地說,“這兒蟲子太多了,你別離我那么遠?!?p> 付恒一想來剛才鬧那一出,這丫頭也乖了,窩在小沙發(fā)真的太難受了,他也就從善如流地合上筆記本,掀開被子一角爬上床,緊緊地扒著床邊兒,舉著手機打游戲,“你睡吧,我?guī)湍憧粗x子。”說完還插上了耳機。
冉雨濛伸手關(guān)掉了燈,房間里就剩下付恒一手機界面上閃爍的光線。
微弱的光線里,一雙黑黢黢的眼睛盯著自己,付恒一如芒刺在背,卻也只能裝作絲毫不知,游戲里的人物死了又死,一杯咖啡一點兒用都沒有,他已經(jīng)瞌睡的不行了。
冉雨濛終于瞪累了眼睛,漸漸睡著,付恒一才敢緩慢地躺下去,頃刻間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付恒一醒來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冉雨濛已經(jīng)回自己房間了,他敲敲頭,睡得也太死了,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早飯時分,岳悅和孫少杰眼神交鋒,把付恒一和冉雨濛看了個精光,岳悅覺得自己這次撮合的太給力了!
孫少杰實在是按捺不住一顆八卦的心,打趣付恒一,“小付,昨晚上睡的挺好啊,看著精神不錯?!?p> 付恒一確實睡得挺好,連著兩晚上一覺到天亮,連個夢渣渣都沒做。
“他倒是睡得好,一晚上打呼嚕,我可沒睡好?!比接隄髡f完還打了個哈欠。
孫少杰在他倆之間看了看,又看了看岳悅,岳悅努力抿嘴忍笑,十分理解的說,“他太累了。”
“他累什么呀,我都沒讓他做完。”冉雨濛頗感煩躁的抗訴。
付恒一:“……”
孫少杰:“……”
岳悅:“……”
冉雨濛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不說話了,以為是自己描述的不夠真實,“真的,他非要做,二半夜還沖咖啡提神!”
孫少杰都顧不得自己滿嘴的包子,抽了紙巾捂著嘴,嗆咳不止,“咳咳咳,哈哈哈,小付,你牛!”
岳悅邊給孫少杰拍背邊扭過頭去,實在是太想笑了。
“我是作圖,就你昨晚上看的那個公寓改造!”付恒一往后靠在椅背上,厭棄地遮擋住口鼻。
“是啊,”冉雨濛幫忙給岳悅撕抽紙,“我又不著急搬家,他非要作那個圖不睡覺,我就沒讓他作啊。”
不然他們以為她說做什么吶!
冉雨濛同志,猛然反應(yīng)過來,嗐!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