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杰和付恒一下午有一個工作局,岳悅開車送冉雨濛回去。
“怎么樣,這趟回來值吧?”岳悅覺得成就感十足。
如果岳悅是李杭,冉雨濛肯定大倒苦水,但是她跟岳悅還不熟,只能敷衍著。岳悅不明就里,還以為他倆終于邁了一道坎兒,特別高興,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
“姐姐,你認識夏夢嗎?”
岳悅一怔,何止認識。
“嗯,認識。你也認識?”
“幾年前見過一次,付恒一跟她相親來著?!?p> “奧,是,夏夢是我介紹給小付的。”岳悅干笑兩聲,“那時候小付嘴硬,非說跟你就是兄妹,讓我給他介紹對象。不過他倆沒啥的,也就處了一個月吧?!?p> 冉雨濛趕快表示沒事兒,就是隨口問問。
“夏夢一直在小付公司做財務(wù)經(jīng)理,你,知道不?”岳悅想這事兒得先說開了,省的以后造成誤會。
冉雨濛想過夏夢跟付恒一一直有聯(lián)系,但是沒想到倆人就在一個公司,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岳悅見冉雨濛沒說話,以為她不高興,解釋說,“做財務(wù)的嘛,就要找個知根知底業(yè)務(wù)能力強的。這幾年夏夢給公司也確實出力了,現(xiàn)在他們接的大工程都得先墊款,這資金周轉(zhuǎn)啊,夏夢有門路。小付跟她就是很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姐姐跟你保證!”
冉雨濛笑笑,“姐姐我沒那個意思?!备逗阋皇菍ο膲魶]什么,難保夏夢是怎么想的??!不是有句老話嘛,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冉雨濛下意識地指尖輪流敲打著車門,岳悅見她安靜,問她下午有沒有什么安排,要不要陪她去逛逛。
“不用了姐姐,你回去陪寶寶吧,你把我在宜家那兒放下,我自己逛就可以了。”
“那也行。”岳悅說,“小付不是說下周就動工改造那個公寓嗎?剛好你自己添置點兒東西,等房子收拾好了再到我這兒報到?!?p> “謝謝姐?!?p> 孫少杰開車,付恒一在副駕上發(fā)微信。早上冉雨濛和岳悅都在,他也不好說話太露骨,現(xiàn)在就他倆,他可得滿足一下好奇心。
“別看手機了,你頭不暈??!跟我說說,你昨晚上,是不是?”
“你說呢?”付恒一拇指如飛在手機上敲擊。
“我說,我可不好說?!睂O少杰側(cè)頭想看他跟誰聊微信聊的這么熱火朝天的,“誰啊,不是妹妹吧。”
“不是妹妹,是弟弟。”付恒一向他展示了一下對話頁面,“我的寶貝徒弟。”
“你跟他有啥好聊的,上班天天都見?!?p> “孩子最近為情所困,我這當師父的,只好指點一二?!?p> “啥,你好好說,他為情所困需要你指點,你不是說反了吧?”孫少杰嘴都歪倒一邊兒了,“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你換衣服都勤,他指點指點你還差不多。”
付恒一目視前方,“可能真的動心了吧,誰知道呢。”
孫少杰對夏夜的事情沒多大興趣,“你就別管他了,你管好你自己吧,別轉(zhuǎn)移話題,昨晚上妹妹主動投懷送抱,你別告訴我你啥都沒干?!?p> 夏夜的微信又來了,付恒一低頭去看,孫少杰提高了聲音,“嘿,跟你說話呢!”
“啥都沒干?!备逗阋蝗嗳喽?,“你聲兒小點兒?!?p> “我去!你不會是,啊,功能障礙吧,啊哈哈哈。”孫少杰揶揄他。
付恒一神色一點兒也不尷尬,也沒接話,孫少杰笑音落下去,車里突然的安靜了。
尷尬的是孫少杰,這氣氛,難道,不會吧!
“不是,兄弟,你,你真的?不可能呀,這不應(yīng)該,你去過醫(yī)院嗎?”孫少杰非常想扇自己的嘴。
嗤~付恒一笑了,孫少杰頓時明白自己被他玩兒了,“滾你的,這玩笑不能開??!嚇死我了!”
“不過,我確實有病。”付恒一把手機在手上轉(zhuǎn)著把玩,眼神無焦。
“我看你是有病,腦子有病!”
“嗯,就是?!备逗阋稽c頭,“這是真的,我腦子有病。”
孫少杰這回不上當了,“可不呢,不然放著姑娘在眼前那么多年,擱別人孩子八成都能打醬油了,您連碰都沒碰過呢?!?p> 前面有點兒堵車,孫少杰只好停車等待,付恒一好像自言自語,“我一個精神病人,怎么能拖累她呢?!?p> 孫少杰搖下車窗透氣,胳膊撐在車窗上看他。付恒一也看他,看著看著,孫少杰有點兒汗毛倒豎。
“12歲吧,開始看心理醫(yī)生,一直到高中?!备逗阋徽f話的時候,一直淡淡的微笑著。孫少杰被這笑弄得慌張起來。
“暈血嗎?為了暈血看心理醫(yī)生?”
付恒一低低地笑了起來,“嗯,不全是,暈血只是癥狀的一種?!?p> 車流開始涌動,孫少杰啟動了車子,付恒一靠在座椅背上,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還有失眠、噩夢,怕見人,或者突然情緒失控,我小學(xué)休學(xué)了一年,初中也一直沒好好上過。最嚴重的的時候,試過自殺?!?p> 孫少杰這個心那,撲通撲通的,他太震驚了!大二的時候第一次見付恒一,傍晚的操場,他在玩兒滑板,滑板在他腳下就跟哪吒的風(fēng)火輪一樣自如,那一頭卷發(fā)和唯我獨尊的氣勢,真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個。連他一個男的都被吸引了。
后來倆人漸漸熟了,他越來越喜歡付恒一。雖然他有時候也容易暴躁,但是年輕小伙子哪有不暴躁的呢?大多時候,付恒一都特別明朗積極。說他有精神病,打死孫少杰都不信。
“今兒可不是愚人節(jié)啊,你少糊弄我,”孫少杰覺得對,付恒一肯定是逗他,“行,你不愿意我說丟丟的事兒,我不說了成嗎,你自己看著辦!”
付恒一嘆了一口氣,“你看,我說了你都接受不了,那如果我告訴丟丟呢,她會怎么樣?跟一個精神病生活在一起,是不是特別可怕?”
孫少杰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情緒,“你不喜歡人家就不喜歡人家唄,我和岳悅以后也不操你的心了。你跟這兒騙誰呢,丟丟在你家長大的,你要是真有病,她還能不知道?找借口也找的太不走心了。”
有心要瞞著她,也不是什么難事兒。付盛炎大大咧咧,除了自己誰都不關(guān)心,冉雨濛雖然敏感,但是特別相信他,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孫哥。”付恒一輕輕喚他。
孫少杰全身都緊張起來,認識他這么多年,他這么認真叫他哥的時候屈指可數(shù),每次都是有正事兒的時候。
“我跟你說了,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啊?!备逗阋慌呐膶O少杰的肩膀。
孫少杰崩潰了,他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付恒一到底說的是真的假的了。你看他,又笑的那么純粹,一點兒雜質(zhì)都沒有,看見這笑容,再壞的情緒都能被感染了。倆人一起創(chuàng)業(yè)這幾年,中途孫少杰有好幾次都萌生了放棄的念頭,每次都是被付恒一又激勵起了信心的。
這混蛋玩意兒,一定是逗他。孫少杰不想跟他說話了。
“我保護你個屁,我好好保護我自己,哪天你犯病了別砍了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