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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喜生存紀事

第19章:兩副面孔

平喜生存紀事 其悠漫漫 3367 2020-06-09 20:42:44

  人潮離散后,逼仄的寢房頓顯空蕩。

  平喜看著不修邊幅,較之前憔悴了許多的柳云蕊,有些心生同情。

  畢竟不是親生的,榮姨娘自然不可能打心底去疼愛她。宅院里的女人,心計一個比一個深,一味的溺愛就這樣把她養(yǎng)歪了。

  她和柳藍沁從小一起長大,看柳藍沁就像主心骨一樣,任憑差遣,說東絕不往西。慢慢的,她就像榮姨娘母女兩人手中的一把刀,雖然不鋒利,卻也戳的人夠疼。

  給多琢下藥倒是她瞞著那對母女做的唯一一件合乎自己心意的事情,柳云蕊蠢,榮姨娘可不蠢,事情敗露后,她迅速的帶著柳藍沁劃清了界線,表面上的樣子都懶得裝。

  當然,這把刀磨一磨還是能用的。

  “你們先下去吧!”平喜對著旁邊的婆子和丫鬟道。

  為首的婆子有些為難的開口:“六小姐,老身受了夫人的指示,在這兒看著四小姐。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老身是難辭其咎啊。”

  平喜擺擺手,道:“無妨,我只是和四姐聊一聊,過會兒你們再進來。”

  那婆子思量一番,道:“那就請六小姐快些聊?!?p>  說完,她就引著幾個下人離開了寢房。

  柳云蕊抬起頭,有些自嘲的說:“你想和我說什么?”

  平喜緩步走上前,捏起柳云蕊的下巴,開口道:“能和夫人討價還價,想必你也看清了一些事情?!?p>  柳云蕊掙脫她的桎梏,凄慘的笑了一聲,“你們都覺得我蠢,難道我自己看不清嗎?可是我沒有辦法,這些年,我活的兢兢戰(zhàn)戰(zhàn),什么事情都依著她們的意思來,生怕落得早夭的五妹那個下場。”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看著平喜頗為神秘的道:“你知道五妹是怎么死的嗎?”

  平喜一愣,這又是哪檔陳年往事,柳綾韻也從未提及過柳府里還有一個五姑娘。

  見面前的人一副深思的模樣,柳云蕊也不賣關(guān)子,開口說:“五妹啊,是在昏睡的時候被人丟入湖中,就那樣被溺死的?!?p>  說這話時,她的神情有些驚恐,眼神飄忽,像是回憶起了那一幕。

  “你看到了?”平喜問。

  柳云蕊不假思索的說:“當然?!?p>  平喜:“那你為什么不告訴父親?”

  柳云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我為什么要告訴他,活著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傻子才會給自己找事兒?!?p>  平喜:……

  這會兒您知道了,當時給多琢下藥時您怎么沒想到這個結(jié)果。

  “你恨我嗎?”她突然開口道。

  “不恨。”平喜誠實的回答。

  她確實沒什么好恨的,畢竟她不是真正的柳綾韻。

  至于原主,更多的應(yīng)該是不屑吧,對于這類為虎作倀、與狼為伴的人的不屑。

  “我也沒什么好辯白的?!绷迫镆粩偸?,“看在我倆同樣寄人籬下的份上,我酌情給你提供個消息,小心梅苑的那個女人,她沒有明面上表現(xiàn)的那么簡單?!?p>  這話一出口,平喜的腦瓜子都嗡了,瞧瞧,這一個二個的,隱藏的多深??!

  梅姨娘這條線還是系統(tǒng)告訴她的,這女人竟憑一己之力知道這么多,榮姨娘她們想必是看走眼了。以為她是一只單純(蠢)的兔子,殊不知,她卻是一只城府頗深的狐貍。

  平喜突然有些好奇,“你既然什么都知道,為什么會干出這事兒,給人落下把柄?”

  柳云蕊摳著指甲,道:“前幾日,我偶然間聽得榮姨娘想將我許給禮部尚書的那個傻兒子做妾,以此換得柳藍沁進入登云宴的資格。我雖明白很多事兒,可是養(yǎng)恩不可違,情急之下,我只能想出這個辦法?!?p>   “你不知道它風(fēng)險有多大嗎?”

  柳云蕊嗤笑一聲,“若是成功,我就能脫離這個鬼地方,還能享受榮華富貴。失敗了,大不了一死……”

  話音未落,她頓了頓,語氣一轉(zhuǎn),“當然,我現(xiàn)在也不想死了,活著多好啊!我要親眼看著那對母女落得最慘烈的下場?!?p>  ……

  一番交談下來,平喜全然沒了看好戲的心情。

  回到閬苑后,她回想著目前已經(jīng)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每一件事情仿佛被無形的線牽連在一起,構(gòu)成一張嚴密的大網(wǎng),將整個東情國籠罩著,等待狙擊者到來的那一刻。

  這也太復(fù)雜了,她長嘆一口氣。

  一側(cè)的若柳看著她萎靡的樣子,開口道:“小姐可是遇著什么煩心事兒了?是不是四小姐又欺負您了?”

  見平喜沒有反應(yīng),她擼起袖子,神色憤懣,“奴婢這就去找二小姐,稟明緣由,替您討回來?!?p>  平喜:……

  我說啥了?我這不是一個字都還沒說嗎?這小妮子怎么這么會腦補。

  她有些好笑的抓住小丫鬟的手臂,道:“和她沒關(guān)系,她都已經(jīng)這個樣了,哪還有心思欺負我。再說了,我是那么好欺負的嗎?”

  若柳:……

  瞧瞧這話,說的是多么的霸氣,也不知當初是誰,一受擠兌了就只能自己生著悶氣,受冤枉了更是連句話都不為自己辯解。

  平喜掃了眼案幾上的書,說:“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在這兒呆會兒?!?p>  *

  不得不說,柳夫人的效率是真的快。

  兩日的午后,平喜剛用過膳,便聽得若柳這小妮子說榮姨娘被夫人給禁足了。

  “你沒聽錯?”平喜復(fù)問了一遍。

  若柳:“千真萬確,奴婢還去那邊看了一眼,屋外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府衛(wèi)守在那里,封的嚴嚴實實的?!?p>  平喜摸著下巴,來回踱步,難不成這榮姨娘就是造成柳夫人難產(chǎn)的幕后真兇?

  這個真相查的也太順利了吧,總覺著哪兒有些不對勁。

  “柳藍沁呢?”

  若柳撇撇嘴,道:“她呀,要鬧著找老爺呢!然后被夫人也給禁足了?!?p>  片刻后,平喜忽然意識到這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府里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可是柳將軍卻至今未露過面。

  難不成還有什么事情是她們不知道的?

  想到這里,她連忙問道:“我爹呢?在不在府里?”

  若柳回:“老爺前幾日就出遠門了,說是有要事去辦。”

  這種無法把控的感覺真真真的太難受了。

  平喜背著手遙看梅苑的方向,如今的一切,會不會和你有關(guān)系呢?

  “若柳……”她突然喊道。

  小丫鬟應(yīng)了一聲。

  “你去驛站送份拜帖,就說柳府六小姐有事兒請見西嵐國二皇子?!?p>  若柳點頭。

  平喜補了一句:“記住要悄聲行事?!?p>  若柳:“奴婢曉得。”

  這一去,就是大半天,就在平喜有些焦頭爛額的時候,小丫鬟回來了。

  “小姐,二皇子回信約您戌時寶定樓雅間相見?!?p>  平喜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jīng)落山,現(xiàn)在正是酉時,離戌時不滿一個時辰。

  “快去尋輛馬車,讓車夫停在后門,然后你到后門等著我?!?p>  若柳出去后,平喜從衣柜中取出一套男子衣飾換上,將白皙的膚色稍稍遮了些,眉毛加粗,從外表看更像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模樣。

  現(xiàn)如今,柳府正在風(fēng)口浪尖上,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拋頭露面。

  馬車停在寶定樓門前,平喜便帶著若柳徑直走向二樓嵐云棲所在的包廂。

  她落座時,嵐云棲正在品茶。

  見到她這副模樣,他剛含進口中的茶直接噴了出來。

  平喜有些嫌棄的躲了過去。

  嵐云棲用手帕擦了擦下頜,咳了兩聲,“你這是什么裝扮?”

  平喜聞言,摸了摸臉,“我這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嘛?!?p>  她為了保險起見,在臉上多畫了些黑點,剛出后門的時候,連若柳都沒認出來。

  這個妝效,她可是滿意極了。

  嵐云棲的眉角抽搐一下,忍不住扶額道:“有這么見不得人嗎?”

  平喜毫不遲疑的點點頭,道:“想必你對柳府發(fā)生的事情也有所耳聞,暫且不說被人發(fā)現(xiàn)我兩見面會引起怎樣的風(fēng)波,就說男女授受不親吧,肯定會引人誤會的,我可不想引火燒身。”

  嵐云棲:“……”行吧,你贏了。

  平喜掃了眼各個方向,而后壓低聲音說:“今兒約你,實屬無奈之舉,你最近有見到我爹嗎?”

  無奈之舉?嵐云棲挑眉,這語氣中的不情愿也太明顯了。

  “你爹在哪兒我怎么知道,你們同在一個屋檐下,我可是和他都沒見過幾次面?!?p>  平喜撓撓頭,這話說的也是,她怎么會覺得這個人知道柳將軍在哪兒。

  失算失算,果然腦子用多了就不靈光了。

  “對了,上次刺客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她問。

  嵐云棲看了她一眼,回道:“大理寺說是一幫閑散的匪徒,沒有活口留下,他們也無法確定是誰派來的?!?p>  平喜皺了皺眉,這個結(jié)果明顯就是敷衍之詞,普通的匪徒哪能如此訓(xùn)練有素,還有那種兇狠勁。

  “你們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嵐云棲說:“不然呢?畢竟在別人的地盤,總要留下三分情面。”

  行吧!人家當事人都不追究了,自己還念叨啥嘞。

  索性也不是一無所獲,大理寺歷經(jīng)這么多年,怎么可能區(qū)分不出閑散的匪徒和專業(yè)的死士之間的區(qū)別,這樣說必定是有人授意,而且這人身份還不低。

  閑聊了一番,平喜決定將話語轉(zhuǎn)向重點。

  這可是她今日來此最重要的一個目的。

  她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我父親的那幾個姨娘最近又鬧騰起來了,可是讓人心煩了,不知道二皇子可聽過梅姨娘這個人?”

  嵐云棲眼中飛速閃過一絲詫異,即刻消失不見,“她很出名嗎?”

  平喜搖搖頭,神情有些尷尬。

  他笑了笑,繼續(xù)道:“六小姐怎么會覺得我一個初來乍到的人認識你父親后院的一個姨娘?”

  平喜一怔,這話確實沒毛病,系統(tǒng)說梅姨娘是西嵐國的探子,她才下意識的認為那女人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想方設(shè)法的聯(lián)系前來會晤的西嵐國二皇子。

  倘若她為了明哲保身,不聯(lián)系呢?那自己這一行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想到此,她不免有些懊惱。

  自己還是考慮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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