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特別的開學典禮
劉云富初中要到彎龍山學校讀書，彎龍山學校離柳葉村有七八里的距離。開學這天劉興福故意開車送兒子去上學，隨便還帶上路上遇到的同學。
上初中有晚自習，遠處的學生都要住校，所以要帶鋪蓋行李，有劉云富父親開車送大家都很樂意，一路上都有學生上車，一下子就拉了滿滿一車。
汽車停在學校門口，所有人都投來注視的目光。車上的同學都高興的下車自己拿著鋪蓋行李往學校里走，只有劉云富一人空著手，他父親拿著行李跟在他后面，他像個小少爺。
彎龍山學校名為：“彎龍山手拉手希望小學?！辈恢钦l出資建造？不知為什么會叫手拉手希望小學？明明有初中部，為什么會叫小學呢？難道以前是小學？后來才加上初中部的？顯然現(xiàn)在沒有人關(guān)心這些問題。
學校建在一個斜坡與大路的交接點，大概占地十多畝，大門開在一棟老舊的三層教學樓中間。大門左邊墻上寫著陽春縣手拉手希望小學，右邊寫著彎龍山中心學校，字跡有些模糊了，不注意還發(fā)現(xiàn)不了。
大門通道兩邊的墻上有兩塊黑板，上面寫著黑板報。
過了通道就看見兩個筆直的花臺從中間把學校分為兩個比較大的操場。操場下面一截是籃球場，上面一截是乒乓球臺。
學校的左邊是棟新教學樓，紅旗臺在這棟樓的大門口。右邊是兩間兩層樓高的男女生宿舍，宿舍的下面有兩扇鐵大門，是拉貨進學校的側(cè)門。
學校正大門有幾個臺階，只供學生出入，車子是走不了的。學校的大門口是個向下的斜坡，有兩家小賣部建在斜坡上走道的左右兩邊。小賣部前面用花膠布搭了個小棚子，棚子下放個蜂窩爐炸油貨。
學校里大門的正對面是一排十多踩的臺階，臺階上面有一排土坯房，這排房子是老師的宿舍。宿舍的前面有條排水溝，排水溝的前面有條一米左右寬的走道。走道的邊緣是長長的花臺，花臺下面是學校的操場，有兩米多高的坎子隔著。
臺階在宿舍的正中央，左右兩邊都有路，通往學校的后花園和廁所，右邊的道路離廁所近，左邊的道路經(jīng)過老師食堂、后花園才到廁所。
右邊的道路走了五六米后在老師宿舍的房屋中間開了個兩三米寬豁口，橫穿老師宿舍。穿過老師宿舍后經(jīng)過一條排水溝，一塊石板鋪在排水溝的上面，路過時用力過猛會發(fā)出響聲。
通過石板又是一個十來踩的石梯，爬上石梯有一條筆直的小道，小道右邊通往學校廁所，左邊通往老師的食堂。
左邊的小道下邊栽種著一排風景樹，樹的下面是一片三葉草。上邊是個小斜坡，斜坡上也是栽著一排風景樹，樹下還是三葉草。斜坡的上面有塊平整的土空地，是老師們飯后打排球和羽毛球的地方?？盏氐纳戏绞菄鷫?，學生們把這里稱為“學校后花園”。
劉興福把兒子送到學校宿舍，看到兩排兩層高的長木板床，學生們一個接一個鋪上草簾子和涼席就一個挨著一個睡。
劉興福感嘆道：“小富啊！如果你學習像姐姐一樣好就好了，你姐姐在的縣一中學校又大又漂亮，宿舍也是幾個人一間，不知要比這里強上多少倍?！?p> 劉云富推走嘮嘮叨叨的父親說道：“爸，你就別嘮叨了，快回去吧！你那么忙，不要管我了?！?p> 劉興福被兒子推出宿舍，他說道：“那好吧！我走了，你自己保重?！?p> 劉云富不耐煩的招手說道：“去吧去吧！我自己會小心的。”
父親剛要走，劉云富又叫住他。
“還有什么事？剛剛催我走，現(xiàn)在又叫住我?！眲⑴d福不高興道。
劉云富扭扭捏捏的說道：“爸，再給我點錢吧！剛開學買的東西多，我怕錢不夠用?！?p> 劉興福不悅的說道：“已經(jīng)給了你五十塊錢了，席子被窩全給你置辦全了，還要買什么東西？”
劉云富想想說道：“還要買毛巾洗臉盆，牙膏牙刷也要買，對了，我的鋼筆壞了…………”
“行了行了。”劉興福不愿意聽他瞎掰，掏了二十塊錢遞給他。
劉云富高興的接過錢說道：“謝謝爸，老爸萬歲?！?p> 劉興福囑咐道：“省著點花，你姐在縣城讀書都沒有你這么糟蹋錢?！?p> “知道了。”劉云富邊回宿舍邊說道。
大門頭上的那棟老教學樓是小學部，這個學校小學和初中交雜。
初中部設(shè)在新教學樓，是后來加蓋的。以前可能沒有初中部，從學校的名字就能看出。
新教學樓一層有四個班級，在樓梯口的左右兩邊各有兩個教室，樓梯口的前面插著根紅旗桿。一層樓從左到右數(shù)依次是45、46、47、48四個班級，都是初一的教室。
二樓是49、50、51三個班級和教導處，二樓的三個班級是初二的教室。教導處是責罰學生的地方，也是校長辦公室。
三樓是初三的兩個班級和學校的雜物間，其他兩個教室堆學校的雜物。
劉云富很奇怪為什么升一個年級少一個班，后來他漸漸明白了……
很幸運劉云富和周紅紅分到了46班，他們再次成為同桌，不知是老師刻意的安排還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李大峰和李大住分到45班，田自勇分到47班，張明輝分到48班，他們幾個廢柴少年分到初一的各個班級，成為各個班級的老鼠屎，而這次劉云富除外了…………
初二在彎龍山學校讀書的還有楊明亮和趙小偉，張明軍和黃玉華已經(jīng)撤學。
初三還有趙小虎和劉云超。趙小斌初二時就撤學出去浪蕩江湖了，聽說經(jīng)常和張俊東混在一起。而王成文因為家里窮，也因為學習不好，他也撤學了，不愿意在學校里浪費時間和青春。
他們幾個廢柴少年已經(jīng)開始分道揚鑣，希望他們不會一直廢柴下去，希望他們當中能有一個人成為有用之才。
班級和宿舍分好后是大掃除，大掃除結(jié)束每個同學領(lǐng)到了自己的新書?？粗侄嗔擞⒄Z，代數(shù)，歷史，政治，家政等科目，劉云富又是一陣頭大。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趙小虎和楊明亮來找劉云富去吃東西，看到他和周紅紅在一起楊明亮指著他們壞笑。
周紅紅羞愧道：“你們?nèi)グ?！我還要整理書籍?！?p> 劉云富跟著他倆走了，走到周紅紅的耳力范圍之外楊明亮說道：“你小子行?。∈裁磿r候好上的？”
劉云富支支吾吾道：“什么好不好？我兩是同學?！?p> 楊明亮壞笑道：“我知道你們是同學，你們親過嘴沒有？”
“親嘴………………”
劉云富才反應過來被戲弄，他紅著臉大罵道：“楊明亮，你個大壞蛋，你才……，你才…………”
劉云富說不出那個詞來。
楊明亮看著劉云富大笑道：“我才怎么樣??？親嘴是不是！你親過周紅紅的嘴沒有？”
劉云富的由臉紅漲成豬肝色，此時他殺了楊明亮的心都有，他追著楊明亮打。
趙小虎開口說道：“你們兩別鬧了?！?p> 楊明亮停止了起哄，劉云富臉色稍微變好了一點。
走出學校大門，劉云富才發(fā)現(xiàn)除了門口兩家小賣部炸油貨外，學校對面還有一個用膠布圍著的小棚子炸油貨，趙小虎帶著他走了過去。
見到他們過來，炸油貨的大嬸說道：“小虎來了，還帶了個新同學？”
趙小虎答道：“這是我兄弟劉云富，剛來讀初一?！?p> 然后對劉云富介紹道：“這是吳大媽，我一個同學的母親。以后要吃東西就來這里吃，吳大媽炸的油炸粑最好吃。”
說著他拿起一個油炸粑吃起來。
吳大媽笑道：“是??！以后你們想吃油炸粑就來大媽這里吃?！?p> 劉云富知道了學校沒有學生食堂，學校外有三家人煮學生飯，沒有人承包，學生想到哪家吃飯自由選擇。
一般學生都是固定在一家吃飯，三家私人學生食堂各又各的生意。他們讓學生提來五斤米，交六塊錢就可以換十張飯票，一頓飯一張票，包括吃早點也是一張票，沒票的學生開一塊錢也可以吃飯。
學校下面點的那家食堂是姓王的人家開的，學校上面糧庫的隔壁有兩家，一家姓張，一家姓潘。潘家是離學校最遠的一家飯店，也是趙小虎他們經(jīng)常去吃的一家。
同學們經(jīng)常在賣飯的姓后面加上“老媽”，因為三家食堂都是大媽級別的婦女經(jīng)營。趙小虎他們經(jīng)常去潘老媽家打飯吃，其他的同學有去張老媽家的，有去王老媽家的。
第二天是開學典禮，同學們吃過早點后全部列隊站在操場上，面向新教室和紅旗桿。
趙小虎，楊明亮，劉云超，趙小偉，羅永彪，高玉寶……等十二個同學一排的站在旗桿下面對著同學和老師。
劉云富只認識以前在小石橋?qū)W校讀過書的幾人。
校長和主任站在樓梯豁口的平臺上站著，有張桌子擺在他們的前面，桌子上有功機和話筒，他們的身后有兩個警察和幾個男老師。
同學們竊竊私語，新來的同學們還以為趙小虎他們是模范同學呢！
一會之后校長終于開口說話了：“同學們請安靜！”
現(xiàn)場便鴉雀無聲。
同學們安靜后校長繼續(xù)說道：“今天本來是學校的開學典禮，只是兩位警察叔叔的到來讓這個典禮有些特別！他們來告訴了我們一個震驚的消息，這個消息相信有些老同學已經(jīng)知道了，只有我們老師還蒙在鼓里?！?p> 同學們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時主任發(fā)話了：“都給我安靜，繼續(xù)聽校長講話?！?p> 同學們又安靜下來。
校長繼續(xù)說道：“這件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學校出了幾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們就站在旗桿下，大家給他們鼓掌?！?p> 學生們以為趙小虎他們做了什么好事，給了他們熱烈的掌聲。
校長抬手示意大家停止后話鋒一轉(zhuǎn)：“你們知道這幾個大哥做了什么好事嗎？父母辛辛苦苦掙點錢供他們讀書容易嗎？我想不容易。他們到學校不僅不好好讀書，反而還拉幫結(jié)派，成立了個什么班？…………”
校長一時忘記了。
他向趙小虎問道：“趙小虎，你說是什么班？”
趙小虎小聲道：“青龍幫！”
校長沒有聽清扶著耳朵說道：“什么幫？”
站在前面的同學齊聲答到：“青龍幫！”弄得其他同學哄堂大笑。
校長生氣道：“嚴肅一點，都給我嚴肅一點，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下面請陳所長給我們講話。”
同學們嚴肅起來。
校長帶頭鼓掌，老師和同學們才反應過來跟著鼓掌。
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走上講臺，他的樣子很威嚴。
他用手掌向下的手勢讓大家停止掌聲后用洪亮的嗓音說道：“同學們好，我是仁化鎮(zhèn)派出所的所長陳洪濤，你們可以叫我陳所長?！?p> 他停頓一下繼續(xù)說道：“上個學期快結(jié)束的時候你們學校的學生趙小虎帶著幾個同學去我們?nèi)驶?zhèn)中學打傷了一個學生，學生的家長報了警，我們很重視。”
同學們聽了大跌眼鏡，本來心想趙小虎他們是模范，沒想到他們是壞蛋。
陳所長頓了頓說道：“本來那時就想動手抓他們，最后還是想想留到現(xiàn)在給你們上一課?！?p> 他用犀利的目光掃視同學們，同學感到一陣害怕。
他繼續(xù)說道：“相信很多同學都看過古惑仔，對里面的老大很崇拜，覺得當老大很拽很威風，趙小虎你說是不是？”
趙小虎點點頭。
陳所長加重語氣說道：“但我要告訴大家那是不好的誤導，那些是犯法的事情，是要坐牢的，這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危言聳聽，今天我是來給大家打預防針，希望有想當老大，想混社會的同學趕快放棄那種荒謬的想法，好好學習，沒有那種想法的同學引以為戒。下次我再聽說你們學校出什么幫或什么會必定嚴懲不貸，那時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批評教育，而是要讓你們蹲監(jiān)獄坐大牢，你們清楚了嗎？”
同學們嚴肅的答到：“清楚了！”
陳所長聽了問道：“趙小虎，你們可知道錯了？”
“知道了！”趙小虎他們聲音有點小。
陳所長怒喝道：“大點聲！你們打人時的氣魄呢？”
“知道了！”趙小虎等人加大了聲音。
校長向后面的男老師們使了個眼色，老師們向趙小虎等人走去，嘴里念叨著：“知道什么知道啊！手抱頭，跪下說，這樣才能讓你們長記性。”
說完老師們?nèi)ダ麄儽ь^跪下，有些不想跪的同學被老師的大皮靴踢跪下了。
校長滿意的問道：“你們可知道錯了?！?p> 趙小虎等人大聲答到：“知道了！”
校長又問道：“那你們改不改？”
“改?！壁w小虎等人又答道。
校長意味深長的說道：“趙小虎，你們十二個人在派出所已經(jīng)有案底了，再犯就是罪加一等，你們知道后果的。我再告訴你們，你們在學校也有檔案了，你們想混到畢業(yè)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不然一律開除，你們清楚嗎？”
“清楚了。”趙小虎等人齊聲達到。
校長又說道：“希望大家吸取這個教訓，像陳所長說的引以為戒?！?p> 這是彎龍山學校最特別的一次開學典禮，也是唯一一次驚動派出所的開學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