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的記得在古代,每次大災后必有大疫情,不能不防啊,
可是他先在人微言輕,要是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很有可能他就被人一把火給揚了。
可不說吧,萬一發(fā)生了瘟疫,再這個感冒都能死人的時代,他估計也是沒有希望活著了。
至于逃出去這種事情,也莫想了,剛剛焦延壽的意思很明確,他現(xiàn)在屬于重點監(jiān)視對象,沒機會跑。
所以,他現(xiàn)在很糾結啊,只有使勁的在腦子里找個稍微靠譜點的借口,想忽悠忽悠。
“不知小郎君這是何意?”焦延壽不知竇少君攔下自己做什么。
竇少君只好一臉高深莫測的說:“老丈,可知為何整個燒炭坊,只有我活下來了?”
“為何?”
竇少君左看看右看看,神神秘秘的湊到焦延壽耳朵邊:“我那日可能看見仙人了,”
“仙……”
“知道這幾日我為何昏迷不醒嗎嗎?”竇少君也嘗試了一把打斷別人的滋味。
“就是因為我在夢游仙界,那里的仙人住在方方正正,高大耀眼的仙居里,他們的仙車不靠畜力拉動,自己就能跑,他們還有各種上天的仙器……”
后世的這些高科技玩意,在古人看來不就是神仙才能擁有的嗎。
他見焦延壽越聽越入迷,雖然臉色越來越嚴肅,但沒有打斷自己。就知道他賭對了,他把這些說出來,無非就是被當場妖邪一把火給揚了,或者被人信以為真把他當場神仙給供起來。焦延壽之前一直說他是有福之人,現(xiàn)在自己只是順著他的話夸大一下而已。
“此事你千萬別對外人。”焦延壽心知這小子極有可能在撒謊,可他說的有理有據(jù),而且聽他所說之物也是那般神奇,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吶。
不過,他現(xiàn)在可沒時間糾結竇少君說得這些是聽來的,還是夢到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將這些話說出去。
倘若這些話被外人聽到,只會認為竇少君中邪了,到時候還會牽連到他,畢竟是他在縣令那里作保,把竇少君留下來的。
至于這仙人之說,他是萬萬不信,始皇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見到仙人。
突然他心里泛起一陣漣漪,想到山上被摧毀的燒炭坊,能夠逃離那種險境的人,或許就是受上天眷顧的寵兒,那有些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也是很合理的吧,難道這就是他的后福?且在看看他日后有何作為吧。
若夢見仙人真是他的后福,那他說的那些神奇的物件,也許以日后能夠確定吧!
焦延壽見這些疑惑埋在心底,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問清,竇少君攔下他所謂何事。
“你攔下老夫只為這些虛無縹緲的仙神之說?”
“老丈,您可曾聽說大災之后必有大疫病?”
“你能阻止發(fā)生瘟疫嗎?”
“額,不能阻止,但我在夢中聽聞仙人早就有法子預防此事了?!?p> “‘預防’,以明達預,防事于未然之前,這詞倒也適用于此?!苯寡訅勖嗣腔ò椎纳窖驊?,頗有興趣的說:“快說來聽聽。”
“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天了,老丈一定要讓人盡快將尸體挖出,埋葬的時候撒上石灰,死掉的野物也需同樣處理,切莫被人帶回去吃了。
還有讓鄉(xiāng)親們將水燒開了在喝,千萬別喝生水,也別吃生食。
讓鄉(xiāng)親們挖幾個坑灑上石灰水,集中便溺,不得隨處便溺。
最好是讓鄉(xiāng)親們都用石灰水泡上一泡,這幾日換洗的衣物也用水煮煮。
……”
這些話絕不是一個小奴隸能說出來的,言之有物,頭頭是道,不似胡亂編造,不由對竇少君說的話多了幾分信任。難道這世上真有仙神一說?
“你且在此修養(yǎng),老夫去去就來?!彼谛闹袔捉?jīng)思慮,此事還是之后再探討,現(xiàn)在還是防疫要緊。
‘他應該相信了吧?’竇少君看著那著急離去的背影想到。
從這焦延壽的身著打扮來看,他就不是個普通的老百姓,至少也得是個富家翁吧,而且聽他老是自稱老夫,還得是個有知識的富家翁吧,也就是他最差也是個士人吧,這個時代的士人地位可不低哦。
如果他能把這個大腿抱緊了,想必他以后橫行鄉(xiāng)里應該是沒問題的,再憑借兩千多年的文化和知識積累,他怎么也能混個家財萬貫……的吧。
竇少君的思維很快就發(fā)散的很開,還時不時的傻笑,倘若有人進來,一定會以為這人被砸壞了頭開始發(fā)癔癥了。
“焦老,此法真能預……預防瘟疫?”
舒井從來沒聽人說過,瘟疫還能防范于未然的,古往今來,大災之后比患瘟疫,哪次不是將瘟疫困于一方,等其自行消亡。
“世間萬物,皆生于陰陽五行之道,而陰陽五行相生相克,只需窺起陰陽,破其五行,其勢不生也。”
焦延壽心知竇少君夢見仙的事情不可信,更不能讓人所知,只好用陰陽五行之說解釋其中的道理,他在給舒井解釋的時候,越發(fā)堅定這防范的對策是有用的。
“舒縣尉,此事若成,必有汝之功?!?p> ……
竇少君剛想到成為全國首富,就被搖醒了,迅速用手將嘴角的口水擦拭干凈,恍恍惚惚看見一黑乎乎的少年,有些懵:“你是?”
“哦,我是馬四,焦老吩咐我照看你的,這些天都是我在照看你?!?p> “……”竇少君看著眼前瘦弱的黑小伙,一陣無語,這孩子最多十二歲吧,焦延壽居然讓一個孩子照看他,真不知該怎么評價焦延壽了。
“馬四,我叫竇少君,多謝你這些天的照顧。你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你照看了。”他從床上下來,走了幾步,示意自己已經(jīng)好了,強裝無事的對馬四說。
“竇大哥,你快上床吧,你腿上的傷口又流血了”馬四扶著竇少君,指著他的左腿,“焦老吩咐了,要我好生照看你,不能讓你走了?!?p> “……”大哥你這是照看的意思嗎?你這分明就是監(jiān)視,快把我的感動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