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前某個遙遠(yuǎn)時代留下的遺風(fēng),使得男子之間的相互求愛也并非變得十分禁忌。
姜蔓退開后,紀(jì)問棘舔了舔下唇,明明是懵懂的模樣,卻莫名有幾分色氣。
紀(jì)問棘雙手合十。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為何能引得佛祖墮落,也是也以理解的了。
可他還是不愿。太過淺薄的愛慕,無法驚動他一潭死水般的心。就算微瀾,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
傍著樹間落下的光,姜蔓只聽他道:“愿我今者,作是偈已,盡未來世,永斷諸業(yè),客塵妄想,及諸理障,一切世間,無取無舍,無憎無愛,無可無不可?!?p> 他已斬?cái)嗉t塵,何必再有妄念?
姜蔓挫敗地想,真拿他沒轍。
*
轉(zhuǎn)眼到了諸生可以回家探親的日子。
姜蔓正打算回宮,這么長時間在外,她也怪想他們的。
為了掩人耳目,姜蔓又喬裝打扮了一番,才坐上馬車回宮。
知萌早早地得了信,便在宮門外候著了。
“公主!”知萌攙著姜蔓下車。
一見她,便忍不住地眼里攢著淚珠,“公主,你說好好的,干嘛非要出去折騰?我們都盼得不行了?!?p> 姜蔓牽起知萌的手,“別哭。我知道啊,所以這不回來了嗎?”
“嗯!回了咱們自己的宮殿,好好給公主接風(fēng)洗塵?!?p> *
姜蔓重新沐浴更衣了一番。
那張被掩藏在平凡面具下的絕世容顏,輕易便讓人窒息似的忘乎一切。
知萌又怔怔地望著她,而失去言語了。這是,世上再無人能出其右的華容帝姬啊。
侍女在輕輕擦拭著姜蔓的濕發(fā)。
“公主!公主!”男孩興沖沖地一路叫喚著,又極快地跑著沖進(jìn)來。男孩直在姜蔓身邊蹦跶,似乎非常想抱抱她。
“德音?!苯麨樽屗m可而止,便點(diǎn)住他的額頭,讓他不能再前進(jìn)一分。
“公主……”德音癟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公主公主公主!”
知萌不禁笑出來,每次公主和小公子相處的畫面都讓人忍俊不禁。
只要有公主的地方,小公子就像條一心求主人寵愛的哈巴狗,一直在公主身邊打轉(zhuǎn)。公主偏偏又不讓小公子如愿以償,總是要刁難一番。
“好啦?!苯鸬乱?。十歲的孩子,也有些重量了。再過幾年,她快要抱不動了吧。也不知道到那個時候,這臭小孩還會不會這么黏乎她了。
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是好玩的時候。
*
“公主,音音有好好看書喔?!?p> “最近看了什么書呢?”
“蒲先生的《聊齋志異》?!?p> 姜蔓摸著他的頭,德音的發(fā)質(zhì)被養(yǎng)得很好,不像最初入宮時候那么粗糙了。
“嗯,跟姜姜講講?!?p> “有一個叫孫子楚的人,很是癡呢。為了一個自己愛慕的女子,把自己的第六根手指都剁了。然后幾番魂不附體,差點(diǎn)都要死掉。還有他要科舉的時候,把別人為戲弄他而給的偏題真的琢磨了許久,寫成文章,結(jié)果中了進(jìn)士?!?p> 姜蔓聽他奶聲奶氣地講著,身上又軟乎乎的,不禁露出慈母一般的笑容。
“那德音覺得它是想傳達(dá)什么呢?”
“公主,德音覺得,是真亦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p> 旁人認(rèn)為他癡,他便癡了么?世人以為自己不癡,便真的不癡么?癡者,往往有大智矣。
性癡,則其志凝,故書癡者文必工,藝癡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無成者,皆自謂不癡者也。且如粉花蕩產(chǎn),盧雉傾家,顧癡人事哉,以是知慧黠而過,乃是真癡,彼孫子何癡乎?
“說得好,德音。說一個獎勵吧?!?p> “要親親?!钡乱羧鰦傻?。
“好?!苯巧纤哪橆a,不得不說,小孩子的皮膚就是粉嫩,水靈靈的。
公主,音音真的在逐漸信任你……音音也不給自己留退路了,音音沒有退路了哦……
泯塵
歡迎關(guān)注我的公眾號:記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