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xué)們都處于身體快速生長發(fā)育的階段。
以袁初冬為例,目前的他還不到十五歲,但個頭已經(jīng)快竄到一米七五了。照這個架勢下去,用不了幾年,肯定跟他父親袁林海一樣是個大高個……但相應(yīng)的,身體的快速生長也造成了對食物的極度渴望。
飯菜被端上餐桌。
在老師宣布可以動筷之后,同學(xué)們開始用餐。
沒用多久,盆子里的菜肴便被大家掃得七七八八。
這個時候,袁初冬才剛剛吃下兩碗飯,正常情況下,他得再吃一碗。
可是桌子上的菜盆里,就連素菜也所剩無幾了,淺淺的一層素菜鋪在盆底,哪夠下飯?
袁初冬抬頭看了看同一餐桌的諸位同學(xué),大部分都已經(jīng)放下了碗筷,只有曾建文跟自己一樣,還在伸筷子去夾盆子里僅剩的素菜。
“唉,下一餐吃飯的速度必須要再快點……”袁初冬心想。
他站起身,在飯盆里又盛了滿滿一大碗米飯,同時伸手端起一只已經(jīng)沒有葷菜的菜盆,準(zhǔn)備將盆子里剩下的葷菜湯倒進碗里泡飯。
填飽肚子是第一要務(wù)。
父親袁林海就曾經(jīng)說過,吃飯不必遮遮掩掩,“飲食無羞”嘛。
而且,不吃飽飯哪來的精力參加考試?
“老板,這一桌再加盤青椒肉絲和韭菜炒雞蛋……”還沒等袁初冬將盆子里的湯汁倒進飯碗,班主任劉勇便對餐館老板說道。
“啊哈?啥情況?”袁初冬停下倒盆子的動作。
“還沒吃飽的同學(xué),都移到這一桌來?!闭卫蠋燀n晉指了指袁初冬所在位置。
“嘩啦啦……”
韓老師話音剛落,從其他幾桌上立刻站起了六七位同學(xué),端著自己的飯碗朝袁初冬這邊走來。
張三清等已經(jīng)吃飽飯的同學(xué)趕緊起身騰出座位。
“哦?看來跟自己一樣,沒吃飽的同學(xué)還不少呢……”袁初冬咧嘴一笑,新加的菜一上桌他便重新吃了起來,實際上他對吃飯這事根本就沒有任何壓力。
“呃……”又一碗米飯下肚,袁初冬撫手摸了摸肚皮,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引來女同學(xué)們一片驚詫的目光。
袁初冬也不在意,抹了抹嘴角,憨憨的笑著……
吃過晚飯,跟著老師回到旅館。
旅館為普通住宅改造,三室一廳。
主臥和客臥相對較大,里面各放了一張大床,裝飾風(fēng)格卻略有不同。
另一個房間小了許多,應(yīng)該是兒童房之類的,堪堪能夠放下一張小床。
客廳有一張暗褐色沙發(fā)和一張木質(zhì)茶幾,都比較陳舊。
而在主臥,又專門隔離出來了一間淋浴房,里面有一個潔白的長條形陶瓷浴缸。這東西袁初冬等人都沒見過,幾人觀察了半天,才大概弄清楚可能是用來泡澡的。
接下來,五人根據(jù)各自喜好挑好床位。
朱勝勇和袁道軍選擇主臥,袁初冬與張三清住客臥,略微顯胖的娃娃臉鐘華睡覺打呼嚕,便一個人單獨住小間。
收拾一番,時間不到晚上八點。
鐘華提議大家一起出去在街道上轉(zhuǎn)轉(zhuǎn)。
行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來了縣城不出去遛達一圈,咋對得起自己?
而且?guī)讉€人一起出去,只要不是晚歸,并不違反老師的規(guī)定……
于是幾人一道出了旅館。
在外面的街道上,幾人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專門挑著燈光繁華和人多熱鬧的地方走。
鐘華走在最前面。
據(jù)他自己所說,因為有個姨父在縣教育局上班,很小的時候他跟著父母來過縣城,只不過也僅僅只有一次而已。
“噓……”
毫無目的的晃蕩了十來分鐘,鐘華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對著袁初冬四人擠眉弄眼。
“咋了?”緊隨其后的朱勝勇問道。
鐘華面對四人,向身后勾了勾指頭,壓低聲音道:“看前面走過來那女的,腰真細,只堪盈盈一握啊……”
“哦……”
“流氓,阿飛……”
幾人扭扭捏捏,低聲打趣,同時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
“媽呀……”這一看,就連性情敦厚的朱勝勇都發(fā)出了低低的驚嘆。
迎面走來的年輕女子,腰肢怎能如此柔弱纖細?
五個屁大的臭小子幾乎看呆了。
在老家農(nóng)村,他們何時看見過這樣的女孩子呀?細細的腰肢跟柳條一樣,走起路來一搖一擺。而且身上穿的衣服也花枝招展,透露出一種嫵媚的風(fēng)情——農(nóng)村女孩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這種“花把式”的。
看呆歸看呆,幾個臭小子可不傻,哪敢一直盯著陌生女人看?
一陣香風(fēng)襲來,年輕女子像一陣風(fēng)一樣從五人身旁走過,鐘華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瞇上眼睛作陶醉狀……
袁初冬一看娃娃臉鐘華這副德性,果斷的雙指一并,二龍戲珠探向他的腰身。
“哎喲……袁初冬你掐我干啥?”鐘華吃痛。
“哈哈哈……”一旁的三人放聲大笑,差點沒把眼淚笑出來。
繼續(xù)往前溜上一段,五人開始往回走,怕走遠了迷路。
路邊誘人的夜市攤他們是不會去碰的。
一來身上沒幾個錢,二來帶隊的班主任劉勇和政治老師韓晉在來縣城的大巴車上已經(jīng)反復(fù)強調(diào)過,考試期間不許同學(xué)們私自買東西吃,誰吃壞了肚子,誰自己負責(zé)……
回到旅館,五人走得滿頭大汗。
朱勝勇掏出鑰匙開房門。
“噢,鐘華,你們回來了?剛一直找你們呢…”
幾人回過頭,發(fā)現(xiàn)班上的小塊頭胡長軍正鬼鬼祟祟的走來。
“小塊頭,有啥事?”鐘華大大咧咧的問道。
小塊頭一步竄到袁初冬五人中間,神神秘秘的說道:“我先前經(jīng)過一樓韓老師房間……”
事關(guān)老師,幾位同學(xué)都很有興趣,一個個側(cè)耳傾聽。
偏偏這時小塊頭胡長軍卻又吱吱唔唔起來……
“我呸,小塊頭你到底說是不說?”鐘華跟胡長軍來自同村同組,熟得不能再熟了,見這家伙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說話自然毫不客氣。
胡長軍摸了摸光亮的腦門,嘿嘿一笑:“我從窗戶縫里看到韓老師在房間里只穿一條三角褲……”
“哇呀,小塊頭你偷看老師,偷窺狂魔!”鐘華毫不猶豫的在胡長軍頭上扣了一頂大帽子。
小塊頭胡長軍表情難看,哭喪著臉。
“哈哈,偷窺就偷窺嘛,又沒現(xiàn)行,你可以繼續(xù)!”張三清幽默打趣。
胡長軍受到鼓舞,繼續(xù)說道:“韓老師躺在床上,看了會書就去洗澡,脫得光光的,我還看到了……”(注:各位老師們要注意了啊,哈哈)
“啊?!”
同學(xué)幾人大驚失色!
“小塊頭,你給我閉嘴……”鐘華一把拉過胡長軍,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開玩笑,這種事情可不能亂傳,要是被韓老師逮到,那還了得?
朱勝勇隨即用鑰匙扭開房門,鐘華和袁道軍立即把胡長軍“押”進了房間。
胡長軍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預(yù)感自己就要“大禍臨”頭,耷拉著腦袋不再說話。
鐘華放開胡長軍,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臉朝胡長軍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小子,這種事不能到處聲張的你知道不知道?”
胡長軍點頭若“小雞啄米”。
袁初冬和張三清對娃娃臉鐘華比較了解,心想:“鐘華這家伙不會又在鬧什么幺蛾子吧?”
這種想法剛起。
就見鐘華露出招牌式的娃娃臉笑容,緊接著話風(fēng)一轉(zhuǎn)——
“小塊頭,保密是一定要做到的,目前為止你做得還不錯,值得表揚??捎幸稽c你明顯做得不夠地道了啊,偷窺老師,實為大錯。但千錯萬錯,你不應(yīng)該自己一個人偷偷看,最起碼也應(yīng)該叫上我老鐘??!”
“哦?嗯?”
“娃娃臉你耍我……”小塊頭義憤填膺,撲到沙發(fā)上與鐘華打鬧在一起……
這群孩子呀,嘖嘖嘖!
半小時后,小塊頭胡長軍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同舍五人準(zhǔn)備洗漱,然后上床睡覺。
明天上午班主任劉勇還要找他們十幾個尖子生做最后交底呢,下午則要去提前熟悉考場……
娃娃臉鐘華漱了口,在房間東瞧瞧西瞧瞧,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
轉(zhuǎn)了幾圈后,實在感到無聊,便跑到朱勝勇和袁道軍的房間去洗澡。
但他不想用噴淋,他想在潔白的陶瓷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浴。
然而這個物件他根本不會用,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天,浴缸里才開始出熱水。
“啊呀……”
鐘華興奮的大叫一聲,一把脫得赤條條的躺進浴缸。
緊接著便是“哎喲”一聲——原來是熱水溫度過高,燙得鐘華一個激凌。
鐘華罵罵咧咧的起身,在浴缸里不斷調(diào)整著水溫,忙得不亦樂乎。
這引起了房間里其余四人的強烈興趣,爭先恐后的跑到淋浴房看熱鬧。
“袁初冬、張三清,還有你們兩個——朱勝勇和袁道軍!你們四個知不知道什么叫隱私?洗個澡有什么好看的?哎喲,張三清喂,你看你那色迷迷的樣子!哎呀,這熱水,爽死我個鐘大爺?shù)牧恕?p> “哈哈哈……”幾人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張三清扭頭出了淋浴房,再回來時渾身同樣脫的精光,一步踩進浴缸,與鐘華擠在了一起,兩人同泡鴛鴦浴……
之后是袁道軍、朱勝勇,每人限時十五分鐘。
袁初冬最后一個泡澡,泡到一半時班主任劉勇上樓查房,提醒大家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五十了,再過十分鐘必須睡覺。
袁初冬匆匆忙忙從浴缸里出來,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漬,回到臥室上床關(guān)燈。
他與張三清睡在一張床上,本以為一時半會睡不著,但兩人沒聊多久,就雙雙進入了夢鄉(xiāng)……
哎,這群傻孩子,你們知不知道,總有一天你們會走出這座小小的縣城,走向外面的世界,走向更加廣闊、更加遼遠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