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鳴在前院包了間上等廂房住下了,大福送去了一碗糖水回到后院就進(jìn)了容姿房中。
“喝掉!”
芝麻糊!容姿接過。
“三殿下還不錯?!?p> 容姿懷疑大福莫不是剛才收了寧鳴什么好處怎么突然說了這一句。
“為小姐千里而來,其心可誠?!?p> “不是為了我,他是有公務(wù)在身?!比葑瞬煌5臄囍肜锏闹ヂ楹?。
大福從容地拿走她手里的碗很鄙視的給了個白眼。
洛州的公務(wù)人跑到了商州?然后舒服的官驛不睡跑客棧休息?
慎王是找虐體質(zhì)不成?
寧鳴早出晚歸的,雖然住在了客棧但卻很難見到人影。
門板松動,容姿正在桌邊打盹聽了響也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寧鳴提著燈進(jìn)來就瞧見容姿睡眼惺忪的樣子,兩盞昏暗的黃燈靠在一起倒叫人生出了一絲歲月靜好的模樣。
寧鳴小聲挨著容姿坐下,忍不住揉了揉容姿的腦袋。
容姿勉強(qiáng)有了精神:“都快二更天了,你怎么這么晚,大福留了粥在廚房,你等我我給你取來?!?p> 容姿磕在桌子上,眼皮打架就等著寧鳴喝完能早些回去見周公。
“困了就去睡吧!”
容姿晃了晃腦袋:“等你一起吧!”
這話有些歧義,容姿立時反應(yīng)了過來:“我的意思是等你吃完,就各回各屋睡覺!”
寧鳴笑著喝粥瞧見了容姿的頭發(fā),一根木簪盤發(fā),幾縷發(fā)絲垂下,清秀娟美。
“還沒問你怎么做這個打扮?”
“哦,我不太會編發(fā),簡單點挺好?!?p> “我給你的金簪呢?”
容姿在袖中掏了出來:“財不外露,我給放起來了?!?p> “你打算何時離開商州?”
“還沒想好,最近還是一無所獲,我和大福都還沒想到如何能跟我們手上現(xiàn)有的產(chǎn)業(yè)相契合的東西,商州的市場形式單一,富庶程度也不高,娛樂性的業(yè)務(wù)也估計很難開展。礦產(chǎn)不能碰,農(nóng)業(yè)又離不開運輸,前期耗費太多,而且就算要選也沒有必要選商州?!?p> “我是不是太無趣了,跟你說這么多?!?p> “不會,你說的我雖然不懂但知道這是你喜歡的事情,其實照你這么說商州既然沒什么可利用的倒不如就放棄,南唐大好河山那么多何必在拘泥在小小一片商州上?!?p> 寧鳴說的不無道理,可商州就像是容姿制定版圖上的一塊中轉(zhuǎn)站,她一直覺得商州就是南北線路上一個還未挖掘的寶藏,換一個或許會輕松很多,但她就是不甘心。
走旁人已經(jīng)走過的路算什么,她想的是開辟一條屬于自己的南北商路。
“不過你說的也是對的,如果商州還是沒什么進(jìn)展的話我和大福會繼續(xù)前行,一路上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走走停停也不知何時能到隴南?!?p> “我明日就要去洛州了本想著明早等你醒了再跟你說?!?p> “這么急?”
洛州的流匪龐大并不好對付,這幾年過往洛州的商隊鮮少能安然從那幫流匪中過去的。容姿也了解到朝廷每年都會協(xié)助洛州當(dāng)?shù)馗米鲦?zhèn)壓,但不過是做做樣子,百姓之中也都在傳不過是走個過場,當(dāng)?shù)氐墓賳T早就跟流匪沆瀣一氣。
若是真的,那與其說是流匪倒不如說是悍匪了,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寧鳴此次前來一沒尚方寶劍二沒天官神兵,不過只身一人若是用洛州的兵不一定夠也不一定能保障安全。
他來商州借兵是個好方法可也不能全巢出動,這幾日在牢里審問從那幫子人的嘴里也套出了不少消息。
“那幫人的確是匪徒窩里的人但不是核心人物,他們的人丟了這么些時日必定已經(jīng)有所察覺,朝廷派人剿匪的消息肯定已經(jīng)傳到了洛州,按道理我應(yīng)該早就到了,現(xiàn)在遲遲不現(xiàn)身也不是辦法?!睂庿Q解釋道。
“你心思縝密,可是有了什么良策?”
寧鳴是領(lǐng)了這活可不一定要親自前往,派個近衛(wèi)或是副官也不是沒有可能,他早就有了打算先行去了一封書信給現(xiàn)如今代管洛州的府尹說是派了王府近衛(wèi)張楚前去讓他們好生協(xié)助。
寧鳴確是有個副官張楚,洛州的人要是有所打探也是能查到確有此人的,張楚耿介是個不會輕易被收買的人,洛州的奸佞之輩肯定不希望張楚來查清此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未入洛州之前滅口。
“你佯裝張楚是想要引洛州內(nèi)應(yīng)放松警惕好與流匪竄通以便你一網(wǎng)打盡,但是我卻覺得太過冒險,敵眾我寡,我不贊同?!?p> 寧鳴安撫容姿告知她商州駐兵會派出精英部隊暗中保護(hù),都是能以一敵百的能手,再不濟(jì)最后拋出皇子身份,那幫匪徒也不敢太過猖狂。
“這個令牌你繼續(xù)收著,后續(xù)沿途關(guān)卡不會對你多加為難,我以慎王的名義給你備上了一封書信,若是你日后遇到了什么麻煩去找當(dāng)?shù)毓賳T協(xié)助,他們總會對你幫襯一二?!?p> 寧鳴將容姿當(dāng)初從他那拿走的令牌和書信一并又給了容姿。
容姿接過心中百般思緒,當(dāng)初想著要深夜離開多有不便就從寧鳴那誆了一塊牌子沒想到他不怪罪反而又對她多加考慮。
聊了許久,容姿回屋之后反倒瞌睡全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推開窗,對面正對著的便是寧鳴的屋子。
一束相思梅正在窗前,屋中燈火通明想是寧鳴也并未睡下,瞧了瞧夜色,天快亮了。
“小姐若是困了便回屋里去吧?!?p> 在容姿憔悴的算錯兩筆賬目之后,大福開了口勸她回去畢竟按照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留在柜前也干不了什么。
本想著等寧鳴醒來再談一談可惜人早就走了,撲了個空。她眼皮一直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心神恍惚了好幾日,大福倒是勸著說若是不放心不如去洛州打探打探可容姿一直搖擺不定。
總沒有消息傳來,不管好的壞的都不曾聽人談起按道理若是洛州流匪有了什么舉動不會一點風(fēng)聲都不曾收到。
眼見得快十日了,容姿和大福來到了商州大牢,給獄卒塞了銀子。
“大哥,我們是前頭那間客棧的,前些日子有群鬧事的客人被你們官老爺給抓進(jìn)來的,他們看上去可不好惹,我們姐弟就想問問他們什么時候會被放出來?”
獄卒顛了顛錢袋子,看分量都是些碎銀子,不過聊勝于無,這態(tài)度雖然不算多好但好歹也是給出了話:“回去過你們的小日子,那伙人出不來?!?p> “那張郎沒有騙我,他果然是個有本事的。”
容姿這戲演的有些夸張了,大福差點接不住。
獄卒哪里懂套路,順口說了句:“什么張郎?”
“就是從金陵來的張大人,來小的店里順手幫了個忙,我這姐姐一直念著他的好。他可是我們的貴人?!?p> 大福這話說的隱晦,再看一眼容姿表現(xiàn)出的羞中帶怯,獄卒大哥大概順著他們的思路領(lǐng)悟到了八九分。
看容姿的眼色也多帶打量,姿色是不錯可惜是個胸大無腦的。
“大妹子,該去哪就去哪,有些人趁早歇了心思?!?p> 容姿一跺腳挨在大福身后十足的被戳穿了心思的模樣。
大福訕笑著又遞上了一錠銀子與獄卒背過身子稱兄道弟讓他將話說的明白些。
是個會來事的人,獄卒便宜得夠了,瞥一眼四下無人說了句:“這里面水深的很,那個貴人不過是出來轉(zhuǎn)一圈就回去的,讓你姐姐趁早死了心吧?!?p> 再多也就說不出什么了。
這事變得撲朔迷離,按照獄卒所說寧鳴應(yīng)當(dāng)是離開了商州而且是回了金陵,他的身份地位不了解事情經(jīng)過實屬正常,可聽他為何跟大福卻能一臉篤定的說寧鳴回了金陵?
“小姐,你相信殿下回金陵去了嗎?”
“你相信嗎?”
彼此間默契一笑,誰也不信。
寧鳴回金陵不會不留下只言片語而且洛州流匪的事情根本沒有解決,按照他的個性絕不會無功而返。
一個小小獄卒就能說出這句話就代表肯定官衙內(nèi)部傳出來的,刻意傳出這種事情就代表是隱藏了什么?
容姿越想越是心驚,她有個不好的猜想,或許跟流匪里應(yīng)外合的不止有洛州還有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