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之夜,異常的寒冷,千痕和明修煙收拾好行李,帶著兩三個仆從準備離開煙城。
千幻在門口攔住了千痕,“大哥,非走不可嗎?”
千痕瞧著千幻心疼萬分,也很是不舍,可是在待在這里,他真的要被逼瘋了,抱著千幻道,“哥哥不在的這些日子,你照顧好自己?!?p> 千幻清眸流淚,哭哭啼啼半晌,“哥哥保重?!?p> 明修煙在院子里等候,見馬夫過來,“公子該走了,小姐多多保重?!?p> 千痕放開了千幻,有許多話憋在心里,卻不能對千幻說,只道了句,“外面冷,你快去屋里,我們這就走了?!?p> 千痕走了幾步回頭招招手,千幻在門口見兩人不見了影子,才自己的屋中。
馬車上,明修煙緊了緊衣領(lǐng),將手放在小暖爐旁,“公子,為何不明日再走,要半夜離開?”
千痕披著貂絨,手交叉抱在胸前,聽著車輪吱呀吱呀的聲音,“我怕明日起來,看到熟悉的院子,我會忍不住留下來探查真相,但是我知道母親不愿意讓我這么做,我有種預感,這背后藏著的真相,可能是我承受不住的?!?p> 明修煙什么也沒有說,沉默不語,如果有一天真相被揭開,她相信他會承受住的,她的使命就是護他安好,在他知道真相之前,一切就讓她代替他來承受。
天終于大亮,還有半月多就是年關(guān),所有人著急回家,千飛雪喜宴當晚二夫人不幸去世,結(jié)果調(diào)查無果,眾人便啟程離開煙城,城門口停著各派的馬車,眾人聚在門口相互道別。
千幻自然一夜無眠,無精打采的站在城門口,甚是悲涼,昨夜大哥和明修煙就啟程離開,如今母親不在了,她覺得個孤單無比。
易歡從后面遠遠就瞧見了城門口的倩影,朝剎羽遞了眼色,便獨自走過去道,“幻兒,你怎么在這里?”
千幻聞聲轉(zhuǎn)過去,抹去眼角的淚花,“我來專門送你一程?!?p> 易歡斜眸瞧見撫寒過來,故意曖昧的靠近千幻,拉著千幻的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我一定會遵守約定的?!?p> “嗯?!鼻Щ靡部吹搅朔龊?,悲喜交加,故意對著易歡道,“可是爹爹將我許給了扶寒?!?p> “我自會想辦法讓義父反悔,你要相信我?!币茁錆M臉的深情,分不清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卻使得千幻一顆真心全付之于他。
“城主,該走了。”侍從過來催促。
千幻縱然有萬般的不舍,也無可奈何,“易歡哥哥,你一定要回來?!?p> “嗯?!币讱g放開了千幻的手,“幻兒,你多保重?!?p> 易歡朝著千幻瞅了一眼,上了馬車,對面剎羽倒是一臉的桃花笑。
“你這是怎么了?!币讱g咳了兩聲,問道。
“剛才你和千幻姑娘依依惜別時,我遇見了一個意思的小姑娘?!?p> “還有姑娘能入得了你的眼?!?p> “你搶走了阿姐,我還不能瞧著別人?!眲x羽想起剛才在城樓下,那個笨手笨腳,撞了他的小姑娘,那夜他盜取雪珊瑚時碰到的就是她,天真無邪,到底是什么人?
扶寒望著千幻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易歡的馬車,哼了一聲,現(xiàn)在她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卻一點不顧及他的臉面,剛才,大庭廣眾之下和易歡眉來眼去,引得他被人議論。
扶落見扶寒一眼的不悅,拉著扶寒的手臂,撒嬌道,“哥哥快走吧?!?p> “好?!狈龊妹玫念~頭,憤憤然地上了馬車。
馬車漸漸遠去,千幻直到易歡的馬車消失在視野,才轉(zhuǎn)身離去,他說他會回來娶她,她便等他,等他回來時,她便可紅衣相嫁于心上人。
轉(zhuǎn)眼一日已過,馬車行駛到了南北分界。
“你是先回千暮城還是花谷?”剎羽在車上問道。
“千暮城,我想之后接她去千暮城,先去準備一下。”
“那我先去清河,月姑姑來信,她還是回去了清河,你說我的花谷哪里不如清河那個破茅草屋了。”剎羽生著悶氣,又心里想著那封信的事,這陣子,可有的他忙了。
“我覺得清河比花谷好。”易歡仰頭靠在車板上,對他而言,世間最安心的地方不是千暮城而是清河,也許一個地方是沒有感情的,因為那個地方上的人才有了感情,他因她,歡喜一城,多年后,他也因她,滅了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