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早的醒來,一直等到十點多才開門,主要是郝知習(xí)慣了,也不太喜歡一大早的出門,拐角去看一個亡靈,總覺的會有點兒晦氣。
‘噠、噠’。
白苗苗陪著郝知,過了走廊,一直來到了樓道口。
只見,下方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他低著頭,頭發(fā)太長了,遮擋著面孔,看不清陣容。
不過就在這時,她抬頭了,赫然一張面容蒼白憔悴的臉。
這樣一個轉(zhuǎn)折,郝知多少受了點兒驚嚇,不過再仔細(xì)一瞧,其實也沒那么可怖的,只見女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雙眸子不是陰毒,而是木訥,相當(dāng)?shù)哪驹G。
即便現(xiàn)在,對視幾眼,這個女人的反應(yīng)也不大,看著很失神的樣子。
郝知猜測,這個女人怕是有心愿未了,談不上死不瞑目。
這時,看門老人上來了,只見那女人木訥的神情露出了恐蹶的神色,往墻角上移動了幾步,這更加堅定了郝知的推測。
“那我走了。”
郝知和白苗苗說了一聲,下去了,跟在看門老人的身后,在后就是這個女人了。
白苗苗可愛的‘嗯’了一聲,站在走廊,一直目視著郝知離去之后才是嘟了嘟嘴,一臉無聊的回到了房間,她從未一個人出去過,也不想一個人出去,只想等郝知回來。
出了十一區(qū),走在偏僻的荒郊野地,不出意外,那女人處于不可見的狀態(tài)。
郝知聳了聳肩,不在意。
走了近三個小時,來到了市區(qū),可能是這次的目的地有點兒遠(yuǎn)吧,看門老人直奔向公交。
果不其然,這次要去的地方遠(yuǎn)了,雖未出了市區(qū),但到了偏遠(yuǎn)的縣城一帶,其中一路輾轉(zhuǎn),到達(dá)了目的地,一個小村子,附近也都是村莊。
郝知還是頭一次來這么遠(yuǎn)的地方,左瞧瞧,右瞧瞧,一眼望去,多是綠油油的莊稼。
不過說是偏遠(yuǎn)村莊,可不偏僻,看起來也不落后,至少比之前到過的一些村子要好上很多,一進(jìn)村,鋪好的柏油路,道路兩旁種植著許多樹木,頗為美好。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
一路走來,不少大人領(lǐng)著小孩,很是喜慶,只是看門老人這個樣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幾個小拐之后,一抬頭,郝知愣住了,只見前邊的遠(yuǎn)處,有一個靈堂,在這夜幕下,格外的顯眼,白晃晃的一片,晃悠悠的蠟燭,給人不吉利的感覺。
這種東西,郝知很少見,因為市區(qū)不讓這樣,不過還是見過幾次的。
這時,郝知看向看門老人,只見這位老爺子,一聲不吭,默默的向前方遠(yuǎn)處的靈堂走去,不帶一點兒質(zhì)疑。
好吧。
郝知明白了,果然啊,就是奔著這兒來的。
走進(jìn)了些,可以看到靈堂里的情況,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些貢品,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穿著白色的孝服,正趴在桌子上學(xué)習(xí)。
再定眼一看,那桌子上的遺像,不正是今早見過的那個女人嗎?
那這個女孩是女人的女兒?
看著這一幕,郝知很不是滋味,他更不能理解的是,這個時間點了,讓一個小孩子守在這兒,環(huán)顧四周,不見有其余人,倒是這家里邊有一些人在說話。
不多時,女孩余光瞥見了有人,抬起頭看了看,然后繼續(xù)低下頭,默不作聲的在學(xué)習(xí),看著很可憐的。
“老爺子,這怎么回事?”郝知小聲問道。
看門老人沒吭聲,不過忽然一股陰氣出現(xiàn),只見女人現(xiàn)出了身,她披頭散發(fā)的樣子,神情木訥,在這個夜幕下,靈堂前,有那么點可怖。
她出現(xiàn)以后,伸出了手。
這一舉動,郝知愣了愣,想起了上次的事,當(dāng)時丁心怡也是對他伸手。
一旁,看門老人不見有什么反應(yīng),那就是沒什么事。
那郝知也不會有顧慮,伸手握住了這個女人,一剎那,關(guān)于女人的一些往事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就像回憶播放一樣。
原來,事情很簡單。
女人嫁到了這兒,日子過的一般,不過也說的過去,只是幾年前得了不治之癥,就在前天終于是不行了。
其實,這就是個人的命,她認(rèn)了。
但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在她死后才一天,靈堂都在這兒,她丈夫就奇葩的去相親了,簡直太過分了。
當(dāng)然了,這個就算了,畢竟她死了,可是現(xiàn)在擔(dān)憂的是,怕她丈夫再找個女人,再找個不好的女人,自己這個女兒怕是要吃苦了。
女人的想法也簡單,不允許她丈夫找女人,至少孩子成年以前不可以。
一時間,郝知也是無語了,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妻子剛不幸逝世,當(dāng)丈夫的就去相親,這貨到底是怎么想的?女兒都十幾歲了,不怕外人笑話,也不怕女兒笑話?
還有這個說媒的媒人也是缺德啊。
這一次,郝知算是長見識了,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不過要讓她丈夫不找女人,這可有點兒難,管得了他一時,管不了一世啊。
郝知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后還是瞄向看門老人:“怎么辦?”
只見,這個老爺子面色平淡,亂發(fā)下,一雙缺少生氣的眸子,他張了張嘴,說了兩個字:“等吧?!?p> 見這位老爺子這副神情,顯然是有法子的。
等了一會,見還沒有人出來,那女孩還趴在那兒學(xué)習(xí),郝知看不下去了,上前關(guān)心道:“小妹妹,吃飯沒?”
“沒,沒有?!迸u了搖頭,眸子里有對陌生人的畏懼。
這時,她才是打量了一下郝知,一看就是城市人,只是那個老爺爺很邋遢,讓人不敢靠近。
“那先吃飯,還有在這兒學(xué)習(xí),對眼睛不好?!焙轮P(guān)心道。
女孩‘哦’了一聲,低下了頭,寫的字不是那么好看,但一筆一畫,相當(dāng)認(rèn)真,忽然她的聲音哽咽了,小聲說了一句讓人淚目的話:“我想陪一會媽媽,后天她就要埋了。”
“……”
郝知的鼻子一下酸了,他愣住了,啞巴了,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安慰的字眼。
好半天,他嘆了口氣,道:“那哥哥在這陪會你,好不?”
“嗯。”
女孩點了點頭,小聲抽泣著,不過她很快安靜了下來,其實她很想哭,只是不敢,因為爸爸出去了,爺爺奶奶不管不顧,她哭出來就不堅強(qiá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