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未姐”笑著走向我,“我小看你了,原以為你不過就是個凡人。真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
“這一世我才活了十六年,但是幾百年來我轉(zhuǎn)了不知道多少世?!蔽屹┵┒劊半m然不記得了,但是我自認(rèn)為自己看人臉色行事的日子許是已經(jīng)有個幾十年幾百年了,連個你我都看不出來,那真是白費了這么多年在人世間過的日子。”
“陳也奚。你覺得你能活過今天嗎?”
這個問題不像是開玩笑,她站在不遠(yuǎn)處,微微屈起手,握成拳頭。
“我猜?!蔽壹傺b在打量她的臉色,其實早已篤定了答案,“我會的?!?p> “你就這么自信嗎?”
“不是自信,而是我在賭。”
“曾經(jīng)的郡主殿下,竟然好賭?”她饒有趣味地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p> “我賭你不會殺我。”我鎮(zhèn)定地說。
“為什么?”
“因為你真正要殺的人不是我。你想殺的是冀知未,可是你的法力并不如她,所以你就想了個招,就是捉住我,好要挾她?!?p> “聰明,這就是我為什么要站在這里的原因?!彼斨唇愕哪樝蛭揖彶阶邅?,“你不害怕嗎?”
“你覺得,我為什么會站在這里和你廢話?”我歪著頭,沖她發(fā)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她忽然停住了步子,“什么意思?”
我故弄玄虛地笑了笑,蹲下身子。
“你要干什么?”她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當(dāng)然是因為……”
“當(dāng)然是因為有救星來了呀。”清揚的少年音從身后傳來,越過我直直向“知未姐”沖來。
是越疏桐來了。我摸著自己小拇指上的亂動的紅線圈,笑了笑。
她反應(yīng)倒是很快,迅速向后移去,“好家伙!那你蹲下身是什么意思?”
“就是站久了,有些累了,蹲下來歇會兒?!蔽已b作羸弱的樣子。
“你!”她很生氣,眼中的怒氣快要燒著頭發(fā)了,“陳也奚,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你個瘋子!你個神經(jīng)??!”
“沒見過是吧?讓你見識見識?!蔽也灰詾殁?,反倒笑瞇瞇著說,直讓她差點背過氣去。
兩人已經(jīng)懶得說點什么戰(zhàn)前宣言了,直接開打。
我蹲在一邊,看得熱鬧,心里想著要是有幾根黃瓜來啃就更好了。
“你在做什么?”
就在我右耳的右邊,傳來一句聲音。
這個聲音很熟悉。
我猛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來人。
這張臉也很熟悉,冀知未。
“你怎么才來?”我熟稔地開口,招招手,“來,一起坐下來,看他倆打架?!?p> 知未姐蹲下來,問我,“跟越疏桐打架的那個是誰?”
“還能是誰。”我遞給她一個你白癡啊的眼神,“當(dāng)然是你?!?p> “我?”知未姐指著自己,“可是我就在這里啊。”
“說的也是啊。”我翹起一邊的唇角,問她,“那如果那個是真的,你不就是個冒牌貨嗎?”
她的臉上現(xiàn)出一秒的驚詫神情,很快就壓了下去。
“也奚,你說什么呢?”她不自然地抿抿唇。
“果然,經(jīng)不起詐呀?!蔽姨蛄颂蜃约焊稍锏淖齑?,勾起一個狡黠的笑容,“你剛剛的表情告訴我,你也不是冀知未?!?p> 她拽住我的袖子,“我真的是!你要我怎么證明?”
我故意往后跳了跳,掙脫她的手,故作驚嚇地說,“別亂動??!你這是狗急跳墻!”
“我就是為了讓你相信我真的是冀知未?!彼蓱z地看著我。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前幾天明明已經(jīng)改口了,開始叫我元溪或者是溪兒了,怎么現(xiàn)在突然改叫我也奚了?”
“嗷!是我忘記了!”她用手重重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
“你又說錯了?!蔽液眯牡亻_口提醒她,“你從來沒有當(dāng)著我的面叫過我前世的名字。又錯了一道。”
她僵在了當(dāng)?shù)亍?p> 我嫌棄地說,“你怎么比跟越疏桐打架的那個還像冒牌貨啊。就不能來個有水準(zhǔn)的?如果是我問知未姐,她肯定會說,‘我從來沒有叫過你元溪?!⑶屹p我一個看白癡的眼神。但是你現(xiàn)在真的是贗品中的次品啊?!?p> 她呆呆地看著我,舉起手掌,朝我飛來。
我靈巧地躲過,飛速地朝越疏桐的方向退去,“越疏桐!”
這個被我嫌棄的“冀知未”已經(jīng)飛過來了,眼見著就朝我的面門擊來。
說時遲那時快,越疏桐一把攬住我,兩個人朝側(cè)面撲去。
我們倆顧不得場上的動靜,爬起來就跑。
當(dāng)然,跑是不趕趟了,越疏桐已經(jīng)攬住我的腰,飛了起來。
一場好戲也不容錯過,飛走的時候,我和越疏桐還是留戀地回看了一眼。
那絕對是世紀(jì)好戲。
兩個頂著冀知未臉的女人在場上對掌,由于實力相當(dāng),因此相持不下,誰都不愿意先放。
“咱倆真是天才!”我不禁贊嘆道。
“天才也沒有什么稀罕的。最稀罕的是咱倆如此心有靈犀?!鄙倌険е业氖治⑽⒂昧?,我被迫往他的方向靠近了幾厘米。
“越疏桐!”
“在呢!”他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們倆對視一眼,我無奈地別過頭。
“欸。越疏桐。你總不會是她假扮的吧?”我指著越疏桐說。
越疏桐舉起手,給我展示勾住他小指的紅線。
我也舉起手,展示自己的紅線,順便還晃了晃,果然連接著他的紅線應(yīng)景地動了動。
“你說,知未姐去了哪里?”我四處張望,卻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沒有。
“她應(yīng)該沒事。她的道行比我深。”
“畢竟這次那人是沖著她來的,目標(biāo)本也不是咱們倆。”我還是張望著,卻還是無果。
“現(xiàn)在我們要去哪里?”我問道。
“去一個地方。據(jù)說是幻境的陣眼,我們?nèi)タ纯?,說不定能解了這個幻境?!痹绞柰┮苍谒奶帍埻?p> “怎么判斷陣眼呢?”
“這個是你這種凡夫俗子不會的,你就看我的吧。”越疏桐說完,就挨了打,“哎喲,你干啥?!?p> “我啥都沒干?!蔽壹傺b不知道。
“不是你是誰?!?p> “可能是后面的人追上來打了你。”我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你少來!我知道是你!”
“哎喲!別打我!好好找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