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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勛的幻影初戀

第二十三章:在村子里

昌勛的幻影初戀 姚憫音 8580 2020-07-15 00:19:14

  十一月一日,昌勛開始嘗試寫下日記,村里的生活太過于平靜以及安逸。這使得他有足夠的心力和精神去記錄那些點點滴滴。

  天氣也在十一月入涼了,他們帶的衣物并不多。外婆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些老舊的衣服給她們倆穿。這些老衣服,有些是外公外婆的,有些則是白含蕊舅舅舅媽。

  兩人倒也不嫌棄,穿著這些衣服每天去坡上種種土,除除草之類。還要提的是,白含蕊和昌勛的生活費從哪里來?在村子里消費并不高,蔬菜吃食都是家里自種,需要買的米糧肉類,昌勛她們?nèi)椭謇锎逋庾鲂┺r(nóng)活也能有些錢財?shù)倪M入。不過這些錢財自然是不算什么的。他們早就在來之前準(zhǔn)備的大量的資金。足夠他們在這里生活幾十年了。

  昌勛已經(jīng)在外婆的帶領(lǐng)下,學(xué)會了多種多樣的農(nóng)作物種植方法。他不同于其他人,對于這些農(nóng)作物他是有愛的。怎么來說了呢?

  舉個簡單的例子,前段時間,他們在一塊新土里種下了紅薯,那紅薯生命力強,不出幾日就開始抽出紫色的小芽,那時昌勛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如舊的該施肥施肥,該澆水澆水。

  很神奇的是,那紅薯芽維持了好幾天的芽狀,突然有一天,昌勛再去看的時候。哎呀呀!直接就衍生性的長了出來,葉子也大了藤條也長了。隨后它就按照那瘋狂生長速度快速占領(lǐng)著這片土地。

  看著那綠油油充滿生機勃勃的紅薯葉,昌勛的心也動蕩了。他為它們感到激動,為它們感到歡喜,多么可愛的紅薯葉呀。

  如此一來,他每天的工作大致分為,去坡上照顧那些小家伙,同時看看有沒有需要新種植的東西(如昌勛現(xiàn)在所想,他愛上了這片土地。人跟大自然是相互是有一種吸引力的,而人怎么樣也無法跟自然完全切開)。

  接下來就是,在家里喂養(yǎng)喂養(yǎng)家豬,偶爾去山下鎮(zhèn)子里采買生活用品,有時候?qū)嵲趹械娜?,就在小賣部買。

  晚間的時候,就看看電視,寫寫日記。就這樣過一天。

  昌勛并不覺得,這是虛度光陰。能如此松散的舒怡的去生活,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所以他很愛惜這舒怡的生活。在這里不得不說的是,并不是在村子里每個人都能如此生活。如住在竹林后的徐嬸嬸家,為了糧食能賣好價格,為了把家搬去城里,為了孩子的教育,可是焦頭爛額。而且不僅僅是徐嬸嬸家,在這個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有著不一樣的煩惱。

  昌勛能這么悠閑的主要原因還是他有很好的物質(zhì)基礎(chǔ)和沒有更多的要求。

  對了,還有白含蕊,她又是怎么生活的呢?白含蕊自然是不斷的配合著昌勛,如前所說,昌勛是一個非常需要整潔的人,雖然他躺過草地但也沒有妨礙,他對白含蕊的要求。如她東西高矮順序放錯了,常用東西放的不起眼,家里的家務(wù)做的不如他意。昌勛都會要求她重新來過,并且告訴她怎樣才是對的。

  村子里很難得有年輕女孩回來生活,難免會路過她家時多看幾眼。白含蕊向來討喜,總是對別人禮貌一笑。昌勛卻因為這個跟她鬧上脾氣,不準(zhǔn)她隨意對別人笑。

  白含蕊千哄萬哄才讓昌勛心情好了起來。自此白含蕊雖然也是對鄰里鄰居友善相待,但為了昌勛也刻意收斂著。

  白含蕊認(rèn)為,什么都比不過昌勛愛她。她更覺得讓讓,忍忍(雖然有些時候,她也生悶氣覺得昌勛小題大做)就能將自己和昌勛的感情粘合的更加緊密一點。

  在外婆眼里他們是另外一番樣子。他們倆感情好,從不吵架,也不動手。看著白含蕊被人呵護疼愛,她心里的擔(dān)憂也就少了些。昌勛是個好孩子,無論是做那樣事情,都是腳踏實地的,人也不是那種油嘴滑舌不靠譜的。這段時間的接觸,她滿意極了。

  夜間,白含蕊跟外婆座在客廳看電視,昌勛則在臥室寫他的日記。還沒寫出多少。白含蕊就上了樓。

  “昌勛哥,外婆叫我們呢。”

  聞言,昌勛放下手中的筆,跟著白含蕊下去。來到客廳,外婆一本正經(jīng)的坐在沙發(fā)上。兩人在外婆的一旁坐下。

  “外婆你叫我?”

  昌勛問道。

  “嗯?!?p>  外婆應(yīng)了一聲,籌措了半會。正色道。

  “你們倆,等我一下?!?p>  說完,外婆神神秘秘的回了房去,留下白含蕊和昌勛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還沒等倆人想清楚的時候。外婆領(lǐng)著一個大袋子出來,袋子里面隨著走動發(fā)出陣陣銀鈴聲。倆人奇怪。

  外婆拿著那大袋子到了他們面前。笑盈盈道。

  “這是你大外婆給你們的?!?p>  邊說她邊打開那個袋子,里面銀光閃閃,外婆舉起一頂帽子,那帽子是女士的,用著銀絲銀線穿插在帽子里,鉤掛住一片片銀片。銀片鉤掛的密稍微動一下就碰撞的“嚶嚶”直響。

  展示完,她將帽子遞給白含蕊。又拿起另一頂,這一頂相對女士的較為樸素,也沒有什么多余的銀片,值得注意的是帽子上面用銀絲繡了蝴蝶。

  兩頂非常有象征性的少數(shù)民族帽子。看的白含蕊眼睛都直了,這很貴重,確實又很重,白含蕊的手里拿著那帽子時都是沉甸甸的。

  相比之下昌勛要淡定的多。

  “你們大外婆,身體不好。年前一直在做這個本來打算留給她們孫子和孫媳婦的。前段時間聽到蕊蕊回來了,轉(zhuǎn)念又讓我把這個給你們,她說怕等不到你們結(jié)婚?!?p>  外婆平平淡淡說著,她下垂的眼瞼還是透露出了一絲悲傷。隨即她又換了臉面,笑道。

  “你們倆玩夠了,就趕緊結(jié)婚,過幾年在生兩個孩子。這樣你們也算圓滿了?!?p>  聽到這里,白含蕊下意識的看了一昌勛。只見昌勛微微皺眉,神色也不自然了。她的心忽然就下沉了一半,是呀,昌勛哥怎么會跟自己結(jié)婚呢?

  昌勛神色不自然的原因,是因為他最近過的太舒心,以至于他忘記了他是誰。他是昌勛呀!昌家的孩子,家族的驕傲。宋家音的丈夫,即將上任南城的官員……那些讓他不自在,困苦的人和事,一下子就竄入他的腦內(nèi)。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不要去想那些人和事??刹蝗ハ肽切?,那么他和白含蕊的事情,他又不得不想。外婆提醒的對,他總不能讓她一輩這樣跟著自己,就是這個村子里,并沒有知道他們真正過來的原因,他也不能就這樣讓她沒名沒分。如果那樣她該如何面對村子里的談?wù)撃兀?p>  還沒等昌勛想明白這些,外婆就開了口。

  “明日,我?guī)銈円煌タ纯茨銈兇笸馄拧!?p>  夜里,入睡時,昌勛依舊心里如同膈應(yīng)著一塊石頭一樣,有些難受導(dǎo)致他無法入睡。一旁的白含蕊不知為何她感受到了昌勛的憂慮。她輕輕環(huán)抱過去,溫柔道。

  “昌勛哥,你不用太在意外婆的話,我只要你愛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聽完白含蕊的話,昌勛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里,半響后。

  “我永遠(yuǎn)愛你。”

  得到回應(yīng)的白含蕊,如同一只小貓一樣,粘緊了他。昌勛回抱著她,她依舊小小一只,依舊的冰涼。昌勛撫慰著她,哄她入睡。自己依舊沒有半分困意。

  他是愛她的,可是他真的能逃出以前跟她在這里生活一輩嗎?自己是那么在乎尊嚴(yán)榮辱,當(dāng)一切被打破時,自己又真的可以不顧一切與她相愛嗎?

  終究是想不清楚的,昌勛無法高估自己的愛,也無法低估。這是他的初戀,它的力量又多大,他算不出來,所以想不清楚。

  次日,外婆帶上他們?nèi)ゴ笸馄偶?,大外婆離他們家相差兩個山頭,好在現(xiàn)在山路幾乎都通了車,就算沒有城市里交通便利,打一輛私家車也是可以的。

  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到了向巖村。車在往里開,往山開。昌勛這才發(fā)現(xiàn)大外婆的家非常高,又非常的偏。整個村子雖然也是半現(xiàn)代化了,但是村戶之間的距離卻是隔得非常的開。往往是一個山坡下一家住戶,或者兩家。然后越過這個山坡才有另一家。這樣一來,連著村里的小賣部也顯得不那么便利。

  進村開了一半,師傅救說他不能再進了,仔細(xì)一瞧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路全是泥路,昨夜下了雨,泥路濕滑,加上又窄小。師傅有些害怕這樣的路,說來也不怪他,現(xiàn)在他們的那個村子以及通村的路全部都變成水泥路,盡管窄,又有急彎。但都比這邊好。

  外婆帶著他們下了車,準(zhǔn)備步行上路。昌勛將帶的禮物統(tǒng)統(tǒng)一個人拿在手里,數(shù)來有三四件吧。又囑咐白含蕊護著點外婆。外婆倒是笑開了,說道。

  “我們以前那會,比這難走的路還走過呢!你和蕊蕊兩個人才要小心點?!?p>  昌勛看著自己的水膠鞋,腳邊全是泥漿了。而白含蕊和外婆也是如此。他這才明白,為什么在村子里生活,水膠鞋總是很受歡迎。

  他們順著泥路,上坡,下坡。又上坡。彎彎繞繞了好些道,才看見了大外婆的家。只是還沒到門口,路邊一小孩便看見他們,嬉笑顏開的跑來。一把抱住外婆。

  “二祖祖!”

  小孩大概在七八歲,身上穿著一件黑灰色的外套,腳下是一雙高到小腿的水桶鞋。

  外婆把他拉開,笑盈盈的看著他。

  “調(diào)皮鬼,又跑去哪里玩了?你祖祖在家不。”

  “在,我?guī)銈內(nèi)??!?p>  小孩一邊帶著我們往家里去,一邊嚷嚷。

  “媽,媽!二祖祖來了!”

  屋子里的女人聞聲出來,一瞧見他們便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二外婆,趕緊屋里坐?!?p>  “建軍呢?”

  外婆一邊進門一邊問道。

  “去拉木材了。估計晚上才會回來喲。”

  女人招呼他們坐,昌勛把東西遞給女人。女人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也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外婆勸她收下這才一一介紹起來。

  “蕊蕊,幾年前你們應(yīng)該見過一面,蕊蕊這是你嫂子,學(xué)雯?!?p>  白含蕊乖巧的打著招呼,笑道。

  “嫂子好?!?p>  “你們倆應(yīng)該都不記得了吧!”

  白含蕊撓撓頭不否認(rèn)。

  “這是,蕊蕊男朋友,昌勛。雖然你比昌勛小了幾歲,但是昌勛還是要叫你一聲嫂子?!?p>  “嘿嘿?!?p>  昌勛伸出手去,跟學(xué)雯打招呼。

  “嫂子?!?p>  學(xué)雯看著那一只手,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愣住了幾秒,才回應(yīng)上去。村里的人雖然都只是握手禮,但并不是他們常用的方式。

  打完招呼后,學(xué)雯這才去將房間里的母親推了出來。年前得了病,總是吃不下東西,一開始家里人并沒注意,后來去城里醫(yī)院檢查后,才知道得了胃癌。幾次手術(shù)下來,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也說準(zhǔn)的什么時候癌會擴散。

  大外婆,一頭白發(fā)了。臉上的年紀(jì)看起來比外婆大了很多,精神也不濟。但看見他們,她還是露出了笑臉。白含蕊和昌勛跟大外婆問著好。大外婆也難得的有了些精神。跟他們說著話。

  本來學(xué)雯準(zhǔn)備將他們帶去暖桌處,可是考慮到母親的情況,不能待在空氣不好的地方。便只好給他們到上暖茶。雖才十一月初,山里的溫度已經(jīng)急速下降了,要是到了十二月,山里就是幾度的溫度了。

  大外婆問他們,那兩件賀禮喜不喜歡。他們自然是非常喜愛的。同時大外婆又表示自己的遺憾。

  白含蕊安慰著大外婆,并勸解她,希望她不要想太多。保持好心情。

  昌勛坐在一旁看著,這位生命快到盡頭的老人,本應(yīng)該跟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他也不應(yīng)該為她言語行動感到有所觸動的。可是他還是被觸動了,他到村里生活第一次有了一種依舊被凡事所束縛的感覺。如大外婆,她想要看到蕊蕊和他的婚禮。讓他聯(lián)想到自己的母親想要看到他與呂智婭的婚禮。這兩者之間在昌勛心中的重量當(dāng)然是不同的。只是由此他輕微的感知到,好像他并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逃離了不允許任性的生活空間。

  當(dāng)然這并沒有使昌勛改變自己對村子里生活的喜愛。

  晚間,白含蕊的表哥建軍回來了。村里的人愛喝酒,還是自己量的糧食酒。酒的度數(shù)很高,沒個四五回,昌勛就有點面色泛紅。暈頭暈?zāi)X了。建軍并沒打算就此結(jié)束,昌勛她們過來,他很開心所以按照著這邊的習(xí)俗熱情款待她們。喝酒要盡興,在他這里是。

  昌勛面上開心,可屢次被勸酒,慢慢的他心底就有幾分討厭。想著,這表哥的情商也太低了吧,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表達(dá)自己的友好,別人能不能接受,能接受的度在哪里卻一概不想知道。

  白含蕊,瞧著他們兩人在桌上你來我往的,她從未見昌勛喝成這幅模樣過,不由的擔(dān)心起來。

  “表哥,我嘴也饞,我和你喝幾杯吧。”

  她笑的燦爛,一把將酒瓶里的酒,倒入自己的碗中。

  “嘿,你這小丫頭,什么時候會喝酒了。”

  “我在學(xué)校的時候,喝的可多了,你可別小瞧我呀?!?p>  兩人正說道。昌勛將她攔了下來。他知道這就酒的厲害,可不是那些啤酒紅酒可比的。她又是女孩子,喝酒終究是傷身體的。建軍見她倆一個要喝,一個不準(zhǔn)。不由的感覺到無奈。

  “昌勛你還別小看了這邊的女人,可各個都是能喝下兩三斤的人呢?!?p>  昌勛喝的多了,雖然控制著性子,但說話難免直了。

  “她跟這邊的人不一樣。”

  建軍先是一愣,好在還沒想清楚。電話就來了。建軍接完電話說道。

  “大外公死了……”

  桌面上的除了昌勛和白含蕊,沒有一人不感到震撼。大外公是學(xué)雯嫂子的外公的兄弟,他們自然不熟??赏馄藕推渌烁麉s是相熟的。

  如此一來,昌勛她們本來的兩天行程,被拉長了。酒醒后,昌勛被外婆安排跟著建軍去買喪品。

  買完喪品后,他們才趕去大外公家。大外公的棺材已經(jīng)擺在堂屋的中間,兩邊跪著一些唱喪禮的,屋內(nèi)的花圈也是擺了一個又一個,仔細(xì)看去,才明白這些都是不同人送過來的。

  大外公的家人的家里人,忙著做喪禮飯。參加喪禮的賓客坐在圓桌上,交頭接耳的說著什么。白含蕊瞧見外婆送了喪禮錢。覺得奇怪,這人死了怎么還有送錢?又不是結(jié)婚生子。外婆正色教訓(xùn)她:不可亂講話。她收下嘴,跟著昌勛去側(cè)廳坐。如大多數(shù)的與“他”家不熟的賓客一般,他們并沒有傷心可言。白含蕊跟昌勛說著與喪事無關(guān)的話題。不一會,白含蕊內(nèi)急想上廁所,她找不到洗手間就拉著昌勛一起去。問了幾個人,他們才找到側(cè)門的一個廁所。側(cè)門進去往里走一點,就是老式的灶爐。灶爐旁有幾位老人在燒火,鍋里倒也沒煮什么,白含蕊想他們大概是燒著無聊。往里在走一些就是廁所了,這廁所年久失修,連個燈也是暗暗的,旁邊就是一個豬圈篷。跟外婆家的不一樣,這豬圈篷味道有些大,連里面的豬也是有些臟污的。

  “昌勛哥,你在旁邊等等我?!?p>  “好?!?p>  白含蕊進了廁所后,昌勛才被其他人的談話吸引。

  “這張老頭也走的太突然了吧!”

  “聽說,是自己把自己勒死的?!?p>  “她家那個孫媳婦嫌棄他,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所以趁家里人都不在就把自己給勒死了?!?p>  “他還真?zhèn)€自己下的了手呀!”

  “……”

  然而昌勛并沒有把話聽完,白含蕊就已經(jīng)出來了。兩人一并出了去。剛出來,外婆就看到他們。

  外婆責(zé)問他們?nèi)チ四睦?,昌勛解釋道廁所。隨后外婆又領(lǐng)著他們?nèi)ソo大外公哭喪。他們那里哭的出來,就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她們跟著大外公的親人們跪在一起。那些唱喪禮的人早早的就唱上了。跪成兩排的人跟著哼哼兩句便可以了。

  昌勛不知道別人怎么想,不過他和白含蕊倒是沒什么心思,不過不不出十分鐘,昌勛就聽到了一些聲音這些聲音足以證明他們大部分也非出自真心跪在這里。

  “昌勛哥?”

  白含蕊靠近他。壓低了聲音叫他。

  “嗯?”

  “你聽到了嗎?他們說大外公是自己用繩子勒死自己的?!?p>  “嗯?!?p>  “聽說是他孫媳婦逼的?!?p>  昌勛看了一眼白含蕊,示意她閉嘴。這些話可不得亂說。白含蕊也很識相,不過旁人便沒那么識趣了。一些跪在后面一點的依舊壓低著聲音七七八八的討論著。在那些人的討論當(dāng)中,白含蕊和昌勛大概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是真是假就無從考證了。

  大外公的孫子三年前結(jié)婚,結(jié)婚后孫媳婦,從不跟他們一同吃飯。有些時候做好飯,請她下樓吃,她也是不肯的。甚至是看到他連人都不叫的,起先時她們還覺得是新媳婦不好意思,一年過去了,那媳婦也是如此。而且演變成,除了回家來睡覺幾乎都不在家里,只要看見他就躲開。大外公本來上了年紀(jì)后心思就越發(fā)敏感,越來越覺得是這新媳婦不喜歡他,嫌棄他是個老不死的。背著他們的時候,大外公想過幾次的死亡,不過都被搶救了回來。這一次就是他們都出去吃酒席了,大外公找了一個大繩子把自己勒死了。大外公就是想著他死了后能讓這個家更加融洽一點。

  但昌勛看來,大外公卻是為了自己的解脫。畢竟那樣的環(huán)境里面,他也應(yīng)該很受煎熬。

  昌勛的思緒還沒抽開,旁邊就起了一陣騷亂。昌勛一把先將白含蕊拉到旁邊,遠(yuǎn)離。才仔細(xì)看去,一個穿著喪服的年輕女子正跟另一名年紀(jì)比她稍大的女人,扭打在了一起。從她們的對話當(dāng)中昌勛明白分析出了那年起女子的身份。正是大外公的孫媳婦,她不滿另一名女子將外公的死歸結(jié)于她,所以發(fā)生了這一場扭打。不過事情并沒有演變多大,大外公的家人很快就將這一場搏斗制止了。

  這個家庭是悲涼的,不僅僅是因為大外公的死,在細(xì)節(jié)之間,昌勛還看到了其他的內(nèi)容。例如孫媳婦的刁蠻。她僅僅是在這個葬禮上,她對自己丈夫的指責(zé)就不下十次,有些時候更加的不顧及場合,而另外她的婆婆對這個孫媳婦也是百般不喜歡。夾在中間的丈夫,左右為難。而屢屢的勸解當(dāng)中,媳婦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該怎樣來判定這個家庭呢,誰也沒有辦法,只是在外人眼里只能看見媳婦的刁蠻。

  這一場喪禮辦了足足兩天兩夜,昌勛她們也跟著待了兩天兩夜。雖是喪禮,到了晚間,她們的娛樂活動卻沒有減少,該打牌打牌,該喝酒喝酒,全然跟這喪禮沒了半分關(guān)系。

  第二天夜里,昌勛她們明天就要走,所以早睡了。可到了半夜一樓就傳來,兵兵乓乓的聲響。吵鬧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昌勛難以再次入睡,準(zhǔn)備下樓去看看。他前腳剛出門,白含蕊就醒了過來,也跟著下樓去。

  她還站在樓梯口,就見到昌勛在那對夫妻中間,勸架,而旁的人也是拉的拉扯的扯。不僅如此,那丈夫手里還拿著小刀,腹部滲出點血跡。妻子的木插上面也是尖尖的帶著血跡。白含乳心里一驚,她害怕他們傷到昌勛。不過昌勛人高馬大,加上其他人的努力,這才將兩人一人拉回一個房間。面對滿屋的狼藉,白含蕊無從下腳。

  “昌勛哥?你沒事吧?”

  “沒事,你怎么醒了?”

  “嗯,聽見聲音了,你知道嗎我多害怕呀,生怕你被他們碰到?!?p>  “還好就手勒紅了點。”

  白含蕊心疼,趕緊將他帶回了房間,幫他洗洗手,她仔細(xì)瞧了瞧是沒什么大礙。放心下來,她問道剛剛怎么回事呀?昌勛答道:就他們小兩口平時積怨太深,最近事情又多,一下子積在一起爆發(fā)了。

  “既然兩人過的不舒服,干嘛還要硬撐在一起呀?”

  白含蕊問道。只是還沒等昌勛回答,外婆推了門走進來。白含蕊眉一跳,心里想:外婆還真是……萬一自己正在做什么事情呢?

  “當(dāng)然是為了一個家呀,若是發(fā)生一點點事情就離婚那還得了。”

  外婆說。白含蕊不認(rèn)同。

  “可都過成刀鋒相見了,還要相互折磨,豈不是太勉強了?!?p>  “這夫妻倆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合,你想你找一個,哪里會有萬般如你心的呢?人和人之間終究是有矛盾的?!?p>  “他們還是不夠相愛吧!”

  “哎,叫我說也就你們這一輩,才會口口聲聲說愛。我們以前就這樣嫁給你外公了,不也是過的好好的?!?p>  “阿唔,我就是不認(rèn)同這樣的婚姻質(zhì)量?!?p>  “那按你的說法,昌勛那天對你動了手,你就甩屁股走人咯!”

  外婆將話題引到昌勛身上,白含蕊一下子就冷下了臉。在她的眼里昌勛是跟這世間上千千萬萬男子不一樣的。

  “昌勛哥,才不會那樣做,他最愛我了?!?p>  昌勛見白含蕊說的有些來了脾氣,便插了個嘴,將外婆的話題岔開了。外婆來找她們也是因為,昌勛剛剛拉了架,怕他受傷,就來問問。見了昌勛無事,外婆也就出去了。

  白含蕊躺在床上,想著外婆的話,睡不著。她無法理解外婆的思維,如同外婆無法理解她。外婆認(rèn)為愛并不是很重要,可如果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生活難道不痛苦嗎?反念又一想,如果愛真的是被高估了的,不牢靠的。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有罪的,這又該怎么辦呢?這樣想著她也陷入了困苦之中,久久不能釋懷。直到腰間多了一點溫度。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

  “又在瞎想什么?別害怕……”

  他總能發(fā)現(xiàn)她的氣氛不一樣,白含蕊沉溺在了他的聲線和溫度里,她無法理智的去想問題。于是她決定跟著感情走,她相信著昌勛。也相信著自己的愛。

  從大外公家里回來后,又恢復(fù)了那種悠閑的日子,只是天氣越來越冷。冷的昌勛有時候都想偷偷懶。家里的豬也開始要用溫水洗澡。這不白含蕊每隔兩天就要燒大量的熱水兌好給豬洗澡。這豬倒是享受,可他們自己的洗澡也成了問題,因為太陽能的原因,每到陰天他們洗澡就變的異常困難,不是洗到一半沒熱水,就是一開始沒熱水。反反復(fù)復(fù)多次后,昌勛決定上鎮(zhèn)上買電熱燒水器。外婆不肯,說著自己燒燒熱水洗也是一樣。又心疼錢。另一方面又覺得等他們走了沒人用,又是浪費。

  不過昌勛和白含蕊并沒有聽外婆的話,自顧自的買了。外婆看著那些安裝的工人,心里來的氣。外婆跟他們鬧上了脾氣,不過沒過多久,外婆就因為另一件事情跟他們和好了。

  后屋的排水不好,外婆想重修一下排水溝,延長一點。可這樣一規(guī)劃又要往隔壁的鄰居家過。也是奇怪,平常關(guān)系好好的鄰居,突然因為排水溝的事情跟外婆鬧了起來,死活的不愿意,找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的。反正就是不能廢水往他家過。昌勛跟他們左右商量著,不過人家并不管你們怎么說就是不愿意。

  昌勛感到了無力,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幾次三番的溝通也未的結(jié)果。這件事情還沒結(jié)束。自己種的瓜豆又被人偷了,找了好幾天也未見人。那些瓜豆不值什么錢,但是他自己費心費力的種植出來的。里面有著不能用價值衡量的東西,每見到自己的瓜豆被禍害的亂七八糟的樣子,昌勛心里就來氣。無奈又抓不到人,只好扎了個稻草人,貼了張紙寫著:種植辛苦,請勿亂摘。當(dāng)然這事情并沒有稻草人得到改善。

  無賴的人哪里都有,只是看你遇到了沒有。村子里村民淳樸的形象在昌勛這一倒塌了一半。外婆勸他放寬心,這樣的事情很平常,用平常心去對待。昌勛聽著卻做不到,這是他愛的土地和農(nóng)作物。也許偷盜者哪里這些瓜豆跟其他地里的沒有什么不同,可在昌勛這里因為是他的用心灌溉所以他無法平心對待。

  外婆依舊想修那條水溝,于是請了村長出面調(diào)解,有了村長這事情看起來和睦了一些,但鄰居依舊不愿意,那是他們的宅基地他們有權(quán)拒絕。后來他們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錢,想要與他們那邊過就要給出相應(yīng)的一些費用。外婆聽了便覺得他們是故意收錢,哪里有這樣的?雖然剛剛在鄰居家嘴硬但是回到家里仔細(xì)瞧了瞧,卻也沒有辦法。從右邊出,出口又太高,只能從左邊出。如果不重新修建的話,廢水老是堆積,到了雨天就更是難以排水了。

  不過還沒等外婆想好,昌勛就做下了決定。一邊將錢給了,一邊出了行件,雙方簽字拿去公證。這一切都做好后,昌勛就在同村的介紹下陸陸續(xù)續(xù)的安排人進場修葺了。

  外婆問昌勛給了多少錢,昌勛沒說實話,就說兩三千而已。不過隔壁要的一萬塊在昌勛這路也不算什么大錢。他將行件遞給外婆叫她收好,以后他們要是不認(rèn)賬可以那這個出來。顯然外婆是開心的,不僅僅是排水溝得已修葺,還是因為昌勛這個人穩(wěn)重,做事情有頭有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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