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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反派洗白手記

94 探親 佻佻公子,行彼周行

綠茶反派洗白手記 不律頭 2790 2020-08-10 19:13:19

  少女腳尖輕捻,伴著鈴聲鼓聲與紗共舞。段鍥看到少女猛地止住舞步,她仿佛望向自己,笑著嘆了一口氣。

  周遭樂聲漸息,少女雙目含笑,盯著段鍥良久,那雙眸子中溢滿了望向心上之人的欣喜,純良無害的模樣叫段鍥不由自主地思念起允諾來。

  只是少女的目光分明是落到自己身上,段鍥卻覺得她眼神渺遠,仿佛穿過自己的身體遙遙落到了海角天涯。

  忽然鼓聲大作,無數(shù)管弦一齊作響,生生營造出一派戰(zhàn)事緊張的場面,段鍥雙耳充斥了戰(zhàn)馬士卒的嘶鳴,面前是一輪昏黃的落日,以及允諾一個模糊的身影。

  鈴鐺聲響,段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神,猛地回神,復(fù)又對上了少女一雙陡增焦灼的雙目。

  “怎么樣,丟了魂了吧。”戚崇咂咂嘴,他抿了一口酒盞,看著段鍥皺起的眉頭輕哼一聲。

  戚崇知道段鍥心里疑惑,只等了一會兒,非常隨意地搭了一句:“她很像允諾,對吧?!?p>  段鍥聽罷如夢初醒,他猛地回過頭去看向臺上女子,那裊娜身姿與明媚雙眸那般熟悉,良久才長舒了一口氣:“是了,若是允諾懂得舞曲,應(yīng)當也是這般斷魂流水。”

  “聽聞歷代王朝總會有王爺在住處養(yǎng)舞姬,你可以考慮考慮。”戚崇埋頭塞著糕點,滿不在意的語氣聽得段鍥只覺得身旁泛酸。

  段鍥看了一會兒戚崇,忽然笑了:“這倒不必,有個耍得了花槍、披得了銀袍的小祖宗本王已經(jīng)很知足了。”

  戚崇很明顯松了一口氣,他卻毫不自知地繼續(xù)嘴硬:“是么,你不覺得來個柔柔弱弱的歸順女子更能延年益壽么?”

  段鍥看了一眼臺上少女笑得更加肆無忌憚:“我可不這樣覺得,況且我可不覺得臺上這位多么柔弱。”

  戚崇聽罷不由發(fā)笑,他抬起頭來噸噸灌了半壺陳釀,這才勉強騰出了嘴巴。

  臺上少女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退到臺角,眾人皆是不明緣由地屏住呼吸,仿佛再眨一下眼就會錯過什么。

  少女神情漸漸悲愴,她伸開雙臂,自角落小跑而來,青紗跟在她身后仿佛追逐本體的靈魂,一步騰空打出一個漂亮的紫金冠跳,她雙臂引著頭頂后仰去尋了纖長的后退,鈴聲清脆,齊齊融入鼓點聲里。

  分明是兩條有些肥大的褲腿,但所有人都看得到那纖細的雙腿無限延展,少女腰肢看似經(jīng)不起盈盈一握般柔若無骨,實則卻在一動一息間展現(xiàn)了不俗的力量。

  段鍥不由佩服這少女曼妙的舞姿,正待回目,卻見她又猛地上前小跳兩步,而后雙臂自然抬起,雙腿一前一后,憑空打出了一道穩(wěn)穩(wěn)的過云橋。

  眾人仿佛看到了仙女的衣衫劃過,似是初晨帶著朦朧的青色霧靄,伴隨著少女騰空翻舞的身姿只是綻放在人間一瞬間,轉(zhuǎn)眼落回塵囂。

  就像游龍過云,利落干脆;又似蜻蜓略水,柔柔一點。登時屋內(nèi)屋外嘆聲四起,掌聲如雷般轟動了半個街道。

  脖頸修長似云鶴之姿,腳步輕盈如落塵之仙。

  眾人只知道這個新來的舞女姓秦,貌比天人,卻未料到這就是位落入凡塵的仙人。

  隨著樂聲漸漸柔和,少女的舞姿也緩緩慢了下來,就像在訴說什么時緩時急的故事一般,涓涓心事都化在她的指尖足尖,以律動的音律為伴侶,悄悄向眾人鋪展開來。

  弦樂戛然而止,少女一副姍姍來遲的模樣,她眉頭微皺,一雙桃花眸子蒙了一層霧氣,目光溢滿了無奈與悲痛。

  少女腳步踉蹌,終是撲倒在地面。

  真正的舞者一步一眼皆是難以言說的悲喜歡恨,段鍥今日真正領(lǐng)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這少女只用短短一支舞蹈,將異域少女對心上人的所有愛慕展現(xiàn)地淋漓盡致。

  我目送你征戰(zhàn)沙場,我陪你一道沒入箭雨血海。

  “你看懂這個故事了沒有?”戚崇單手撐頭,看著臺上女子爬起來笑吟吟地鞠了躬,過了一會兒,仿佛自言自語地問道。

  “所以,這就是你遇到的那位秦姑娘?”段鍥點頭,“‘佻佻公子,行彼周行’,倒是個意喻大氣的名字?!?p>  “她字楚齊,有個走散的哥哥,”戚崇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身開始翻找。段鍥不解,卻在聽到戚崇接下來的話時猛地愣住了。

  戚崇拿了個白紗斗笠出來道:“她哥哥名叫楚安,留著一頭短發(fā)?!?p>  有些人的相遇是冥冥之中早就寫好的故事,人人都想書寫自己的人生,可又有誰能真正一步三算呢?

  段鍥摸著自己懷中的斗笠苦笑著問道:“你從哪里掏出來的?”

  “你別管,你帶著就是了?!逼莩鐠吡藪呒珙^,悶悶想著秦周行看到略有姿色的男子就收不回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嗤諷一聲。

  秦周行嘴里叼著自己的發(fā)帶自臺后繞出來恰巧看到兩個高大的身影起身,她連忙束好馬尾,弓著身子小跑過去。

  “喂!這就走了,不再坐坐?”秦周行追到街上,猛地出現(xiàn)在戚崇身邊開口就嚷。

  “你這不是追出來了么?”戚崇皺眉揉了揉耳朵,“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么大聲啊,就算要喊你離我遠一點喊不行???”

  “我就這個分貝的嗓門兒,小鳥依不起人來?!鼻刂苄邪琢怂谎郏瑐?cè)頭看到戚崇身邊帶著白色斗笠的男子,她扒了扒戚崇的長袍,打量起那人來。

  這男子身著米色簡紋長袍,腰際的佩帶大約一掌寬,環(huán)繞在他的腰間,勾勒出這男子修長的身形。秦周行看不到男子的容貌轉(zhuǎn)而去看他擱在前腰的右手,五指修長關(guān)節(jié)分明,虎口的老繭暗示這絕不是什么文弱書生。

  “你就是那個江湖騙子……啊不,不好意思,咳咳,得道貴人?!鼻刂苄幸娒媲澳凶由砹客莩缦喈敚m身著素袍頭戴紗笠,卻不難看出他身上獨有的非凡氣質(zhì),嘻嘻笑著湊了過來。

  段鍥隔著白紗隱約看到秦周行的面龐,她也是一層薄薄的內(nèi)扣劉海遮額,雙眼晶亮,臉頰也有著些許嬰兒肥,雙唇撇著,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戚崇無聲地罵了秦周行一句,他隱約見感受到段鍥的目光自秦周行身上略過,落在自己面上。

  戚崇原先一聽秦周行竟是楚安失散的妹妹也是震驚,后來發(fā)覺這兄妹二人果真是一個賽一個地詭異,秦周行無事便寫寫小話書,那些尷尬的劇情偏偏討了閨閣姑娘的喜。

  秦周行本就有來阮京城探親的想法,她搭了戚崇的順風(fēng)車,來到阮京城才聽說這城里的大才子楚安前些日子離了城,聽說是要去什么小鎮(zhèn)尋歡作樂。

  戚崇跟在齜牙咧嘴的秦周行身后,聽她哇啦哇啦罵了楚安半個時辰之久,最后不知是不是耳朵受不了這般酷刑,戚崇鬼使神差地攔住就要歸程的秦周行道:京城有個算卦的,應(yīng)當知道你哥去哪了。

  楚安向來同允諾交好,他的下落,段鍥應(yīng)當搞得到手。

  “這位仙人,你可知道一個姓楚名安字白癡之人的下落?”秦周行將自己方才一舞收來的銀兩捧在手心遞到段鍥面前,她盯著紗下這男子朦朧的雙目,心道這應(yīng)當是個一等一的帥哥……

  “你哥哥去尋你了。”段鍥收回目光,他看著秦周行側(cè)了側(cè)頭,“不過以他的性子,你應(yīng)當尋不到的?!?p>  “是了是了,他能繞遠路絕不走直線。”秦周行泄了氣,她看著段鍥接過錢囊,考慮了一會開口,“我還是回家去吧,你們這里消費水平有些許地高昂。”

  “你身懷絕技,不肯留在這里做個聞名遐邇的舞者?”段鍥打開那只錢袋,只捻了一枚銅幣出來,聽到秦周行的話不由疑惑。

  “先生只收這么點錢?”秦周行接過錢囊有些驚奇,她晃了晃錢袋又道,“人紅是非多,再說這也掙得不是很多啊,老板娘真摳……”

  “說到底我沒幫到你什么,一枚銅錢都有些過分?!倍五浶α?,他看著秦周行一下下顛著錢囊,分毫沒有她方才在臺上的高貴,忽然覺得她這般大大咧咧的性格簡直同允諾一模一樣。

  鍥王府內(nèi)

  正在湖邊悶悶垂釣的允諾忽然打了個寒顫,她心道一定是最近在冰雕旁待久了,大夏天居然也有了冷颼颼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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