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又陷入了沉默。
“蘇云和錢嘉鳴的母親都到了派出所,我們問話的時候,錢嘉鳴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隨后錢嘉鳴似乎和她們說了什么,蘇云的母親突然就轉變態(tài)度,咬定是意外失足。我想你對他們家都比較了解,思維也清晰,方不方便過來幫我們勸說一下,讓蘇云父母同意做個尸檢,也好給死者交代。”
劉彥在電話里說。
兩人到了派出所,發(fā)現(xiàn)那里吵成了一鍋粥。
“死狀這么不自然,你們家屬就不覺得奇怪嗎?意外?要多意外才能掉進那樣的水族箱?!”陸永氣憤地朝著蘇母大吼。
末了,又指著錢嘉鳴:“你小子到底隱瞞了什么?說!”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睡了一會就下樓了……后面一直在游戲室……我不知道……”錢嘉鳴還是哆哆嗦嗦的。
蘇云的母親臉色很不好看,臉上淚痕未干,看錢嘉鳴的眼神中透著憤怒,但還是上前維護他,“警察先生,我們死者家屬決定不繼續(xù)追查,就沒有理由揪著大家不放了吧。都是從小玩大的,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很難過……不如讓我們早點操辦后事,也讓我女兒完完整整地走……”說罷,又啜泣了起來。
“死狀這么奇怪,很有可能是刑事案件。你們做家屬的就不想知道女兒的死因嗎?”
“怎么可能是刑事案件嘛,我們家女兒清清白白地做人,怎么會有人要害她……再說了,在場的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呀!……他們不是說了嗎,大家喝多了,小云肯定是喝糊涂了,才、才……”
“是什么原因,尸檢一下就都清楚了。你們這么拒絕,莫非想隱瞞什么?”
“能隱瞞什么呀……警官啊,我一個母親看到女兒這樣已經很痛苦了,您就讓她完完整整地走吧,別的您要查什么都請便……”
凌之葦和石哲赟對視了一眼。之前在別墅的時候,蘇母可是要死要活地讓警官查明真相,怎么這會突然拒絕尸檢了,錢嘉鳴到底說了什么又知道些什么?
“警官,我們嘉鳴也沒有做錯什么,不能因為他看起來害怕就懷疑他吧!他和蘇云從小玩到大,我們兩家關系更密切一點,他難過些也是應該的。您看,天已經這么晚了,大家都很受打擊,也沒必要就這么耗著吧……如果后續(xù)有需要,我們一定配合調查!”
錢嘉鳴的母親也開口了。
家屬反對,目前也并沒有證據(jù)證明是刑事案件。最主要的證據(jù)應該就在尸體身上,如果不能進行尸檢,說不定就放跑了一個犯人。
因此回警局這么長時間,陸永和劉彥一直在爭取。
“警察先生,我們現(xiàn)在到底是因為什么理由被強行扣在這里呢?”錢母突然用一種質問的語氣對陸永說。
陸永氣不過,但眼下也無話可說。他憤憤地出了一口氣,把手一揮。幾個人見狀,趕緊就走了。
至于兩家人之間會發(fā)生什么樣的爭吵,就不得而知了。
“你等著,兔崽子!”陸永憤憤地說。
石哲赟和凌之葦面面相覷。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白跑了。”劉彥說。
“沒關系的,畢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也很關心真相如何?!?p> “嗯,我們會再調查一下別墅內部的。你們對于蘇云還了解什么情況嗎?比如她最近看起來是否有異常,或者是否與誰有矛盾?”
如果是外部的作案,調取監(jiān)控很快就能查明。而別墅內部并沒有監(jiān)控。
“要說異常也不算吧,就是心情比較焦躁,應該是因為馬上就要出國了吧。矛盾的話,至少在別墅里面沒有,大家都是從小一起玩的?!笔苴S說。
“聽說都是從小就認識的?這么多年了關系還那么好,難得啊?!?p> “準確的說我們五個是從小玩在一起的。上小學的時候我出國了,初中畢業(yè)那會才回來。高中我們上的是同一所中學,看到他們還是玩在一起,就又加入了。”
“唔……剛剛錢嘉鳴母親的話是說,蘇、錢兩家更密切?”
“我想是因為他們以前是同一棟樓的鄰居吧。當然,是在小時候。”
“這樣……還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你們兩個在P大學念書無可厚非,其他幾個人怎么看也不像有能力考上P大學的樣子……”
“嚴格來說他們讀的是P大學的蘇建管理學院,分數(shù)線和學費學制都和我們不同。”
劉彥表示懂了?,F(xiàn)在的大學都喜歡搞這樣的花樣,名校也不例外。對外說起來好聽,實際就是花錢買文憑,有時候還可能拿不到正經的文憑。
“蘇建管理學院……”劉彥覺得有一點耳熟。
“是蘇云的父親出資建立的,所以是叔叔的名字命名?!?p> “原來如此?!眲┑拖骂^,若有所思。
***
回去的路上,錢嘉鳴坐在車上瑟瑟發(fā)抖。
放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攥著一張因為浸過水而變得發(fā)皺的卡片,上面寫著:
“正義可能遲到,但永不缺席。
——Ma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