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們是麻木的,別看她們在面對那些蠻荒野獸時尚有反抗的勇氣,可當“天神”降臨,她們一個個卻猶如變成了孱弱的綿羊,只是任人宰割,不做任何的反抗。
一共二十七個人,除了兩個上了年紀的“癟豆子”之外,都是些值錢貨。
李茍代這一次截了滿鈕的胡,而且還是這么大的一塊肥肉,也是一直滿意的合不攏嘴。對于他來說,這一次可是太爽了,甚至這幾年被滿鈕壓著的所有憤懣都是就此一掃而空。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好心情吧,在發(fā)現一群人里居然還有一個司行風未曾斷奶時,一向利欲熏心的他竟是沒有直接把熊蘭給賣掉,反而是把她留在了自己的浮空艇上。
當然,這對于熊蘭來說,卻未必是一個好的結果。畢竟這可是一群窮兇極惡的匪徒,更何況,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
然而,暴凌和侵害并沒有發(fā)生!
不是這群巨京城最底層的混混們良心發(fā)現,也不是熊蘭那一身惡臭以及焦黃的牙齒起到了勸退的效果,而是他們發(fā)現身強體健的熊蘭是真的不好惹!
在幾次騷擾未果之后,肖聰等人赫然發(fā)現,這個身姿比胸部更加偉岸的女野人,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手無縛雞之力的荒野流民,而是實實在在的暴力女王。
甚至唯獨在給司行風喂奶的時候,這個女野人眼神中才會散發(fā)出慈愛和溫順的光芒,在其他的時候,這個女野人竟時時刻刻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像極了護崽子的母狼。
熊蘭很厲害不假,可她畢竟只有一個人,畢竟只是一副血肉之軀,甚至如果不是還想著日后要把她當作角斗武士賣上一個好價錢,熊蘭的命運或許還要因為她的反抗,比之其他的族人要更加凄慘的多。
……
一周過去了,一直昏昏沉沉的司行風也終于再一次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眸。盡管身體依舊乏弱而無力,可他明亮的黑色瞳孔中倒映著無盡智慧的光輝。
很顯然,這一次醒過來的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對于這個世界,他雖然依舊保持著好奇,但卻不再如以往一樣懵懂迷惘。
而對于一些困擾自身許久的事情,他也多了一些明悟和了然,他終于找到了一直以來殘缺的那一部分關于自己的記憶。
盡管在記憶中,司行風不曾看到父母的面容,盡管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但司行風終于可以確定,自己可并非是什么怪胎,也并非是被人所刻意遺棄!
他只是個普通人,可不普通的是,在出生后的不久,他就遭遇了一場特別的時空亂流,然后就此被裹挾到了一片七彩斑斕的空間,也就是他一直不斷夢到的地方。
在那里,他很莫名的如同一個局外人,走馬觀花一般地見證了數千年人類文明的碎片發(fā)展史記。
也正是因此,他的腦域先天就因這詭異的一切,而受到極大程度的開發(fā)早早形成,讓尚且只是一個嬰兒的他便提前擁有了成熟的個人意識和思維,
無數的記憶碎片對司行風的身體負荷似乎特別大,當他于昏迷中再度清醒的時候,他不僅告別了那個斑斕的夢中世界,也沒有回到自己出生后便一直居住的溫馨嬰兒床,反而是被神秘的時空亂流給裹挾著帶到了這片無垠的荒野之中……
“難以想象!”司行風喃喃自語道?!霸瓉砟切┤疾皇菈簦@詭異的時空亂流竟然讓我的腦海中刻印下了一整段漫長的人類文明史,難怪我腦海中會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清醒過來的司行風,連忙在自己的腦海中尋找起關于這段文明最后的記憶。當無數記憶碎片被捋順好之后,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自己現在究竟是生存在這段文明之前,又或者是這段文明之后!
哪怕不是小說中常常提及的正常穿越,可司行風明白,自己確實經歷了時空穿梭!可這段時間以來,他親眼見到的一切,雖然同他腦海中記憶的人類文明滿是相通之處,可卻又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億萬年前,人類尚未觸及到的空白歷史時期。
……
然而出乎司行風意料的是,關乎這段人類文明最后的記憶,竟是如此平靜而突兀的一段新聞播報。
“公元2222年九月,多國科學家聯合確認宣布,自宇宙深處,無盡光年之外的一處無比巨大的黑洞之中,驟然爆發(fā)出一束能量巨大的超強射線。它正以超越光速不知多少倍的速度,將一場人類科技難以理解的時空風暴席卷向全宇宙。而經過科學家們縝密的估算,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即將在五分鐘后遭遇這場風暴,只不過很遺憾的是,他們也尚不清楚這場風暴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后果?!?p> “或許一切將一如如常,或許時空將會因此發(fā)生錯亂甚至逆轉,又或者等待我們的將是真正的末日!總而言之,如果這注定是我們人類最后的時光,希望你們還有時間同最愛的人說上一句話……讓我們留給這個世界最后的印記,可以是無盡的愛與希望!”
無數電視臺,無數媒體最后留下的都只是這樣一則奇怪的新聞文案,以及那位聯合國新聞署官員斷斷續(xù)續(xù)哽咽著說完的話,而司行風腦海中關乎這段文明的記憶,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所以我所擁有的,就是人類從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2222年的文明碎片記憶嗎?”司行風似乎找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隨后他那稚嫩的童顏上泛起了一絲微笑,“感謝愛與希望,我們人類的文明雖然發(fā)生了巨變,但應該還在延續(xù)!”
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推斷,得益于腦海中的一切紛亂記憶在這次昏迷之后徹底得到了梳理,司行風知道了自己的野人乳母熊蘭手中的那根槍管究竟來自于什么武器,并推導出了自己大致所在的時間節(jié)點。
那根七八十公分長的槍管赫然是來自大口徑高精度反器材武器中的佼佼者,生產于2203年的“惡魔之眼”狙擊炮!
而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如今依舊在曾經的星球之上,甚至自己所生存的年代也絕對在那場時空風暴之后!
然而盡管如此,司行風還是敏銳的發(fā)覺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當年的那場時空風暴似乎不僅僅使得人類文明出現了斷層,甚至讓人類進化以及科技發(fā)展的方向也徹底發(fā)生了改變。
也不知道現在已經是那場風暴過后的多少年了,一部分人類竟然出現了莫名的返祖以及變異,并擁有了十分強大的體魄,還有些人則是擁有著經由機械改造過的恐怖軀體,這與他所知道的22世紀的人類孱弱的體魄截然不同。
而漂浮在空中的神秘鋼鐵巨城,以及華麗精美的浮空機械,甚至是像蛇一樣非人的變異,這些都同烙印在司行風頭腦中的不完整人類文明記憶出入巨大。
等等,蛇一樣的變異?
“嘶嘶……”肖聰的突然出現,著實是嚇了剛剛清醒過來的司行風一跳!
“這是什么,實在太丑了吧!”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過去了,司行風強自控制住自己,終于還是哇哇大哭起來,他的本能告訴自己,這個好似蛇精一樣的家伙可不像什么好東西!
所以盡管屈辱,司行風還是希望自己表現的像一個正常的,只有三個月大的孩子,免得被人當作怪胎拿去做切片研究。
畢竟,他很清楚,不可能誰都會像熊蘭一樣,對自己的種種反常之處都習以為常,甚至敬若神明。
“大哥,這小金豆子醒了!哎呦喂,小家伙長得虎頭虎腦的,我還挺喜歡?!毙ぢ斠仓雷约喝缃襁@副尊容確實有些嚇人,眼見自己把這孩子嚇到了,這個陰冷的男人,竟是前所未有的顯得有些慌亂。
李茍代聞言也是一愣,這么多年,他還真的是從未見過他這位兄弟這番樣子,“老二,要是真喜歡的話,這個小豆子你就留下,把他養(yǎng)起來。咱們弟兄整天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日后能有個人給我們養(yǎng)老送終也是好的?!?p> 肖聰顯然也是糾結了一番,巨京城內很多人都知道他“毒蛇”肖聰狡詐毒辣、奸計百出,但卻少有人知道,其實無論是他還是李茍代,其實原本都是巨京城最底層的苦命之人。
只是有些時候,食不果腹、窮困潦倒真的會把原本可以良善的人硬生生逼成一個惡魔。生活在巨京城下城區(qū)貧苦窟中的人,太多時候只能做關于生存和死亡的思考,道德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
所以無論是李茍代還是肖聰,他們的壞,都是真的壞!只不過很悲哀的是,如果想要生存,他們別無選擇,他們只能選擇以暴制暴,通過吸取更為弱小的人的血肉來換取自己的茍活。
而更悲哀的,其實是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在曾經的歷史長河中,有一位偉人曾出現過,他將如他們一般的人全部團結了起來,最終不僅改變了一個時代,同時他指引的光明道路,也給了后人另一種活法。
顯然,那場充斥整個宇宙的時空風暴帶來的,其實不僅僅是科技的斷層、文明的失落,還有的是秩序的重塑以及一整個時代的悲哀。
李茍代的姐姐是被他的父母親手賣給“煙柳”組織的,他們所為的也不過就是讓重病的李茍代能吃到特效藥活下來,盡管這代價是他們的女兒終將淪落為權貴玩物,注定她這一生都會生不如死……
而肖聰的弟弟,那個尚不足月的孩子,則是被他那餓瘋了的父親給親手給剁成了肉餡……顯然,肖聰并不是突然良心發(fā)現,只是偶然間看到了司行風,突然讓他聯想到了自己那個可憐的弟弟,那個被他們一家人做成了包子的弟弟。
“那就留著他吧,那個女野人也先留一段,等這孩子斷奶了,再把她賣到角斗場去,沒想到這批荒野流民中還出了一個罕見的蠻荒女武士!?!毙ぢ攺目诖刑统鲆种扑巹┙o自己注射了下去,只見他那詭異的面容竟是肉眼可見的變成了一個普通且文弱的青年男子的樣貌,隨后,他那青綠色的蛇尾也緩緩化作了正常的人類雙腿……
“嗯,也好!”李茍代又瞟了司行風一眼,在看到他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后,他竟不由得想起了滿鈕說的話?!安贿^,老二,這孩子不會記仇吧,若是等他長大了報復我們怎么辦?”
“哈哈哈,大哥,你也太拿滿鈕的話當回事了。要說先前的那些流民少年,咱們確實處理的時候有些欠考慮了,可這屁大點的孩子懂個什么?!?p> 肖聰奸笑了一聲,“況且便是有滔天的際遇,也不是那些卑賤愚蠢的荒野流民輕易承受得起的。大哥,你還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要是實在擔心被人報復的話,咱回頭去跟上面說說,大不了咱們就離開這巨京,去其它的浮空城討生活!”
“媽了個巴子,我確實是被蠻妞那老小子給唬住了,這孫子忒不是東西,說的話忒嚇人!”李茍代盯了司行風一會兒,也是訕訕一笑,自覺自己真是膽子越來越小了。“說起來,天靈城陷落的事情真相,即便他是銀閃電家族的人,也不見得就真的那么清楚呢,倒是我,還真被他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