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個臉皮厚的。
涂邑挑眉。
“邑哥哥,今天李爺爺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小離去看看就知道了,李爺爺特地囑咐我轉(zhuǎn)告你今天的菜保管你吃兩大碗?!?p> 看著走在前頭蹦蹦跳跳的小豆丁,涂邑眼中滿滿的寵溺。
“真的嗎?那我們快去吃飯吧!”
桃離歡呼一聲,拉起涂邑的手加快了步伐。
眨眼間便沒了他倆的人影,對著空蕩的走道,段容不禁瞪大了雙眼,這小女孩看著也就五六歲的模樣,怎的走得如此之快?肯定是因為那男子會武功,帶著她一塊走的,對,肯定是這樣的。
段容肯定的點點頭。
“還好只有一條路,不然就得餓肚子了?!?p> 段容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著往前走去。
……
但走著走著,出現(xiàn)了一條分岔路,看著眼前的分岔口,他又不禁犯起了愁。
該走哪條道呢?
“誒?你果然在這,找你半天呢,快來快來。”
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出現(xiàn),段容還來不及看清楚來人是誰便被拖走了。
……
好吧,這回他確定了,這小女孩確實是深藏不露的輕功高手。
坐定后,段容看著自己眼前的清粥小菜,再抬眼看看桃離手里啃著的雞腿,傻眼,心里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yù)感:
“這是……?”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你才剛醒,不宜吃油膩辛辣之物。”
涂邑?zé)o奈地幫桃離擦干凈嘴角的油,眼都沒抬的說了一句。
“咕嚕嚕……”
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摸了摸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段容憋屈的撇撇嘴,端起碗,泄憤似的將碗里的粥一飲而盡。
突然覺察出空氣的安靜,段容放下碗,沒好氣的問道:“干嘛?沒見過人喝粥嗎?”
“不燙嗎?”
桃離看了眼他旁側(cè)裝著粥,不斷冒著熱氣的盅,再瞅了眼他剛剛喝完粥的碗,震驚的問了一句。
“……沒感覺”
段容搖搖頭,看著冒著熱氣的粥,陷入疑惑。
“邑哥哥,你喚香草放太多了。他都沒有痛覺了?!?p> 桃離轉(zhuǎn)頭略帶不滿的看著涂邑。
……
涂邑不悅的抿嘴,這小家伙居然為了剛認(rèn)識半天不到的人對他生氣?他這心里可真是,嘖,應(yīng)該再多放點黃連在藥里。
“喚香草是什么東西?”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喚香草這個詞了,而且好像這個草是用在他身上了?
“噢就是聽話草,可以讓聞到這個味道的人類乖乖聽話。但是聞多了就容易被麻痹痛覺神經(jīng),再嚴(yán)重點還會……嗯……啥來著,會……噢!半身癱瘓,不過是暫時的噢。”
“邑哥哥我說的對不對?”
“嗯,小離真棒?!?p> “嘿嘿~”
……
怪不得他今天醒過來會覺得對他放松,還那么乖巧呢!
段容心中熊熊的烈火,在對上涂邑那雙平淡的眼后頓時都熄了。
人在屋檐下,人在屋檐下,人在屋檐下。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后,段容擠出一絲微笑看著桃離,“那你說的這個暫時,是多久呢?”
“唔,大概就十年吧。如果體質(zhì)好的話,就七年。當(dāng)然如果每日服用臭臭草,就只要一年就好啦,是不是很短呀?!?p> ……
這也叫短嗎?。。。?p> 段容在內(nèi)心咆哮著,若不是桃離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再加上她因為知道答案而變得亮晶晶的眼睛,他真的會懷疑她是在故意耍他。
“是……是吧。”
看著她純凈的眼睛,他不禁心虛的移開了眼,勉強(qiáng)贊同了她的話。
“誒?難道不是嗎?”
桃離見他面色有異,轉(zhuǎn)頭望向涂邑。
“小離,對于我們來說,十年是非常久的?!?p> 涂邑?fù)崃藫犷~頭,這得好好說了。
“是嗎?”
“對的,對于你來說,可能就只是一眨眼就過了,但對于我們來說,十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可能有些人長大了,有些人死去了,有些人變老了?!?p> 涂邑摸了摸桃離的腦袋,語氣溫和:
“十年,也夠我們黑色的頭發(fā)變成白色的了?!?p> “原來是這樣啊。”
桃離沉默了一瞬,抬頭望著涂邑,“你也會變成這樣嗎?”
涂邑點點頭,“這是自然規(guī)律。”
桃離垂下腦袋,心情低落起來。
“她……”是妖怪嗎?
段容后面的話在涂邑冰涼的眼神下咽了回去。
好吧,他不該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說話破壞氣氛。
段容端起碗看著桌上的大魚大肉,一口接著一口的嚼著嘴里青菜,味如嚼蠟。
他好想吃肉。
“那邑哥哥你還有多少個十年呀?!?p> “呵呵~這個啊,如果好的話,還有好幾個呢。”
涂邑挑眉,夾了塊魚肉挑完刺放進(jìn)她碗里,“快吃飯,乖乖吃飯才能快點長高噢?!?p> “我現(xiàn)在也不矮呀!”
“是嗎?”
涂邑看了眼她桌子底下晃悠的腿,桃離一僵,仍舊嘴硬道:“當(dāng)然啦!我我我……我只是沒有找到長高的竅門而已!”
“好好好,快吃,乖?!?p> ……敷衍!
桃離氣鼓鼓的嚼著嘴里的肉,不一會兒,雙眼慢慢彎了起來,真好吃。
“那個……”
段容咽了口口水,“我能吃一口嗎?”
“可以?!?p> 涂邑看他驟然放出光亮的眼,微挑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段容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思考他那個笑容代表著什么意思了,夾了一個蹄髈大塊朵頤。
……
飯后,夜慢慢深了,段容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看著漆黑的天空,惆悵慢慢涌現(xiàn)。
他是誰?是哪里人?為什么會被人追殺?他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一切的一切他都想搞清楚。
但接下來的時間里,卻容不得他去傷春悲秋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肚子一陣陣疼痛襲來。
面上一僵,他連忙起身跑去茅廁。
來來回回的不知跑了多少趟茅廁后,段容突然想起飯桌上涂邑的那抹笑意,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該死的涂邑……他肯定是故意的!哎喲喲,又來了又來了?!?p> “茅廁茅廁……”
……
涂邑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樹梢上,看他狼狽沖去廁所的模樣,愉悅的勾起了唇,今晚這夜色,可真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