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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寞

第六章 落地功名終有嘆 盼君回心未為晚

紅顏寞 錢塘聞堰 17931 2020-04-13 12:09:53

  數(shù)月之間,柳思思一直在家養(yǎng)傷從未出過門,而懿軒卻仍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中,一邊為了燕南天讓他娶曹靖秋之事犯愁,一邊又擔心思思的身體狀況甚是自責,梓夢見到此番情景,心里也不是一番滋味。

  梓夢端著飯菜,站在懿軒面前,見他手捧書籍卻心不在焉:“燕少,你放心,這些日子我一直有打探柳小姐的身體狀況,柳府的下人說,柳老爺請來了最好的大夫,聽說昨天柳小姐已經(jīng)可以下床了?!?p>  “都怪我,是我害了她?!避曹幹貜椭@句話。

  “燕少,你不怪我嗎?自從柳小姐摔下馬背,你整日眉頭緊鎖,這幾個月都沒見過你的笑容,也沒主動和我說過話,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是我的責任,不怪你!我已經(jīng)決定用我的余生好好照顧思思,這里不需要你,你先下去吧!”懿軒揮揮手,示意梓夢離開。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既不用娶曹靖秋,又可以美夢成真,抱的美人歸。你還愿不愿意同我說話?”望著懿軒茶飯不思的模樣,梓夢轉(zhuǎn)身心顫顫地問道。

  “什么辦法?只要能讓我和思思在一起再困難我也愿意去做?!蓖蝗?,懿軒眼眸一亮,回過神來,放下手中書籍。

  聽完,梓夢的心像被刀子劃過,她穩(wěn)穩(wěn)地放下手中的飯菜,轉(zhuǎn)動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強忍住淚花,仰著頭說道:“我聽說燕城有個習俗,金榜題名之日也是燕城雙喜臨門之時,燕城已經(jīng)連續(xù)摘得狀元三連冠。今年的狀元也許會花落燕、林、莊三家,現(xiàn)在你高中的呼聲是眾學子中最高的,如真能考取狀元,不僅功成名就,還一舉摘得燕城第一美女柳思思這朵世間極品金花,那才是雙贏啊!”

  懿軒雖然覺得此為妙計,卻又擔心父親一定會遵循母親臨終遺言:“但母親的遺愿又該如何是好呢?”

  “如你果真考取了功名,乃天子門生,燕家先祖代代精忠報國,由皇帝下詔誰敢違抗?”梓夢的一番話點醒了猶豫不決的懿軒。

  懿軒點點頭認可了梓夢的說法:“是啊,家父為官幾十載,一直深明大義,如我高中,這燕城的習俗他是斷然不會違抗的?!?p>  懿軒滿血復活,像極了換了一個人似的,精神抖擻,即刻稟明父親三個月后就上京趕考。燕南天以為兒子想通了,十分欣喜,立刻安排動身之事。

  而看到懿軒從未如此認真對待某件事情,此刻卻心懷決心和毅力,梓夢手托腮坐在門檻上,望著奮發(fā)讀書的懿軒,自問這么幫助他是否真的能若無其事。

  如今才子們等著上京趕考,奪取功名。而才女們卻等著嫁人,拼命地學習如何賢惠淑德。

  “你很想去見見她,是吧?”梓夢一手把書桌上的毛筆扔向剛好望著窗外的發(fā)呆的懿軒。

  懿軒回過神來,辯駁道:“什么呀!我正在思考如何解題,哪有想那么多!”

  “臉上都寫著呢!還說沒有,考上狀元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娶她回來了嘛!我真后悔給你出得那個餿主意”,梓夢生氣地故意撞翻了墨汁,嘟著嘴跑了出去。

  “是啊……是啊……女人真麻煩。”懿軒還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繼續(xù)發(fā)呆。

  晚膳后,梓夢端著茶水走進書房,正在苦讀的懿軒一見到梓夢,立刻放下手中的筆,開心得飛奔到她面前。

  “聽說明日尚文兄約一眾才子佳人相聚,想必能見到柳小姐,不知她的傷勢如何?”懿軒興高采烈的說道,順勢還替梓夢高興起來,“對了,難得的機會,梓夢,你去嗎?說不定能見到林公子哦。”

  梓夢一聽到懿軒拿林尚文消遣她,十分氣憤:“關(guān)我什么事,我不去,月底就要上京城了,心里還一直想著那位柳小姐,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整個燕城的才子都瘋了,都想著考狀元娶柳思思?”

  懿軒急忙用手捂住梓夢的嘴,輕聲說道:“噓……輕點,要是被父親大人聽到,明日你我休想出府?!?p>  梓夢使勁地掰開懿軒的手:“我不去,你自個兒去談情說愛,還拉個墊背的,壞透了?!?p>  “不行,你一定得去,萬事有個照應。你今晚不用陪讀了,早點休息去吧,明日一早,我們一起出去。”說著,半推半就將梓夢推出書房。

  “思思,你身體如何?要是走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p>  第二天,一路上懿軒噓寒問暖,恨不得把思思捧在手心。

  陽光明媚,甚是出游的好時節(jié),只見燕湖打破了往日的寧靜,這片樂土成為了各位才子佳人的賞玩之地。

  “月底就要上京趕考,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能聽到小姐你的鼓勵。”

  思思聽了高興極了:“要聽鼓勵的話,還不簡單,但我說完后,你要陪我一起去放風箏?!?p>  “嗯。那是一定。能有幸陪伴在柳小姐身邊,乃在下的榮幸?!?p>  梓夢望著思思和懿軒離去的背影,默默走到河邊吹風,此時林尚文正好見到這一幕,走到身邊故意問道:“吃醋了?”

  “林公子,別開玩笑了,人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時候輪到我吃醋呢?”梓夢雙手扯著裙帶辯解道,正想轉(zhuǎn)身逃避。

  林尚文輕輕伸手攔住了梓夢:“你真的成全他們?那你豈不是很痛苦?”

  “你……你怎么知道的?”說完,梓夢尷尬的低下了頭。

  “瞧,左臉寫著成全,右臉寫著痛苦,都寫臉上了,能不讓人看見嗎?”林尚文故意開玩笑說道。

  梓夢使勁得揉著臉蛋,擔心著問道:“真的嗎?我臉上有寫著什么嗎?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尚文輕輕抓住梓夢的手,小心翼翼的說道:“別揉了,再揉只能說明你真的很在乎燕懿軒,只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p>  “說不在乎,連我自己都騙不了自己,我想我更騙不了你吧?他是我失憶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收留我在燕府,是他答應我,在沒有想起我是誰之前他會好好照顧我,這樣的一個人怎叫我不在乎呢?”梓夢望著尚文的眼睛呆了一會,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向他傾述自己的心聲,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差點跌入湖畔,說時遲那時快,尚文一把摟住梓夢的纖纖細腰。

  尚文見到梓夢嚇得花容失色,急著問道:“梓夢,別怕,有我在?!闭f完梓夢望著尚文,仿佛此刻眼前救她的這個男人竟然能看透她的心。

  尚文輕輕扶起梓夢,安慰她說道:“如果你認為他就是你一直在等的那個人,希望你不要放棄。相信我,他絕非池中之物,可以給你帶來幸福。”

  梓夢使勁搖搖頭,說道:“真是他,不來也成;不是他,來了也沒用。不是就是不是,再等下去還是一場空。”

  “梓夢,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幫到你。但請你記住,我們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為紅顏兩肋插刀,在所不辭?!?p>  梓夢會心一笑,說道:“林公子,謝謝你。你和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林尚文不一樣了?!?p>  “是嗎?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你就要像我一樣,用快樂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痛苦?!绷稚形耐蝗徽J真的說道。

  梓夢驚訝的看著他,搖搖頭說道:“林公子,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來,我教你,讓燕少也體會一把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闭f完拉起梓夢的手,沿著湖畔跑去。

  “林公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俊辫鲏粢贿吀?,一邊大聲喊道。

  “噓,先別出聲,等下就知道了。”尚文回頭笑著望著梓夢說道。

  此刻的兩人暫時拋掉所有煩心的事情,梓夢不知道尚文會給她什么驚喜,也不知道這個驚喜是否與懿軒有關(guān)。這種感覺似曾相似,尚文緊緊牽著梓夢的手,彼此的兩人從未有過這般輕松自在的時刻。

  “梓夢,我研讀了家中的藏書,請教過家父,龍涎玉出自西域極寒之地,十分罕見,當?shù)厝艘话憔窦氉林笞鰹樨暺愤M貢皇族?!绷稚形耐鲏?,突然想起她的身世一事。

  “按公子所說,我是誰的可能性大?”梓夢疑惑著。

  “若你是制作玉器的后人,那定要從西域查起,就應該去玉石的產(chǎn)地。若你是皇族貴人,那定要從京城查起,就應該去皇宮一探究竟?!绷稚形慕忉尩馈?p>  “西域?皇宮?兩個地方都是遙不可及,怎么辦?”梓夢無奈的感嘆道。

  “別這么想,等我高中,既可以帶你馳騁大漠,又可以帶你覲見圣上,到時你就知道自己是誰了?!绷稚形墓膭钪?。

  “林公子,今天謝謝你,我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辫鲏酎c點頭,向尚文表達了最真誠的謝意。

  “難道燕公子從來就沒有帶你出來玩?”望著梓夢天真浪漫的笑容,尚文奇怪的問道。

  “大少爺心里只有柳小姐一人,即使想玩,他也只想和柳小姐一起去玩吧?”梓夢咬了咬嘴唇,佯裝著笑容。

  “別灰心,以后什么時候想出來玩,就來找我,我再帶你玩更好的?!鄙形呐呐蔫鲏舻募绨?。

  “嗯,謝謝!”梓夢點點頭,說道。

  “別客氣!”林尚文搖著扇子,笑呵呵的說道。

  兩人相視而笑,繼續(xù)沿著湖畔走去。

  “今日柳小姐一身露肩打扮,猶如仙女下凡,美極了?!毖嘬曹幉挥X稱贊道。

  “在燕公子心里,我與梓夢相比,誰更美?”柳思思試探道。

  “梓夢怎可與思思相提并論,思思小姐可是公認的燕城第一美女?!避曹幓貞馈?p>  “既然如此,不如燕公子作詩一首,送給小女子如何?”柳思思一甩頭發(fā),害羞的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透過薄紗,懿軒看到思思背上隱約有一彎月牙的紅色胎記,便問道:“思思,你背上有一彎月牙,我就以此為題,可好?”

  柳思思點頭答應。

  “燕城古鎮(zhèn)云中繞,問客尋湖路遙遙。涼風四起催鴻雁,秋水孤云松間照。坐望夕陽無限好,娥眉小探柳上梢?!?p>  “好詩,好詩……燕公子才華橫溢,小女子敬佩敬佩。”思思連忙贊美道。

  “不如小姐為此詩取個名,小生好把它作為臨別之際的禮物贈與小姐?”懿軒見思思如此歡喜,說道。

  “那就取名為……”柳思思正要為詩取名,卻看到對面一幕,收起了原有的笑容,傻傻站在原地不動。

  懿軒順著思思的目光望去,正看到遠處的梓夢和尚文邊說邊笑走過來。于是兩人走到他們面前問道:“梓夢,你們在說什么呀?聊得這么投緣。”

  梓夢看到懿軒,很自然的拉著他的手說道:“燕少,你知道嗎,剛才林公子帶我飛上天,雖然好高,但有林公子陪著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p>  懿軒望著梓夢所指的大風箏,轉(zhuǎn)身拿出手中那支破碎的風箏,問道:“原來剛才是你們倆駕駛著那龐然怪物從天劃過把柳小姐的風箏扯斷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胡鬧?還不快向柳小姐賠禮道歉!”

  “思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風箏?!绷稚形穆牭杰曹庁焼栬鲏簦⒖套叩剿妓济媲暗狼?。

  “你是故意的嗎?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竟然聯(lián)合這種女人故意惹怒我,別以為你這么做,我就會回心轉(zhuǎn)意。燕公子才高八斗,誰是最后的狀元還說不定呢?”思思使勁一把,推開了正在道歉的林尚文,轉(zhuǎn)身對梓夢責問道,“燕梓夢你聽好了,你眼前的這兩個男人,我一個都不準你碰,你要是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聽清楚了嗎?”

  梓夢望著思思步步緊逼的眼神,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身后的懿軒一把扶住她,才回神過來。懿軒卻繼續(xù)在她耳邊勸說道:“梓夢,柳小姐剛剛只是氣話,只要你向她道歉,她一切都不會計較的?!?p>  “我說錯了什么?做錯了什么?我為什么要向她道歉,就因為她是小姐我是下人嗎?燕懿軒,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梓夢反問道。

  懿軒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重了,于是緩過語氣說道:“梓夢,在我心中你早已不是燕府的家丁,而是能共患難的知己朋友。但你今天怎么能和林公子單獨一起飛上天,那多危險???萬一不小心掉下來,你不怕我擔心你嗎?”

  “你也知道危險,和柳小姐甜甜蜜蜜的時候,你會想到我嗎?既然你放心丟下我一個人,就沒什么好擔心的。燕懿軒!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真的好自私,一下子把我推給林尚文,一下子又阻止我和他單獨相處。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管我和誰在一起?我今天就是想和林公子一起玩,玩夠了再回去。”說著,梓夢牽起林尚文的手,兩人一起瀟灑地離開了。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思思氣得直跺腳,罵道:“好你個林尚文,你竟敢這么對我,你就別后悔?!?p>  “柳小姐,請息怒!”懿軒見了心疼,忙著在旁邊安慰她。

  “現(xiàn)在沒人了,可以放手了嗎?”林尚文舉起梓夢緊緊握著他的右手,微微一搖問道,“你剛才看到燕大少爺著急的樣子了嗎?”

  梓夢感覺很不好意思,立刻松開手,但聽到他的話,故意問道:“那你也應該看到,我把你從柳小姐身邊帶走,她當時快氣炸了耶,她的臉上分明寫著妒忌兩個字,我想她一定恨死我了?!?p>  尚文聽得出梓夢是故意說這些話,想把自己偽裝起來,于是一本正經(jīng)問道:“照目前這個情景看來,我們的做法有效果了哦。那你還繼續(xù)玩下去嗎?如果你覺得這樣你會快樂一點,我奉陪到底。”

  “謝謝你!”梓夢輕輕的在尚文耳邊說了一聲感謝的話。

  “謝我什么,與其說我?guī)湍?,還不如說我在幫我自己?!绷稚形目嘈Φ馈?p>  “我明白,但感情始終不能勉強,在燕少心中能娶到思思是他人生最高的追求,而在柳小姐眼里,燕少是助她登上狀元夫人的最佳人選,那時她可是燕城第一夫人,而我答應她做一個月的陪嫁丫頭之后就離開燕城。既然如此我們?yōu)槭裁床荒艹扇麄儌z呢?”

  “思思竟然和你定下如此荒謬的約定?你覺得這么做真的是最好的嗎?”林尚文反問道。

  梓夢停頓了一會,然后很有自信的回答道:“起碼我不會看到燕少傷心的樣子,他會很開心的過著他想要的生活。我說我能放下對懿軒的感情,那你可不可以也放下對思思的感情呢?”

  “我不知道,讓我忍痛割愛,這不是我的處事風格,除非有其他的理由?!?p>  “還要其他理由嗎?”梓夢小心翼翼提出了大膽的假設(shè),試問道,“如果是我求你呢,如果你能成全他們倆,思思不能給你的,我替她彌補你?!?p>  林尚文驚訝道:“梓夢,你……”

  梓夢知道尚文一定會感到意外,還是想極力游說他:“我知道,我沒有思思那么有修養(yǎng),也不是家財萬貫的大家閨秀,但在感情上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都不想看到自己所愛的人痛苦,是嗎?”

  尚文不解道:“你只知道燕懿軒娶思思是他人生的追求,那你怎么不替我想想,也許我今生的追求也和他一樣呢?你就忍心看到用我的幸福去換取燕懿軒的幸福,這樣做會不會太自私了?”

  “我很確定,我和懿軒有緣無份,我是個不記得曾經(jīng)的人,他騙你說我來燕城的目的是為了尋找我愛的人,是嗎?”梓夢認真的望著尚文,說道,“我知道,當懿軒把我推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當時林公子你沒有拒絕,我很感激你陪我演這場戲。你的痛,我明白,但為了我們愛的人,放手一次好嗎?”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答應你,讓我考慮一下。”林尚文望著眼前這個一心想成全別人的女子,心里酸酸的,不由想道,“我真的要為了成全他們放棄吞并林柳兩家的機會嗎?這讓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這個梓夢,傻女人,為了成全懿軒和思思,放棄自己和我做交換,難道我也要像她一樣嗎?還是我已經(jīng)開始對這個傻女人動了心?那天在馬場對思思說的氣話,有多少是我的真心話?”

  兩人分開后,各自回家,一路上,各有所思,這份感情正開始萌芽,只不過當局者迷的他們?nèi)圆恢廊绾蚊鎸Α?p>  翌日,林尚文去藝樓找柳思思,原本想向她致歉,最后一次表明心意,解釋之前他們在湖畔邊發(fā)生的事。

  “思思,原來你真的在這里,我以為你不開心會躲在府內(nèi)不出來?!绷稚形墓室舛褐妓颊f道。

  “笑話,何來不開心之說,本小姐才不會為了一些無聊事和人破壞心情。藝樓乃私人場所,不歡迎林公子入內(nèi),請回吧?!闭f完,思思轉(zhuǎn)身想走。

  尚文一把拉住思思,放下身段,輕聲說道:“聽我解釋,若是湖畔之事惹怒你,我可以道歉。”

  思思聽得尚文一席話,心中便是怒火沖沖,瞪大了眼睛責問道:“你要向我道歉,我沒聽錯吧?要道歉也應該讓燕梓夢來,哭著跪著求我原諒她啊,你這么護著她,真的喜歡上她了?”

  聽得思思如此誤會梓夢,尚文連忙解釋道:“你別這么說梓夢,她是無辜的,她為了成全你和懿軒,已經(jīng)做出了讓步?!?p>  思思越聽越氣,回應道:“讓步,這是什么意思,我和燕懿軒在一起難不成還讓她來成全,那豈不是辜負了我燕城第一美女的稱號?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想得到燕懿軒的心,先得看我答不答應?”

  林尚文不明白兩個女人為什么都選擇燕懿軒,問道:“燕懿軒究竟有什么好的,他能給你的我也能,你又何必這么執(zhí)著呢?其實梓夢她真的沒那個意思,你怎么可以這么無理取鬧,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柳思思,那么善解人意,那么與世無爭?!?p>  “你應該問問你自己,自從詩酒會一別,對梓夢早已魂牽夢縈,我只是稍微提點了一下,你卻沖著我發(fā)脾氣。你說啊,你以前敢這么和我說話嗎?不要再裝了,承認吧,你已經(jīng)愛上她了?!绷妓細夂艉舻牡芍稚形?,大喊道。

  林尚文覺得柳思思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也提高了嗓門:“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心知肚明,一直以來我的眼里和心里就只裝著你一個人,但你如今卻這般蠻不講理,太讓我失望了。”

  柳思思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說出如此重的話,一邊哭著,一邊使勁推著他往外走,說道:“以前的你,我了如指掌,可現(xiàn)在的你,我卻一無所知。讓我相信你,除非燕梓夢消失……”

  林尚文抓住柳思思的雙手,狠狠的瞪著她的眼睛,說道:“柳思思,你太過分了,不要以為我們兩家是世交,你就可以如此口不擇言,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子?!?p>  此刻的柳思思早已哭紅了雙眼,聽著眼前這個昔日的好朋友的話語,做出了一個決定,說道:“林尚文,你給我聽好了。我柳思思此刻開始不再與你林尚文是朋友,他日相見必是死敵?!?p>  林尚文點點頭,說道:“好,有你這句話,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柳思思,你有種?!?p>  柳思思狠狠的再補了一句,說道:“再見,不送!”

  兩人歇斯底里的對話,使得這股怒火久久徘徊在藝樓,林尚文轉(zhuǎn)身離去,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憤怒,面對思思,曾經(jīng)的他總是細聲慢語,更不用說大聲斥責。而這次他也覺得莫名其妙,也許是積壓了太多,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這次他選擇了前者。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偷偷爬上燕府的假山,眺望著遠方,鳥兒在花園里清唱,老管家已經(jīng)打掃完畢,燕府開始熱鬧起來。

  “軒兒,你昨晚去哪里了?為何整宿未歸?”燕南天一早在府門遇見懿軒匆匆從外面回來,便問道。

  懿軒一臉疲倦,點頭回答:“父親大人,昨夜有要事在身,未曾向您稟告,的確是我疏忽。”

  “既然如此,你先回房休息,稍后再說吧?!毖嗄咸鞊u搖手,示意他趕緊回去休息。

  懿軒與梓夢在長廊中碰面,甚是疲倦的懿軒低頭未語,匆匆擦肩而過。梓夢以為懿軒仍在生氣,手中端著的早點也不敢送到他的房間。

  那日一早,柳思思就被傳喚到府衙,燕城昨晚發(fā)生了一樁命案,是一名約莫二三十歲的男子,據(jù)說是來自京城,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正是柳家的琴棋書畫藝樓。凡事近期來過此地的人,一個個都被召來問話。

  堂上御史張大人嚴肅的問著話:“本府問你話,為何不答?”

  “大人,小女子想傳召一位證人,他可以證明昨晚……”柳思思吞吞吐吐說道。

  張大人繼續(xù)追問:“證明昨晚什么?”

  柳思思抬頭望了望身邊站在一起的林尚文和梓夢,頓時氣打一出來,鼓起勇氣說道:“證明昨晚我不在現(xiàn)場,而是和燕懿軒在一起?!?p>  張大人一拍驚堂木,立刻傳喚:“來人吶,傳燕懿軒上堂?!?p>  懿軒來到大堂,見到林尚文和梓夢也在,甚是驚訝。

  柳思思用眼神示意,讓懿軒救她。

  “稟大人,柳小姐說的……”燕懿軒記得上次柳思思也救過他,這次理應報恩,也許能還清這個人情債,他也心安理得,心里想道,“為了保護柳小姐,我只能這么做了。”

  梓夢望著懿軒,她多么希望懿軒接下來說的不是真的。

  張大人一拍驚堂木,大聲斥責道:“燕懿軒,如實稟報,若有半點虛假,你也逃脫不了牢獄之災?!?p>  燕懿軒雙手抱拳,彎腰一鞠躬:“稟大人,剛柳小姐說的都是事實,昨晚我未曾回府,而是整夜與柳小姐在一起?!?p>  張大人繼續(xù)問道:“你們在一起?有何憑證?”

  “這?”懿軒遲疑。

  懿軒遲疑了一陣,心想道:“若說出柳小姐的胎記,不就毀了她的清白。若不說,就救不了柳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懿軒轉(zhuǎn)身望了望梓夢,只見她眼眶泛淚,緊盯著對他搖頭,因為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望著柳思思急切的眼神,懿軒拼命一搏,大聲說道:“我有證據(jù),證明柳思思昨晚的確與我在一起。大人,柳思思的右肩上有一彎月牙形的紅色胎記,她告訴我,她從小就有此胎記,寓意潔白無暇,忠君一生?!?p>  此言一出,堂下鴉雀無聲。

  梓夢聽完甚感驚訝,想起早上他匆匆趕回燕府休息的畫面,想必那一晚確實和柳思思在一起了,失望的連連往后退了幾步。

  此時,一旁的林尚文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輕聲安慰道:“梓夢,先別急,看大人有何判決?”

  梓夢望了望林尚文,她不知道還可不可以相信燕懿軒。

  張大人命人帶柳思思去后堂檢查,證明確如燕懿軒所說,便說道:“昨晚燕城一男子命案,該男子先是被迷藥迷昏,身中數(shù)刀身亡,身上財物如數(shù)全在,發(fā)現(xiàn)死者腰間一塊上等好玉,也許能查明此人來歷,看來并不是一樁簡單的謀財害命案件。經(jīng)本府查明,與本案嫌疑人柳思思等人無關(guān),此案擇日再審。退堂!”

  堂下,唯有男子身上的遺物卻讓梓夢覺得分外熟悉,卻苦于一時記不得。

  柳思思聽到自己無罪釋放,頓時安下心來,站起來走至燕懿軒面前,故意扯著懿軒的袖子說道:“燕公子,幸虧剛才得你相救,若是換作別人,一定會落井下石?!?p>  一旁的梓夢和林尚文也走向燕懿軒,聽得思思剛才的話外之音,尚文說道:“思思,不要認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喜歡搬弄是非。我相信燕懿軒的為人,剛才堂上的證詞一定不是真的,只不過你當初救過燕懿軒一次,他只不過是報恩罷了?!?p>  柳思思一聽林尚文的話,不由怒火沖天,發(fā)問道:“林尚文,你是被梓夢迷了心智?還是在胡說八道?看不慣我和燕公子的交情竟然如此之深了吧,那以后由得你吃醋的事咧?!?p>  林尚文哈哈大笑,雙手合扇:“思思,你不覺得自從梓夢來到燕城,你燕城第一美女的地位早已搖搖欲墜了嗎?該反思的人應該是你,如果你能多一分理解和寬容,你就不會失去太多?!?p>  “失去有什么大不了,我失去的只不過是我不要的罷了,我爹跟我說過,我們錢莊的生意也是去了來,來了去,舊的破的不丟,新的好的怎么才能得到手呢?”柳思思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繼續(xù)反駁道。

  梓夢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去了?!?p>  林尚文和燕懿軒異口同聲的說道:“我送你!”

  梓夢看看燕懿軒,又望了望林尚文,搖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認得路。”

  望著梓夢的背影,燕懿軒無法平靜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開始在意梓夢的想法,但為了幫助思思,他讓自己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地步。

  燕懿軒回到燕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今晚的夜色特別美,只是缺少了欣賞它的人。懿軒在書房門口踱步,眼睛一直望著對面的廂房,里面燭光閃閃,卻不見梓夢的身影。

  “少爺,您怎么還不休息?”丫鬟小翠站在燕懿軒背后問道。

  嚇了一跳的燕懿軒,轉(zhuǎn)身責備道:“天熱,本少爺納涼不行嗎?”

  “哦,那少爺您繼續(xù)吧,時間不早了,小翠先退下?!毙〈洳挥X得天熱啊,只是睡眼朦朧,打了個哈欠,說完正要離開。

  “慢著,本少爺還有吩咐?!毖嘬曹帤夂艉舻恼f道,“你去……你去把梓夢叫來,本少爺每晚要喝的參湯,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端來?”

  “少爺,您糊涂了,參湯我已經(jīng)放在您桌上了,你沒看到嗎?”小翠又打了一個哈欠,示意要走了。

  “好你個梓夢,竟使喚起小翠來了,看我不收拾你?!毖嘬曹帪樾〈浯虮Р黄剑f道,“小翠,你不用聽梓夢的,她以后讓你做的,你統(tǒng)統(tǒng)不許做,來到燕府這么久,也學起偷懶了。快,你去把她叫過來,我得好好訓斥她一番不可?!?p>  “燕大少爺,您就放過他吧,您給他取了個女娃娃的名字,還真以為他是女人啊?他不過就是府里的一個小廝,男人哪有女人這么細心,每天記得煲湯送湯。再說梓夢他根本不在廂房。”睡眼朦朧的小翠不耐煩地說道。

  懿軒一聽這么晚梓夢還沒回房,轉(zhuǎn)瞬又關(guān)心起來,問道:“沒回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帶人在府內(nèi)府外尋過了嗎?”

  “少爺,今兒您這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大怒,一下子擔心,叫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捉摸不透啊!”小翠摸了摸腦袋,不解的問道。

  “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梓夢,我自個兒去找?!避曹幩λκ质疽庑〈渫讼?。

  “哦!”小翠答應道,就離開了。

  懿軒走進書房,揭開桌上的參湯,嘗了一口,是梓夢的手藝,試了試手溫,還挺熱的,相信梓夢就在府內(nèi),于是他飛奔出去。

  “龍涎玉啊,龍涎玉,你能告訴我,我究竟該怎么辦?”梓夢懷里抱著龍涎玉,一個人獨自坐在假山上,自言自語,“梓夢,你不是很偉大嗎?不是一心想成全懿軒和思思嗎?為什么還這么舍不得?放不下?他們都已經(jīng)……已經(jīng)那樣了,為什么你還抱著一線希望?”

  “梓夢……梓夢……你在哪?”遠處傳來懿軒的聲音,越來越近。

  梓夢抱著龍涎玉走下假山,正想偷偷溜走,被懿軒攔住,問道:“梓夢,這么晚了,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

  “欣賞月色啊,雖然沒人在意她,但我絕不辜負這片美景?!辫鲏舭炎约簩曹幍男囊獗茸髟律?,雖然懿軒不在意,但她付出的真心還怎么收得回來。

  “謝謝你,還給我煲湯,味道不錯?!避曹庉p輕問道,“心情不好?難道你還在為今天堂上的事生氣呢?”

  “燕少,你是不是太高傲了點,您覺得光榮的事,雖然我作為燕府的下人,但一點都不覺得。你和柳思思門當戶對,我恭喜你,再不用拿考狀元來當幌子。”梓夢說完,就準備離開。

  懿軒心急起來,希望梓夢能留下來聽他解釋,擋在她面前:“我沒有覺得那是件光榮的事,我只是報恩罷了,梓夢,聽我解釋……”

  “不需要!”梓夢斬釘截鐵的回答,內(nèi)心卻充滿矛盾,她需要懿軒給她一個解釋,解釋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誤會,但沖動蒙蔽了她,也阻止了懿軒想要解釋的機會。

  “那你與林尚文在一起的事,難道也不需要向我解釋一下嗎?”懿軒沖口而出,兩人四目相對,仿佛時間也停留在了那,舍不得走到下一秒。

  梓夢第一次感受到懿軒在乎她,她既欣喜又痛苦,冷冷笑道:“是,我們在一起了,這樣的結(jié)局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放心,再也不會有人跟你搶柳思思,我能搞定林尚文。是不是當初你利用我喜歡你這一點,拼命撮合我和林尚文在一起,就可以為你贏得思思的青睞?既然幫公子您這么一個大忙,是不是應該重金酬謝我呢?”

  懿軒越聽越來氣,上前緊緊抓著梓夢雙臂,說道:“胡鬧,梓夢,我從來都沒有讓你為了我犧牲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照顧你一輩子,但是我怕傷到你,因為我沒有那個資格?!?p>  “放開我!”梓夢掙扎著,脫口而出,“我一點都不在乎你,一點都不喜歡你,一點都不愛你,所以你以后做得任何事都與我無關(guān)?!?p>  “你在乎過我?你喜歡過我?你愛過我?”懿軒呆呆的望著梓夢,重復著這句話。

  “現(xiàn)在不在乎、不喜歡、不愛了,行嗎?”梓夢掙脫了,狠狠撂下一句話離開了。

  懿軒靜靜的坐在石凳上,望著那輪明月,自言自語道:“梓夢,你的心意我了解,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我一定不會放棄,但思思是無辜的,我不可以再傷害她。而現(xiàn)在,我只能祝福你和尚文,希望你能明白?!?p>  燕懿軒,為什么你是這樣一個重感情的人,我不要你感謝我,因為我為你做的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了解你,你寧愿自己一個人承受,也不想同時傷害和辜負兩個女人。但你以為放我自由,這是對我最好的選擇嗎?其實你錯了,為了你,我也會用另一種方式繼續(xù)守護著你。

  一周后,在望江酒樓,一男子靜靜的望著江面上的美景,許久,一言不發(fā)。

  “林公子,你早就到了?”身后忽然傳來女子嬌柔的聲音。

  林尚文回神過來,抬頭望著她,勉強笑道:“今日你約我出來,何事?”

  “對了,你還記得公堂上張大人手里的那塊玉嗎?”梓夢問道。

  “記得,怎么了?”尚文反問道。

  “若照你多年的經(jīng)驗,此玉如何?”梓夢繼續(xù)問道。

  “我有觀察到那塊玉佩,玉質(zhì)上等,精雕細琢,并非民間一般作坊,相信他也是朝廷中人?!鄙形暮芸隙ǖ幕卮鸬馈?p>  “我好像在哪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辫鲏綦p手捧著腦袋,表情很痛苦。

  “梓夢,別勉強自己。”林尚文抓著梓夢的雙手,讓她輕輕放下,安慰道,“等科舉之后,我陪你一起去找?!?p>  梓夢點點頭說道:“還有聽說前些天你和柳小姐鬧翻了,是因為燕少和我嗎?”

  尚文雙手扶著梓夢的雙肩,說道:“梓夢你無需自責,我與她的恩怨自小就存在,怎能冤枉到你。哼,是她自己沒眼光,也罷,若他日我真的中了狀元,一定讓她哭著跪著求我娶她?!?p>  梓夢見到尚文還會開玩笑,知道他沒事了,說道:“林公子,這又何必呢?”

  “梓夢,不用勸我了,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梓夢吞吞吐吐的不知怎么解釋。

  “考慮良久,不知心里有無答案?”尚文深情地望著梓夢,試探道。

  梓夢望著尚文的眼睛,膽戰(zhàn)心驚的問道:“在我答應之前,你是否也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放棄趕考?!?p>  林尚文疑問道:“你是想讓懿軒雙贏,讓我退出,對他這么沒有信心?”

  梓夢立刻堅定的說道:“我對他絕對有信心,但幫人幫到底,我知道林公子你是好人?!?p>  林尚文繼續(xù)反問道:“好人就一定要吃虧嗎?那我寧愿不當好人。女人心海底針,你就這么肯定思思愛的是懿軒這個人,不是那狀元夫人的頭銜?”

  “思思心里念想的我都知道,天底下總有人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著。”梓夢點點頭說道,“看到懿軒近日廢寢忘食地讀書,讓我更加明白,他們彼此之間的承諾?!?p>  “上京趕考是我此生必行之舉,希望梓夢你不要勉強我,至于能不能高中還未知,所以你不用擔心燕兄,大不了到時我將這個狀元郎送給他,不就成全了他們嗎?”林尚文在梓夢面前表現(xiàn)得很有自信,說完,心里默默想道,“既然她對我如此無情,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p>  “好,既然如此,我們約定,如果你成全燕懿軒和柳思思,無論你此次是否考中狀元,我都愿意嫁你為妻?!闭f著,梓夢拿出了那座龍涎玉,說道,“林公子,我與這塊玉石甚有緣分,現(xiàn)在作為信物交托給你,希望到時公子能攜玉前來提親?!?p>  “這筆交易不錯,兩頭都不損失哦?!绷稚形目吹贸鲨鲏粽f出這句話的艱辛和決心,故意還開玩笑哄道。

  “謝謝林公子,希望我們成親之后,林公子能解開我的身世之謎,西域之行勢在必行。”

  尚文寫下聘書,拿出刻有“林”字的家傳寶玉作為信物,交給梓夢,發(fā)誓高中之日就是下聘之時。兩人相視而笑,梓夢的選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正確,但有一點她很確定,她與眼前的這位公子欠下了一筆無法還清的債。

  月底,正是上京趕考之時,燕懿軒一路上都信心滿滿,暫住在京城的悅來客棧,這時他并不知梓夢也悄悄的跟隨而至。

  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在懿軒考完第一試卻神秘的暈倒在客棧,直至第二天才醒過來,卻發(fā)現(xiàn)梓夢在他身邊照顧他。

  “你怎么來了?”懿軒昏昏沉沉的質(zhì)問起梓夢,“誰讓你來的?”。

  “我一個人在燕城,沒有人和我玩,就來京城找你嘍”,梓夢見他醒過來了,跑到床邊扶起懿軒,開心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這是我一生的夢想,你毀的是我的前程?!痹捯魟偮洌曹帉χ鲏舸蠛鸫蠼?,“我不得不懷疑你一邊幫我取消婚事讓我進京趕考,一邊又做出這么卑鄙的事,你的目的其實是自己想做燕家的大少奶奶吧?我早就和你說過我的心里只有柳思思,根本沒有喜歡過你,你別妄想了。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p>  梓夢覺得莫名其妙的被燕懿軒臭罵了一頓,眼淚奪眶而出,覺得好冤枉,回了過去,說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如此的卑鄙無恥、不折手段。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你繼續(xù)做你的狀元夢吧。”

  梓夢氣得跑出了客棧,不知去向……

  這時,店小二端茶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解釋道:“客官,你不應該怪那位小姐,是她救了你。昨天要不是她發(fā)現(xiàn)你中毒及時送醫(yī)館,你早就沒命了,還考什么狀元,早就去閻王殿報到咯!”

  話音剛落,懿軒臉色都變了,傻傻的坐在那里……

  “臭懿軒,沒良心,我救了你,還冤枉我。我才不稀罕呢,我只是想最后看你一眼,等你高中了,你就再也不會和我玩了……”

  梓夢從客棧里哭著跑出來,在京城的大街上,城門的下面聚集了很多人,梓夢湊上去看到告示上說明道二年(1033年),趙禎頒下了詔書:“皇后郭茹鳶以無子愿入道觀,特封其為凈妃、玉京沖妙仙師,賜名清悟,別居長寧宮以養(yǎng)。”

  只聽得旁人說道:“聽說這個郭皇后年紀尚幼,不知宮庭險惡,仗著劉太后撐腰,性格妒忌,嚴密監(jiān)視皇上行蹤,使他不得親近其他宮女妃嬪,皇上心中十分憤怒,卻不敢明言。如今劉太后駕崩,又查明謀害妙元公主一事,皇上不再理會郭皇后,這使她寂寞難耐,醋意大發(fā)。后宮花無百日紅,得罪了皇上寵妃尚氏和楊氏,龍顏大怒,結(jié)果落得廢后的下場?!?p>  趙禎廢后,又痛失親人,感知身邊已無知己,于是想微服私訪,到民間散散心。而一直未離開京城的梓夢,自從看到告示上“郭茹鳶”這個名字,總覺得似曾相識,夜里做夢也出現(xiàn)過她的身影,情境有松弛也有緊張。

  “活該,活該?!眹^的老百姓紛紛罵道。

  “一個女人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不知道該不該同情這個身處東宮的郭皇后?”梓夢望著人群各人紛說,心里別是一番滋味,輕聲念道。

  “同情?算了吧,咱老百姓還是先管好自己,這宮斗是千百年來注定的悲劇,誰都改變不了。”人群中一位年長的老者感嘆道。

  “老先生,難道你熟知宮中的瑣事不成?”梓夢回頭向老者詢問。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不提也罷,只要當今皇上清正廉明,這比任何事都重要啊。小姑娘,快回家去吧,或許家里人該著急了?!崩险咿坜酆诱f道。

  梓夢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位老者竟有幾分面熟,而那胡子似乎并不適合他,這一切又讓梓夢在腦海里打了一個問號,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還能遇到他,這個謎一樣的老者究竟扮演著怎樣一個角色。

  “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有心情管皇家的閑事哦,真是的?!辫鲏魮u搖頭自言自語道,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嘲,正因為她的潛意識里,不知道自己才是這深宮的主角,而這一切只是她暫時還未想起來。

  由于燕懿軒缺考一科,無緣本屆科舉??忌缫焉⑷?,唯獨他徘徊在試場大門口,他抬起頭遠遠的看見梓夢站在大街對面。

  “我……我擔心你做傻事……不要緊的,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大不了我一輩子陪著你考狀元,在我心里你永遠是燕城第一大才子。燕大俠,我好崇拜你啊,給我簽個名吧?”梓夢比手畫腳想逗他開心,她知道此刻的燕懿軒一定很失落,因為考不上狀元就無法娶柳思思,狀元可是懿軒給未來夫人的聘禮。

  懿軒咬著嘴唇,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的女人,顫抖著聲音問道:“假如我金榜題名,娶得定是柳思思;假如我名落孫山,那娶得也是曹靖秋。千算萬算,也輪不到你這個來歷不明的梓夢,為何?為何你還要如此深情待我。我這樣對你,你還回來干什么?”

  梓夢搖搖頭說道:“你知道嗎?在你高中之前,你永遠是我的燕少,保護你是我的職責。我不在乎你最后娶的是誰,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p>  懿軒聽完,心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既自責又心疼,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她,向前一把摟住梓夢,說道,“對不起,也許我真的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說那么絕情的話,還傻傻的把考狀元當做人生最重要的事,卻一直忽略身邊正真關(guān)心我的人。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懿軒,你在說什么?”梓夢似乎不敢相信懿軒對她說的話,傻傻的問道。

  懿軒握緊梓夢的雙手,緊緊靠在胸前,說道:“傻瓜,你為我做了這么多,再傻我也知道你對我的真心。所以我現(xiàn)在正式警告你哦,你為我做得一切我都很感動,我要你一輩子在我身邊陪著我,不準你離開。你后悔嗎?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梓夢終于等到懿軒的這句挽留,心里萬分感動,眼角泛著淚花激動的說道:“懿軒,謝謝你,謝謝你愿意讓我留在你身邊。這幾天,沒有你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去哪,整個京城讓我感到好陌生,我不想一個人在這里,我們一起回燕城好不好?”

  懿軒抹去梓夢的眼淚說道:“好,我們這就回燕城,再也不分離?!?p>  終于懿軒和梓夢一路相互扶持,回到了燕城。

  懿軒靜靜的站在湖畔眺望遠處,身邊的梓夢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想安慰他。

  “撿回一條命算不錯了,你還想著你的狀元和夫人?。俊辫鲏艉莺莸那昧塑曹幍念^,讓他別繼續(xù)做白日夢了。

  懿軒摸了摸頭,慢慢傾身靠近梓夢,故意嗅了嗅,說道:“有人吃醋了哦?”

  “誰吃醋了?”梓夢生氣的轉(zhuǎn)過身去。

  “我沒事,只是理順了一些事,不再強求?!避曹幾岃鲏艮D(zhuǎn)過身來,雙手握著她的雙肩,認真的說道,“經(jīng)過這次,我終于明白誰對我好,是誰在我危難時刻救了我。所以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么了?”梓夢睜大眼睛,驚訝的望著懿軒。

  懿軒用手輕輕撥了撥梓夢的額頭,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決定下一年的今日,是我雙喜臨門的日子。”

  “哼,關(guān)我什么事,你一個人臭美吧?!辫鲏羲﹂_手,背對著懿軒。

  懿軒從身后緊緊的抱住梓夢,面貼面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因為……我已經(jīng)決定……下次來京城就是我考取功名和娶你做狀元夫人之時,你跑不掉了。”

  “誰要做的你夫人,我才不要呢!我打算在燕山腳下,燕湖之畔蓋間小屋,院內(nèi)種滿花草,取名為‘湖心小筑’,一個人過我的小日子?!辫鲏粑⑽⒁恍?,沿著湖畔跑去,湖邊的蘆葦隨風搖曳,似乎風景就是為他們而生就的。

  回到燕城,梓夢突然想起她和林尚文的約定,而此刻林尚文已經(jīng)高中狀元,衣錦還鄉(xiāng)。

  “對,我應該和他說清楚?!辫鲏暨吪苓呄耄s去客棧見林尚文。

  “少爺,這次讓燕懿軒那小子撿回一條命,實在是太便宜他了?!?p>  “日后你若再敢提半句,小心本公子要了你的命!”話音剛落,林尚文一轉(zhuǎn)身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直盯著一處方向。

  “林尚文,原來懿軒住的客棧,是你派人下的毒!你為了狀元,竟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p>  “梓夢,聽我解釋……”林尚文向前去抓梓夢的手,急于解釋道。

  “不用解釋了,我都聽見了?!辫鲏羰忠粨P,正好打在林尚文臉上,說道,“既然你是這種人,那我們就取消之前的承諾?!?p>  “你只知道責怪我,那你呢?你還是擔心他,偷偷跑去京城找他,卻沒有來看我?回燕城路上你照顧他,安慰他,你有沒有過一刻想到我?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林尚文狠狠地把手中的茶杯砸向梓夢身后的墻上,責問著眼前這個自己已經(jīng)投入真感情的女人,“你知道我答應過你,等我高中,我要帶你馳騁大漠,帶你覲見圣上,我要為你找到家,讓你恢復記憶,現(xiàn)在我有能力要把之前的承諾一一兌現(xiàn)?!?p>  “借口,我寧愿你不要兌現(xiàn)承諾,也不想看到你去傷害別人?!?p>  “別人?他是別人嗎?若我不爭取,現(xiàn)在的狀元就是他,但你也不會是狀元夫人。”

  “我告訴你多少次了,我不稀罕那個狀元夫人!”

  “你為了他,可以以身犯險,可以不要狀元夫人,可以不要自己的身份,可以委曲求全當下人。因為你真正在乎的人是燕懿軒,對不對?”

  面對站在眼前這個像發(fā)狂的獅子宣泄著自己內(nèi)心不快的男子,梓夢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說道:“林公子,對不起!這一句道歉是我欠你的,我是燕府的小廝,在懿軒高中前保護他是我的職責。如果這樣你都不能理解,我想我們無法再走下去?!?p>  “別說了,我不想聽對不起三個字?!绷稚形膿u搖手,轉(zhuǎn)過身,雙手撐在桌子上,不想讓梓夢知道,男人的眼淚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掉下來了,這種失望和不舍的心情,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說道,“女人,沒有一個可以信得過,柳思思如此,想不到你也如此?!?p>  梓夢慢慢走到尚文背后,低著頭說道:“我知道是我的錯,再多的道歉也無濟于事……”

  突然,林尚文想起什么來,立刻轉(zhuǎn)身對梓夢說道:“燕懿軒這次缺考一科,狀元之位已是我囊中之物。梓夢,如果你答應嫁給我,你就是狀元夫人,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是誰了嗎?”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梓夢以為林尚文知道些什么,她搖搖頭,不可能,她又再一次陷入迷茫,“我還以為你會說,如果我答應嫁給你,你就會把狀元郎的位置讓給懿軒。原來你從沒這么打算過,你騙我!”

  林尚文緊緊抓著梓夢的肩膀,眼睛內(nèi)的紅血絲分外明顯,這是他最后的奮力一搏,他也許早就知道今日的結(jié)果,但還是想爭取到最后,他嚴肅的警告著這個已經(jīng)開始對他產(chǎn)生影響的女人,說道:“是,我只想讓我愛的女人享受狀元夫人的榮譽,我不在乎這個人是誰?狀元的頭銜我從來都沒打算放棄過?!?p>  “林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知道我并不在乎什么狀元夫人,經(jīng)過這次,我終于明白我要的很簡單,只要懿軒好好陪在我身邊就足夠了。”梓夢很堅定的回答道。

  林尚文極力希望能挽回梓夢的心,故意試探著梓夢,說道:“好啊,你要是真的放棄,就不怕我回頭娶柳思思嗎?你知道我對她還是有感情的?而且我知道她一直想著做狀元夫人?!?p>  聽到尚文的激將法,梓夢反而舒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其實你和思思只是賭氣,看得出來,你還是很關(guān)心她,聽說她知道懿軒落榜之后都病了,擔心她就去看看她吧。我想柳小姐要的,現(xiàn)在只有你能給得了了?!?p>  面對眼前這個一點醋意都沒有的女人,林尚文發(fā)狠得抓緊梓夢的雙肩,紅腫著眼睛,逼問道:“你現(xiàn)在是將我推向她嗎?你以為這么做我會很感動嗎?梓夢,你當我對你付出的感情是玩物嗎?膩了就可以隨手丟棄嗎?”

  梓夢望著幾近瘋狂的尚文,心里既害怕又擔心,拼命的解釋道:“林公子,我并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只要懿軒幸福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答應和你在一起,我也明白你一直對我很好,無論我多么不開心,你都會寵著我。只不過我很害怕,你會一次一次不停地傷害懿軒……”

  “什么都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現(xiàn)在只想問你一句,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有沒有一刻是真正想和我在一起?”

  梓夢好恨自己怎么會這么殘忍去傷害他,她閉上眼睛,回想起尚文為她付出的一切,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慢慢的睜開眼睛,回答道:“有,當你擦干我的眼淚,帶我走帶我飛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想過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可是……”

  “好了,我明白,別再說下去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回去吧,回到燕懿軒的身邊?!绷稚形慕K于放開了雙手,轉(zhuǎn)過身去,手一揮,示意不要再說了。

  “我走了,無論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朋友,珍重!”梓夢做夢都沒想到,這次的林尚文真的對她產(chǎn)生了感情,而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此刻兩人的心都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林尚文轉(zhuǎn)過身來,望著梓夢離開的背影,心里默默念道:“你這個傻女人,為什么要到我愛上你的時候,才說要放棄我們的感情,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對我很殘忍!”

  此刻的燕城已經(jīng)沸騰起來,今年奪得狀元乃玉器大商之子林尚文。揭榜之日林尚文處處針對懿軒,還特意帶來柳思思,大擺威風,說道:“看來有人有負于‘孤燕傲飛’的美譽,更愧于柳大小姐的厚望?!?p>  “哼,想我堂堂柳氏錢莊大小姐,處處留情,豈會獨戀一個落榜的書生呢!林公子,小女子若沒記錯,當日打賭一事,不知今日仍否有效?”柳思思目中無人的話語,透著高傲與囂張,卻唯一奉承著新科狀元林尚文。

  林尚文見到梓夢依舊陪伴在懿軒身邊,故意說道:“梓夢,你沒有選擇我,是你今生最大的損失。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爭著搶著要做我林尚文的狀元夫人?本公子好為難,不知道挑哪個才好?”

  “那小女子就在此恭祝林公子雙喜臨門,早生貴子?!辫鲏敉稚形母甙敛涣b的表情,冷冷的回應道。

  林尚文心有不甘,轉(zhuǎn)身對著懿軒,單手搖著一把玉扇,在懿軒耳邊輕輕說道:“看來今年的雙喜臨門注定是我們林家的了,我一樣都不會輸給你,承讓了,燕兄!哈哈……”

  梓夢看著懿軒傷心卻面無表情,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我的選擇沒有錯,我贏了?!避曹庌D(zhuǎn)過身搖搖頭,向梓夢示意沒事,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說道,“熱鬧看完了,我們回家吧,等下有驚喜送給你哦?!?p>  “嗯!”梓夢輕輕應道,雖然她知道懿軒故作堅強,但她不會放棄,只要兩個人一起努力,絕望就會變希望。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林尚文暗暗發(fā)誓道:“燕懿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們兩個幸福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p>  雖說懿軒落榜娶不到柳思思,但燕南天的態(tài)度還是依然堅決。那日曹府派人前來,說是燕家公子雖然未考取功名,但仍愿意下嫁,希望燕府能早日登門求親。

  翌日,在燕南天的強勢逼迫下,懿軒只能跟這父親前去,一路上他和梓夢商量著有什么良策應對。

  經(jīng)過數(shù)日,終于來到曹府。聽說燕老爺帶著少爺?shù)情T造訪,曹大人推卻了數(shù)個宴會,專程陪同未來親家好好玩玩這美景良辰。

  數(shù)日的游玩,懿軒一直心不在焉,而梓夢卻暗暗觀察,想先知曹靖秋究竟何許人。

  原來曹靖秋是燕夫人娘家的舊識曹玘之女,出身將門,熟讀經(jīng)史,謙謹節(jié)儉。小女曹靖秋深受父訓,久居曹府,性情溫和,也是一位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因燕夫人與曹玘從小青梅竹馬,等到他衣錦還鄉(xiāng)之時,燕夫人早已遠嫁他鄉(xiāng)。

  明月高掛,夜色分外美麗。晚飯之后,梓夢和懿軒在花園散步,回想起剛才一起就餐的場景,梓夢不由吃起醋來,故意問道:“那靖秋小姐確實有幾分姿色,燕大公子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懿軒聽得弦外之音,先是暗笑了一番,后故作正經(jīng),說道:“你就這么希望我娶她?那好啊,趁這幾天大家都在興頭上,就把好事全都辦了。曹靖秋嫻熟大方,美麗善良,冊封為正室夫人,而燕梓夢,此女古靈精怪,高傲不羈,就隨便封為側(cè)室賤妾吧,老天厚愛,我燕某人享齊人之福?!?p>  “你就臭美吧,花花公子一枚,小心一個都娶不到。”

  說完,兩人竟在曹家花園內(nèi)嬉戲起來,你追我趕,場面好不熱鬧。

  懿軒抓住梓夢,兩人深情擁抱在一起,回想起此次來曹府的目的,懿軒不禁好奇起來,問道:“好了,好了,別玩了。話說回來,究竟有沒有什么辦法?總不能一直在曹府拖延時間吧?”

  “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這‘陰曹地府’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既然如此,那這事就好辦多了”,梓夢靈機一動,卻又一聲嘆道,“但只怕到時會傷了燕曹兩家的和氣,傷了你那未婚妻的芳心。”

  懿軒一臉無辜,卻急著追問:“梓夢,別再數(shù)落我了。只要能解你我之困,但說無妨?!?p>  “我已放出消息,說曹玘仍對你娘親燕夫人念念不忘,此次更心急促成兩家姻親,上一代的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如若您父親大人真的是血淚男兒,怎可忍如此羞辱,定然會取消婚事,憤然離開?!?p>  “此計雖不合君子之道,卻實在不得已而為之?!避曹幬⑽⒁话櫭?,望了一眼梓夢,突然把她抱了起來,望著懷里的這個女人,懿軒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樂。

  梓夢捂著臉,生怕被別人看到,急著喊道:“快點放我下來。”

  “噓,你這么喊,是想讓大家都來見證我們的愛情嗎?”懿軒故意問道,“不要,你哪來的這么多壞點子,趕緊說,不說就不放你下來?!?p>  “如果你不怕被曹家人看到,那就繼續(xù)吧,反正我被你抱著,我是挺舒服的。”梓夢調(diào)皮的說道。

  “好吧,這次先饒了你?!避曹幏畔妈鲏?,輕輕吻了她的額頭,說道,“梓夢,你放心,等這件事情都過去了,我就向父親大人表明我的決心,讓你成為燕家正真的女主人。”

  梓夢望著懿軒,眼神充滿了信任,害羞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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