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和問柳一路西行,行至傍晚,正巧遇到一個村莊,便想尋個人家借宿一晚。
弱水在前面悠悠噠噠地走著,看著面前的村子好似陰森至極。本是燒火做飯的時間卻不見哪家煙囪里冒煙,整個村子一片靜謐,沒有熱鬧的人聲,也沒有雞鳴犬吠。
弱水嗤笑一聲說:“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呢?!?p> 問柳看了看周圍,略帶謹慎的說:“小心為上?!?p> 問柳左手抓著弱水的手腕,防止她亂跑,右手背在身后,步伐沉穩(wěn)的向前走著。
弱水看了看被身邊人握住的手腕,唇角裂出彎彎的弧度,便低著頭嬌怯怯跟著問柳走了。
兩人一直前行,從入村開始便不見一位村中人。問柳不時的敲一敲路旁的門,均無應答。直至深入到村莊中央,隱隱聽見幾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喘息聲。
一個老者拄著一個綠色的東西從遠處顫顫巍巍地走來,恍若沒看見問柳二人,一直向前走,目光呆滯。這老者行走的十分僵硬,頭頂沒有一根頭發(fā),整個頭都是石灰色,蔓延至衣領下。仔細看,這老者的手竟是石頭的,且那手中應該是個木拐,只是那木拐十分反常。木拐和這老者的手似是長在了一起,且透著詭異的綠,拐上還有幾片剛鉆出來的嫩葉子。
弱水向前剛要伸手攔住老者,便被問柳拽回了身后。
隨后,問柳對著那老者禮貌的喚了一聲:“老丈,不知此處是何地?”
問柳一連喚了好幾聲,那老者好似什么也聽不見,只在嘴里一直呢喃著:“靈石化木,無悲無怒,得之逍遙?!?p> 兩人見喚不住那老者便索性一路跟著他。
突然,在一片石林前,那老者似瘋了般大喊起來:“靈石化木,無悲無怒,得之逍遙?!敝敝猎僖渤霾涣寺?。那老者已經完全變成了石頭。
見到此種場景,問柳二人的眉頭都緊鎖起來。
弱水看著問柳疑惑道:“我平日把人變成石頭都是借助符咒的,這人并沒有被下咒,怎會變成石人?還是慢慢變的?!?p> “此地有鬼,小心為上”。問柳輕聲提醒道。
兩人謹慎地繼續(xù)向前,進入了面前的石林。
弱水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小聲的說:“好奇怪,你有沒有發(fā)現,這每塊石頭上都長著一棵或大或小的樹?而且越往里走樹越茂盛,石頭越小,好奇怪哦?!?p> “石木人?!?p> “什么?”
“石木人。”問柳重復了一遍,又解釋道:“你看到的這些石頭都是生人所化,石頭上長的樹又叫‘失魂木’,起初此木是枯木,但活人一旦主動懷著不軌的心思觸碰它或著血不小心落在此木上,便會失魂,一直拿著自己觸碰的或撒上血的木頭,直到身體與木頭連為一體。之后,‘失魂木’會一直通過與人體連接處吸食人的精力來復活自己,而人則會慢慢石化。待人徹底石化后,此木便會開始蠶食人的肉體,使自己越來越茂盛,直至肉體或者說整個石頭被蠶食盡?!?p> “懂得還不少嘛!”弱水贊了他一聲,隨后問道:“那他們變成石頭還能變回來嗎?”
“不能。此木我也只在書中見過,所述情況與此極為相似,傳言一百年前此物在尋城出現過?!?p> “啊~,那豈不是只能等死了?!比跛粗車氖^,嘆了一口氣道:“真可憐!就沒有解決辦法嗎?”
“在他們開始變成石頭的時候便死了,書中說,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他們拿到自己的‘失魂木’之前毀掉那塊木頭?!眴柫托牡慕o弱水解釋著,又自言自語道:“此地并不算偏僻,怎會有這種木頭,還沒人發(fā)現的?”
弱水只當他在問自己,搖了搖無辜的小腦袋。
隨著向石林深入,霧氣開始彌漫,越來越深,無不透著詭異的氣息。不一會兒,兩人便走到了石林中央,霧氣也是更濃。忽然,兩人周邊升起一陣陰風,周圍樹木被吹的沙沙作響。弱水不耐煩地拿手掃了掃眼前的霧氣。
“嗖嗖嗖”
無數的葉子從霧中宛如破箭般的向著兩人射來。
“桀桀桀桀桀”一陣惹人惡寒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小姑娘,疼嗎?桀桀桀桀桀~”
“若若”問柳迅速地把弱水護在懷里,緊張地問道:“傷到哪里了?”
“沒,嘶~好像是臉,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毀容了?!比跛畡傁霃堊煺f沒有,便感覺到臉部傳來一陣刺痛。
在兩人不遠處,漸漸出現了一個修長的人影。一位內穿著紅色長袍外披著黑色斗篷的人顯出身形,這人頭上戴著黑色的帽子,看不清長相。直到他緩緩地把帽子摘下來,才見其真容。只見這人一頭黑發(fā)如墨,垂于腰間,頭頂釵著一根黑木卷云釵。一雙丹鳳眼內透著淡淡的青綠,詭異而不失美艷,皮膚白皙,紅唇微抿,一邊唇角向上略略勾起,整個人散發(fā)著妖冶的氣息,勾人至極,任是問柳和他同為男子也不由得片刻失神,當然,如果他不說話的話。
“桀桀桀桀桀,小姑娘來陪我咯~”
那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見他慢慢舉起左手中的一塊枯木,朝著問柳和弱水晃了晃,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那枯木上有一絲血跡。
弱水使勁地推開了把自己護在懷中的問柳,面無表情的向那男子的方向走去。問柳看著那男子安然無事的拿著手中的枯木,又看了看不知何時“失魂”的弱水便明白了,那塊木頭上應該有弱水的血。
問柳當即一個手刀劈暈了弱水,又拿繩索捆住了她,再將她輕柔的放在地上倚靠著一塊石頭,轉而對那男子說:“給我?!?p> “呵,你說給我就給,不給。”那男子傲嬌的哼了一聲。
“給我”問柳又冷聲重復了一遍,渾身充滿殺氣,便拔劍沖著那男子去了。
問柳的劍法凌厲,招招直逼要害,但那男子也是不弱的。兩人纏斗了好一會兒,那男子便抵擋不住,落了下風。一陣劍氣直逼男子左臂,那男子為了保住手臂,不得不丟了手中的枯木。
問柳迅速騰起身子,接住了那塊枯木,用內力將那枯木化為了粉末。隨后繼續(xù)向那男子襲去。因為書中所言:“木毀,則不死,然無魂無魄,茍活也;生,需施術者活血為引,三日供之?!彼?,問柳略微的收斂了劍氣,只為活捉這位施術者。
幾番纏斗下來,那人還是不敵問柳,終是被問柳拿繩索捆作一團,身上的衣服也大大小小的破了好幾個洞。
問柳將那人粗魯的摔在地上,拿著短刀在那人手掌橫著劃了一道,鮮血順著那人的手留到問柳的手心里,差不多手心里儲了不少血,便移步到弱水面前,輕輕掰開弱水的嘴,鮮血一滴滴地滴入弱水的口中。
一掌血喂完,問柳還想再接一掌。那人本就疼的齜牙咧嘴,見狀微微往后瑟縮了一下,佯裝鎮(zhèn)定地說:“夠了夠了,你當是喝水呢?!?p> 問柳看著他不像騙人便收起了手中的刀。隨后,又畫了個隨身符,貼在那男子身上,雙手抱起昏迷的弱水。眼見著那濃霧漸漸散去,一行三人便返回了來時的村莊。
弱水應該是做夢了,起初唇角帶笑。再往后,弱水卻開始不時地顫抖,眉頭緊鎖,放在胸前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拳,嘴中溢出破碎的呻吟聲。
夢中,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穿著粉色的羅裙,頭發(fā)拿兩個粉帶子系成兩個圓圓的“黑團子”,白嫩嫩的小臉上掛著一絲緋紅,一雙眼睛好似水晶葡萄,透著靈氣,秀鼻直挺。這是五歲的弱水,也就是柳若。
小柳若抬著頭,看著面前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青衣少年,驕橫地說:“你是誰?為何在我家,還管我的事?!?p> “那你又為何無故的打你的貼身丫鬟?”青衣少年看著自己面前“丑丑”的小不點道。
“他弄丟了外公留給我的寶貝,你說該不該打!”小柳若撅著小嘴,滿臉寫著“不服”道:“你快放開我。奧~你就是秦叔叔的兒子吧,和他一樣愛管閑事?!?p> 一旁跪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丫鬟也向著那少年哭喊道:“求這位小公子放過我家小姐,奴婢不礙事的,小姐還小,望小公子莫要見怪?!鼻蚁蚰巧倌瓴粩嗟乜念^。
“閉嘴!我都看見你。。。。?!毙×魫汉莺莸氐馈?p> “你閉嘴,這么小就如此蠻橫,長大還得了?!蹦巧倌晁菩〈笕巳税愫浅庵×?。
小柳若實在不耐煩了:“你叫什么,報上名來?!?p> “秦沐笙?!笔堑模@便是我們的問柳公子—秦沐笙。此時的秦沐笙剛滿九歲,一身稚氣未退,但言行舉止儼然一副大人模樣了。
“秦,沐,笙?!毙×粢а狼旋X道:“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毙°弩咸袅颂裘嫉馈m槺慵又亓耸滞蟮牧?,疼的小柳若哇哇直叫。
“你叫什么?”小沐笙問。
也不知是不是疼傻了,瞬間轉了個笑臉,沖著小沐笙道:“嘿嘿~,你放了我,做我夫君,我就告訴你?!?p>
易安九界
我們柳若小可愛的夢境模塊開啟——回憶篇,看看兩人的因果前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