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黃符一下子化成兩道黃光,以迅雷之勢席卷而出,纏繞在行尸周圍。黑氣翻涌著,拼命抵抗著周圍不斷纏緊的黃光。
“嗷——??!”
“你這等行尸也就仗著點鬼體鬼法欺負欺負凡人,就不要徒勞掙扎了!”腳步也不曾動上一下,云之手中再掐咒決,雙手再各自射出一道法力明光融進那黃符化成的光芒當中。
這黃符融入了云之的法力,本就激昂的威勢頓時再上一層樓,將那行尸身上的黑氣燒的噼啪作響,甚至有些地方已經(jīng)露出被法光烤的焦糊的本體!
見這行尸傷成這樣沒有什么其他出奇的表現(xiàn),云之也是有些意外。本以為這行尸有底氣靠近過來是因為有什么奇異神通,沒想到卻真的是無所無謂莽上來的。要知道如今云之的法力修為已經(jīng)是丹心境的頂點,只要心境上有所突破立即便能入得下一境沖虛當中!
這等修為行于路上,只要不是刻意隱藏,凡人雖瞧不見,但是妖魔鬼怪都是能見到其身上的那一層氤氳的法光的!
云之搖搖頭嘆了口氣,“可惜了,你比我意料的還要弱上三分,連區(qū)區(qū)的祛邪符也掙不開,實在是讓我提不起興致來,實在是無趣?!笔肿鲃χ?,“這一擊取你性命!”
法力正慢慢凝聚,方才白影最初顯現(xiàn)的地方卻是突然從地底升出一抹黑影來。
“有幫手?”云之眉頭一挑,劍指上法光大盛,遙遙指著突然出現(xiàn)的黑影就要點下去。
“上師留手,上師留手!”呼聲遠遠傳來,只見那黑影凝聚成一個身著黑袍,手持鎖鏈的差人模樣。
云之聽見呼喊,也沒有再執(zhí)意把法力激發(fā)出去,由著那黑袍差人慢慢走過來。等那差人走的近了,云之嗅嗅鼻子,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一點端倪,“香火氣?你是此地的陰差?”
“正是!”此時那陰差已經(jīng)走到了云之的近前,微微拱手,“在下是前明縣所屬陰差,見到上師從北方來,一路法光四溢毫不收斂,猜得應(yīng)該是浮玉仙山的有道高人,這才現(xiàn)身見面?!?p> 那香火氣做不了假,云之點點頭,散去劍指上的法力,拱手道,“如此不知收斂,是小道魯莽了?!?p> “上師客氣?!蹦顷幉罟ЬS了幾句,然后把話題轉(zhuǎn)到了行尸的的身上,“在下呼喊一是不欲和上師誤會,以至斗法沖突。二也是為了救下這行尸?!?p> “救下這行尸?”云之倒是有些好奇了,“爾等地祇受任于地府酆都,本應(yīng)該守護一方平安,今怎么救起這妖魔來了?”
“上師有所不知,我們也是有難處的啊?!标幉顕@了口氣,“昨夜有一人御馬連夜過境,沿路途徑一處村莊,不知用什么邪法將那村中墓地陰宅里的老鬼都拘了去,摻了妖氣化作行尸,留在陽世人間里作亂?!?p> “張昭?!他居然還有這等拘魂的手段,難不成也是修道之人?”云之眉宇之間有了一絲驚訝,但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他若是有這等手段也沒有必要如此狼狽逃竄,難不成是借助什么法器之力?”
“這個我們前明縣陰司也在調(diào)查,確實是以法器威能,而不是個人法力,只是那賊人已經(jīng)過了轄區(qū),我等沒有辦法捉拿,只能是盡量四處收押散出去的行尸,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恢復(fù)他們魂體的法子?!?p> “這個我就沒什么辦法了,魂體上的事還是你們陰司之人更為擅長。”云之搖頭嘆息道,“這個張昭在陽世陰間作惡多端,我已經(jīng)用六爻之數(shù)鎖了他的方位,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將其捉拿除掉!”
陰差聽聞云之的話臉上的神情有了些好轉(zhuǎn),“上師所言極是,這種為禍世間的惡賊還是要盡早除掉的為好?!闭f話間隱隱看向那個還被祛邪符光束著的行尸,“這個…上師?”
“哦,對對?!笨粗幉畹囊暰€,云之恍然,一招手收回了那兩道黃符,“是我一時忘記了?!?p> “無妨?!蹦顷幉钜娫浦栈胤ǚ彩撬闪艘豢跉?,畢竟見到妖魔一言不發(fā),管他善惡直接除去的修道人也是不少的。
手中鎖鏈輕輕飛出,那行尸失了法符的束縛,還沒來得及動彈就又被鎖了個嚴嚴實實?!吧蠋?,我任務(wù)完成,就不多打攪了!”
“你公務(wù)繁忙,是我打攪了才對。”云之禮貌的拱拱手,反手將金足玉盞招來,收回到懷里。
陰差拱拱手,牽著行尸的身影慢慢變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口道,“上師,雖浮玉仙山入世行走的弟子一般不會隱藏法光,但這般招搖過市,遇到些不講理的總會有些不妥…在下逾越了?!?p> 云之沉默了一下,旋即收斂起了自己的法力靈光,“下山之時師門長輩確實未提及過此事,現(xiàn)在想來如此行事確實是有些魯莽了。”做了一揖,“多謝差人提醒!”
“哪里哪里。”陰差擺了擺手,身形徹底消散開來。
云之眼見著陰差帶著行尸一起消散,獨自站了會,“唉,回去守夜,無趣,今夜無趣呀!”
…
陰差鎖著行尸,一路穿行,很快便到了此地的鬼門關(guān)。這陰差之身是為鬼體,行走時可以無視實體任意穿行,所以說趕路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快。
過了鬼門關(guān)那就是陰間的地界,在這地府酆都的規(guī)矩那才是規(guī)矩,什么人間仙山,高修道人,進了這陰司就得守規(guī)矩。當然,人間高修,該給的禮遇還是會給的。
入了鬼門關(guān),那守關(guān)的小鬼看著陰差,陰仄仄的道,“大人,我這看的門兒清,那就是個丹心境的小修士,連真人都算不上,您怎么那么說話啊,感覺像是咱們陰司矮了一頭似地?!?p> “話不能這么說。”陰差抖了抖手里的鎖鏈——那行尸進了鬼門關(guān)明顯活躍了不少,不住的掙扎著。
“那個小修士是浮玉山一脈的,浮玉山可不是小門小派,人家上頭可是有人的?!标幉钌斐鲆桓种钢噶酥柑?,“叫得上號的仙家不少,還有不少在天庭里面擔(dān)當要職…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吧?!?p> 守關(guān)的小鬼咂了咂嘴,“怪不得這浮玉山出來的人連法光都不收斂,原來是呈祖上余蔭?。 ?p> “慎言,慎言啊,我可不是這么說的?!?p> …
天色亮的早,昨夜夜半時分柳維成醒了來,換他守夜,讓云之去休息。云之也是樂得清閑,盤坐收心,沒覺得時間怎樣流逝,這天就已經(jīng)亮了。
該上馬的上馬,該綁起來的綁起來,伴隨著清晨的風(fēng)聲和馬蹄聲,這一行人再次上路了。
還是柳維成在前,畢竟走過幾次識得路,“快走快走,今兒個得快些了!爭取在天黑之前進前明縣!”
催促著,馬兒似乎也跑的快了些。
云之在后面悠哉的跟著,昨夜的事當然是不能講,他說的那“有趣的事”也沒人問。這一行人誰也不知道自己悄無聲息的逃過了一劫。
別看那行尸在云之面前表現(xiàn)的不濟,但真要是對陣起武人來,絕對是一殺一個準。鬼體魂體天生不懼拳腳兵刃,就算是用上內(nèi)力真氣,非是純陽至極的那種也很難造成傷害。
要不是云之,就這些綁著的馬匪,連帶著柳維成和趙瑩瑩一起,在陰差來之前能活下來幾個也是個未知數(shù)。
柳維成催的急,今天也奇了,或者也是歇息了一晚的緣故,這馬兒屬實是跑的輕快。天色還大亮著,遠遠望去就已經(jīng)能看到城墻的輪廓了。
“嘿,前明縣可下是到了,押著這幫馬匪,心中忒不痛快!”柳維成遙遙地看著城墻,這一刻聲音都帶著舒爽。
“就你事多!”趙瑩瑩和柳維成并馬騎著,“你看看方少俠,一路上可曾抱怨過一次?”
“他在后面老神在在的,不去找他話都不說一句?!绷S成騎著馬,“我和你說啊趙姑娘,方兄也是個好酒的性子,你是沒見過他喝完酒的樣子,絕對不是個話少的人!”
“真的假的,這兩天沒有必要的事,他可都沒主動搭過話茬。”趙瑩瑩有點好奇,“等會進了城,給他買個酒壺隨身帶著,是不是平時的話就多起來了?”
“欸,你這話說的在理!”柳維成眼前一亮,“方兄不僅武功了得,這下一想也是個不錯的酒友嗎!”
打定主意,柳維成的笑意更濃了,“前明縣就在前面了,我們快些!”也不管后面的諸人,自己一馬當先,先往前明縣去了。
云之在后面笑著搖搖頭,“馬兒們,跑起來吧!”
這一開口,馬兒們一改之前慢悠悠的速度,幾十匹馬馱著人向著前明縣奔騰而去,好不壯觀!
“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前明縣城墻上的守兵慌了神,“馬匪!一隊馬匪朝著這邊沖過來了,列陣列陣,列陣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