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安最終還是沒有給殷忻明確的答復。她逃回了蕭家。
不論是蕭震伯父還是唯哲,都沒有詢問她去了哪里。知道她沒有用晚餐,唯哲還特意親自端了夜宵過來。
“你稍微吃點東西,早些休息吧?!?p> 迎安看著擺了滿滿一桌的夜宵,有些哭笑不得:“謝謝你,唯哲?!边@就是他口中的“稍微”嗎?
唯哲對她行了禮,準備離開。
然而,房間外侍女的交談聲卻飄了進來。
“今天暗世界是有什么節(jié)日嗎?殷家的煙花好漂亮??!”
“應該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吧,往年不是只有新年才會有煙花表演嗎?”
“那就是特意為什么人或事策劃的咯!”
……
迎安微微垂首,原來,是特意為了她準備的煙花啊……
“你們都沒有事情的嗎?有空在這里咬耳朵,不如去給姑姑放好洗澡水!”唯哲不怒而威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唯哲……
唯哲把侍女全都趕跑后,沒有再進來,而是就站在那里:“父親讓我轉告你,以后想要喝酒的話,我們都可以陪你,不要再一個人偷偷喝了。我……我們會擔心?!?p> 說完,唯哲沒有等迎安的反應,迅速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啊呀,今天真是的!
迎安錘了錘自己的腦袋:“真是喝酒誤事!”
估計暗世界已經傳遍了吧,正宇宮關佳賢者醉酒,在本落宮鬧事什么的……
迎安不知道,比起這些,暗世界中流傳最廣的永遠都是緋色新聞吶。
這個夜晚,注定無法安眠。
迎安為了殷忻的事情失眠到了凌晨,她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可就是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腦袋里全都是殷忻的身影、殷忻的臉龐。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夢里還是殷忻的身影、殷忻的臉龐……
要命啊,豈可修!
一覺睡醒,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空當中。迎安翻身坐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到鏡子前仔細端詳。
啊呀,怎么感覺他們兩個的臉都重合到一起了??
“您醒了?!笔膛Ь吹貙⒁煌斜P衣服放在草席上,“我們來侍候您洗漱吧?!?p> 似乎并沒有問題的樣子,可誰能告訴她,為什么托盤里不是上班穿的那種制服?
許是注意到了迎安的目光,侍女貼心地解釋道:“家主特意囑咐,他已經為您給賢者宮告了假,今天就請在家好好休息吧?!?p> “可是我昨天穿的衣服不是我的,我總需要去本落宮歸還吧?!?p> 侍女非常禮貌,一直頻頻點頭,等迎安把話說完:“是,已經派人將新衣服送去本落宮了。要還的話,當然是還新的了?!?p> ……
這種小事情為什么蕭家也掌握了??!
“只要想知道,沒有蕭家得不到的消息。”侍女垂首,“那么,我來幫您更衣?!?p> “不!”迎安果斷拒絕,“我自己就可以?!?p> 侍女驚訝:“可是您自己可以嗎?連腰帶也不需要我?guī)湍祮???p> 迎安直接把絮絮叨叨的侍女“請”了出去,砰的關上了門。
禮服她當然沒辦法一個人穿好,她也根本沒打算待在家里。迎安撲到衣物室,在最顯眼的箱子里找出了制服和徽章。
迎安用極快的速度梳洗完,換好衣服,直接瞬移出了宅邸。
之所以一定要去賢者宮,倒不是因為她有多熱愛工作,主要今天就是新成員就職儀式暨管理官挑戰(zhàn)賽。
這么重要的日子,作為賢者怎么可以缺席呢?何況請假理由還是因為昨天喝醉了……太丟臉!
“賢者!”看,她的成員多愛戴她,剛到宮就出來熱情地迎接了!
“賢者!您快去訓練場看看吧!”那名成員著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副官和朝倉禪打起來了!”
……
這孩子是膽大到一來正宇宮就敢挑戰(zhàn)副官了么?
迎安朝著膨脹的靈力方向瞬移狂奔了過去。這兩個人,要是敢炸了訓練場,就從工資里扣維護費?。。?p> 迎安剛趕到訓練場,正好碰上了副官祭出契約之靈。突然暴漲的靈力瘋狂地向周圍席卷,帶來狂風般的破壞力。
糟糕!
迎安連忙祭出契約之靈,用自身的靈力在訓練場周圍樹立起高高的結界,以阻擋副官的靈力繼續(xù)對其余成員和建筑進行破壞。
還好她來了,要不然整個正宇宮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代價將是巨大的。
朝倉禪畢竟實力還不夠強大,在面對已經用出全部實力的副官時,顯然已經落于下風,應對非常吃力。
見場面控制住了,迎安悄悄松了口氣,轉而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怎么回事?他們兩個是怎么打起來的?”還打到了這種地步!
居然逼出了副官的真正實力,朝倉禪,真是不可小覷。
“賢者,一開始朝倉禪是在挑戰(zhàn)第六管理官的?!背蓡T的眼中全是畏懼,“咱們第六管理官是除過您和副官之外最高的職位,一個剛畢業(yè)的小子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他……他就有點不滿。所以,就說了兩句狠話。結果沒想到,竟然把朝倉禪給激怒了!”
什么話能把他激怒呢……
“朝倉禪就要殺了第六管理官!賢者!那小子是真的要下殺手啊!”成員說到這里還無比憤怒,“您不在,副官就負責審核戰(zhàn)斗??吹匠瘋}禪當真不留手,副官便去阻止了朝倉禪。然后……就成了這樣?!?p> 另一個成員也抱怨著:“賢者,雖然這朝倉禪確實很強,可他未免也過于殘忍了!”
“是啊,雖然第六管理官沒有死亡,可也受了重傷,這會兒正在醫(yī)療部接受治療。說不定會留下心理陰影??!”
迎安靜靜聽著成員的抱怨,心中卻只覺得諷刺。心理陰影?實力不如人被打擊了,就會留下陰影,這么脆弱的人還留在賢者宮干什么!
而場上,這個持續(xù)了很長時間的戰(zhàn)斗終于要走到了尾聲,朝倉禪已經渾身是傷,此刻竟然連舉手都費力。
副官的靈力如同飛刀,直直向著朝倉禪的腦袋而去。
朝倉禪不肯閉上眼睛,他要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死在弱小和無能之下的!
“當——”是兵刃相交的清脆聲響。
一把銀白色的長刀穩(wěn)穩(wěn)擋在朝倉禪的上方,牢牢擋住了靈力化成的利刃。而握刀的人,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迎安。
“已經足夠了?!陛p飄飄一句話,卻成功促使副官收起了契約之靈,重重摔倒在地。
她就這樣,輕松接住了副官的最強一擊。
“把副官送到醫(yī)療部?!?p> “你也去吧?!庇矊Τ瘋}禪道,“你渾身都是傷?!?p> 朝倉禪沒有說話,他沉默地跟隨成員,一起離開了正宇宮。今天他終于再次意識到,迎安是一個多么強大的存在。想要打敗她,還有很長一段路。但是沒關系,他的時間很多。
“賢者,您決定怎樣處罰朝倉禪?”一個管理官見他走了,立刻上前詢問。
“處罰?”迎安挑眉,“那你想要怎么處罰?”她優(yōu)雅地走上訓練場旁邊的觀戰(zhàn)臺,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下方全都是正宇宮的成員。
“朝倉禪目無法紀、口出狂言,還頂撞上級,更是想要殘忍屠殺自己的同僚!其罪當誅!”
“呵~”迎安笑得不明意味,“那若是我下令殺了他,不就也是殘忍屠殺同僚嗎?”
“這……這怎么能一樣?”那管理官被堵得啞口無言。
另一個管理官見狀出列,建議道:“畢竟朝倉禪最終還是被副官阻止了,屬下覺得罪不至死。不過他這樣的行為實在影響極差,不適合留在賢者宮任職。屬下認為,應當開除,逐出賢者宮!”
迎安抬眼看過去,一個個竟都是非常認同的樣子,真正蹙眉不贊同的,極少極少。
“好吧,”迎安妥協(xié),“既然你們都覺得應該處罰朝倉禪,那我作為你們的賢者當然應該秉公執(zhí)法。我會向大賢者陳情,請他連其他曾挑戰(zhàn)過別人的賢者一并處置!”
下方一片嘩然。
迎安施施然起了身,就要往下走。
第七管理官連忙攔住她:“賢者!您可千萬不能……”
迎安看著他,目光無比冰冷。
“賢者,我們錯了?!钡谄吖芾砉偻撕笠徊?,朝著迎安跪下,“是我們的錯,請賢者恕罪!”
迎安掃視一周,凡是對上她視線的,無一不是跪下請罪。嘩嘩嘩,訓練場上很快就跪倒了一片漆黑的聚靈體。
“你們錯了呀……錯在哪兒了?”迎安真心覺得跟他們說話太費勁,“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我問你,朝倉禪有錯嗎?”
“有?!钡谄吖芾砉贉喩戆l(fā)抖。
“哪錯了?”
“他……過于狂妄?”
“不對?!?p> “那就是……不應該窮追猛打?”
“也不對?!?p> “那……”
迎安輕飄飄說:“他根本沒錯?!?p> 她緩步走過自家這些笨蛋成員們:“賢者宮實力至上。沒有實力還仗著職位如此狂妄,是你們的錯。被人差點奪去性命不知道好好反省,居然還跑來找我告狀,為第二個錯誤。提供的處罰建議如此惡毒,不是為了正宇宮的發(fā)展,而純屬出于私心,此為第三個錯誤!”
“正宇宮是我們每個人的家,我們是一個團隊,是一個集體,理應同仇敵愾,而不是四散分裂。今天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們要知道自己是誰,不要再做出有辱正宇宮的事情了?!?p> “管理官挑戰(zhàn)賽大家都辛苦了,職位從第三管理官開始排,都去休息吧?!?p> 迎安下達完最后的指令,沒有理會還跪著的成員,直接回了賢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