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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媚俢

第十四章 公子的外袍?

誓不媚俢 津暖夏涼 4123 2020-04-23 08:01:00

  曲風(fēng)荷,乃是如今廣陵城曲家的貴女,其父本是安西將軍曲奕,后父母逝去,她便跟隨叔父曲溫生活。

  這曲風(fēng)荷不僅相貌出眾,且才華過人。傳聞有一日曲家舉行家宴。曲溫和他的子侄講論文義時,忽然下起了漫天大雪。曲溫興致大起,指著紛揚的大雪問:“白雪紛紛何所似?”曲風(fēng)荷凝神思索一會兒道:“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妙?。“蜒┑妮p盈、飄逸描述得如此出神入化。曲溫大笑,引得周圍眾人也夸獎不迭。就因這一段吟詩佳話,曲風(fēng)荷在廣陵落下了“詠絮之才”的美名。

  “呀,竟然是她?”有姑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是那個廣陵才女曲風(fēng)荷嗎?”其他姑子也紛紛出聲問道。

  “正是她呢!”那姑子聲音放輕,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悄聲道:“曲風(fēng)荷的姑母乃是當(dāng)今陛下最寵愛的曲貴妃,她按輩分稱長公主殿下一聲姑姑,叫梅郎君一聲表哥,這都是我聽謝府的一個好姐妹說的,她還說平日里曲風(fēng)荷常與梅郎君切磋字畫呢!”

  “這么說,二人還真是郎才女貌、門當(dāng)戶對!”

  “所以呀,我們就都別妄想了.......”

  一眾姑子都開始面帶失落,似是想到這么俊美的郎君成了別人的,自己卻只能遠(yuǎn)觀,心中只覺遺憾萬分。

  青芷一直默然不語,聽著她們在那里嘰里呱啦地八卦著梅家郎君與曲家貴女的軼事,眼睛卻看向手中緊握著的玄色直領(lǐng)紗袍。

  這紗袍手感細(xì)膩,一看便是上好的蜀地絹紗,且上面繡著精致的暗花云紋,繡工精良,做工考究,這手藝比阿蘇還要好,她剛剛的疑惑又浮上心頭:那兵士為何給她送衣服?又是誰讓他送的呢?

  她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衣服的主人或許正是眾女口中的梅家郎君!

  “哎呀,你這姑子原來在這里,我找你半天了!”粗狂的聲音乍然想起,她驚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那怪客正笑嘻嘻地看著她,手里還提著血跡未干的窄刀。

  “你沒事吧?剛才可嚇?biāo)牢伊?!”怪客上下打量她幾眼?p>  “我沒事!”青芷搖搖頭。

  怪客朝她拱了拱手:“我過來是給你道個別,這莊子的賊人都已經(jīng)抓住了,我也該走了!”

  青芷自知他這樣的游俠兒,自然是四海為家,沒有挽留。

  “高山流水,有緣再見!”那怪客說完剛轉(zhuǎn)身走出幾步,又忽然轉(zhuǎn)過身來,端端正正朝她行了一個禮:“今日姑娘大恩,沒齒難忘,來日狄云定當(dāng)相報!”

  說完縱身一躍便已下了山坡,看著他遠(yuǎn)遠(yuǎn)的背影,青芷忽然朗聲說道:“狄壯士請留步!”

  其他眾女都嚇了一跳,奇怪地轉(zhuǎn)頭看著她。

  走出不遠(yuǎn)的狄云停下腳步,青芷已經(jīng)幾步追到她身邊:“狄壯士,我是謝家謝青芷!青芷自幼無兄弟姐妹,今日有緣與壯士相識,不知可否結(jié)為兄妹?”

  狄云聽后愣了一愣,忽然仰頭“哈哈”大笑,笑罷走到青芷身邊,連說三聲:“好,好,好!”

  “我狄云今日有幸遇到恩人,且能結(jié)為金蘭,乃是天大的好事啊!”

  青芷聽罷抿嘴笑了,上前施禮:“兄長!”

  “妹子!”狄云朗聲道,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今日本該飲酒慶賀,只是兄長要趕往北地去,待來日相見必給你補上!”

  青芷點頭,揮手看他轉(zhuǎn)身瀟灑離開了。

  雖與他萍水相逢,剛剛相識,說話也不多,但他的性情豪邁灑脫,雖放浪不羈,卻行事有度,倒不失為一個大丈夫!青芷深以為友,故忽然想到了與他結(jié)義,若是來日相見,她必當(dāng)與他把酒言歡,不醉不休!

  隨著眾人緩緩下山,等到了城中,已是天色將暗。

  眾姑子到了州府,已經(jīng)有家人早早等待著。

  前幾日,很多人家一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便曾經(jīng)報案,但州府不予理會,時間日久,他們早已經(jīng)放棄了希望,沒想到今日竟被府衙召集來,說從前丟失的那些姑子都找到了,讓他們來領(lǐng)人,如今果真見到丟失的女兒,一時便有許多人抱在一起抱頭痛哭。

  一時間,州府衙門里一片痛哭之聲。

  而州府內(nèi)衙,梅若白正坐在那里,聶鉞正在稟告剛剛審訊的結(jié)果。

  “屬下已經(jīng)審問過,那些人都招了,他們原本是這東山頭的一幫散匪,平時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去年忽然莊子里來了一個武功高手,把原來的頭領(lǐng)殺了,制服了這些人做了頭領(lǐng),然后又讓他們做些買賣女子的生意,那人平日并不在莊上,只偶爾過來布置任務(wù),收收貨。”聶鉞將審訊得到的消息說了,看著梅若白的臉色。

  “那個謝家姑子呢?”梅若白隨口問道。

  “至于為何抓謝家姑子,屬下也審問過了,他們說只是聽那個人的命令行事,也不知道背后是誰指使!”聶鉞明白公子的心思,干脆利落得答道。

  “公子,此人行事非常小心謹(jǐn)慎,做事滴水不漏,并沒有留下證據(jù),屬下沒有查出他的半點蛛絲馬跡?!甭欍X繼續(xù)說道:“那些賊人還交代,那新頭領(lǐng)一直戴著白色假面示人,這山莊上,竟沒有人見過他的容貌?!?p>  “哦?”梅若白俊眉微微蹙起,眼中神色復(fù)雜。

  聶鉞看著他變幻的神色,“要屬下繼續(xù)追查嗎?”

  “不必了!”梅若白冷然道:“查不出,是因為那人本不是賊人,他如此隱藏相貌,自然是怕別人識破身份,既如此,從這山莊上便查不到他的破綻。”

  “不過,他便是再神秘,既然已經(jīng)做了別人的棋子,只要落了子,早晚都會露出馬腳!”梅若白冷聲說道。

  “公子,您是懷疑此人跟我們查探的事情有關(guān)?”聶鉞反應(yīng)過來,驚訝地看著一臉冷靜的梅若白。

  “現(xiàn)在還只是猜測,到底是不是有關(guān),還要等等看!”梅若白的神色晦暗不明。

  東南巷小小的院落里,阿蘇正驚喜地抱著青芷又哭又笑。

  “嬌嬌,你快要把我嚇?biāo)懒?!”阿蘇上下查看著她有沒有哪里受傷,“我到處尋不到你,先去林府.......后去官府報案,官府不理我,我又去街上尋你......多虧碰到了袁家姑子......后來我又求到了梅府,沒想到梅公子立刻便派人尋你.....真是個心善的人!”

  阿蘇邊哭著邊訴說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嗎?放心吧,沒事了,別怕!”青芷一邊聽著,一邊輕輕用手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她。

  只是,她心中驚訝萬分——她沒想到梅若白會去救她!

  那個男人,那么高傲冷峻,與她并無瓜葛,從前謝家與梅府也并無交情,而梅若白只在山上見過她一次,僅僅因為一個婢女去哀求,便同意去救人,若說他是因為仁善,青芷實在難以理解。

  可除了這個原因,她又想不出其他的解釋,難道是覬覦她的美色?可在路上那些姑子都說了,梅家郎君不近女色,且當(dāng)時看他的眼神也不像。那他為什么會去救她呢?青芷百思不得其解。

  同時還有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袁家的貴女袁琴兒竟出手幫她!

  從前參加過春日宴的貴女,她根本記不清是哪一個,只記得每次宴會上,她大部分時間都會與林長傾在一起聽曲賞花,其他貴女的閑聊她基本不參與,只是覺得熱鬧而已。

  想起林長傾,青芷心中立刻五味雜陳,怔怔的看著窗外的一抹春色出神。

  他對她并非無情,不然也不會讓家丁給阿蘇名帖。但是,青芷覺得他這看似有情卻比無情更傷人!

  既然不能娶她,就應(yīng)該干干脆脆地放手,與她再無瓜葛,讓她死了心,短暫痛過之后也會開始新的生活。若是讓她一直留戀著他那一絲難舍的情意,卻又求而不得,心中豈不是更加痛苦難過?

  青芷尚自發(fā)怔,阿蘇卻驚訝地看向她身上的衣服:“呀,嬌嬌,你怎么穿著男人的外袍?”剛剛她心情激動,沒有注意,此時情緒平穩(wěn)下來,才發(fā)現(xiàn)青芷身上披著的外袍一看便是男人的衣服,不由驚訝萬分。

  青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把那外袍披在身上,臨來時竟忘了歸還主人,雖然她根本不確定衣服的主人是誰。

  “你說這個呀......這是別人借給我的,我明天就去還給人家!”青芷含含糊糊應(yīng)了,忽然蹙眉:“阿蘇,我肚子好餓,有沒有吃的呀?”聲音軟糯嬌嗔。

  阿蘇聽了立刻一拍腦袋:“哎呀,你看我,光顧著高興了,都忘了鍋里早就給你做好了飯菜呢!還熱著呢,我這就去端過來,你等著哈!”

  阿蘇說完急忙跑去灶房了,而青芷掩嘴一笑,順手把那件外袍疊好放到一旁的衣服下面。

  第二日,府衙已經(jīng)安靜下來,那些姑子們都已經(jīng)回到了各家,匪徒也審訊完了準(zhǔn)備定罪,這些事情梅若白的那個冷著臉的侍衛(wèi)都已經(jīng)辦好,府衙的官員們也樂得清靜。

  聶鉞將那些匪徒審問清楚,早上剛剛走出府衙門口,卻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個謝家姑子正往府衙的方向走來,手中還拿著一件衣服,那姑子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徑直朝他走過來。

  聶鉞暗暗一驚:這人便是那功夫古怪的女子!

  青芷舉步緩緩朝聶鉞走了過來,上前微微躬身行禮。

  聶鉞細(xì)細(xì)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面容姣美,姿態(tài)端莊,目光沉靜而自然地注視著他。

  公子昨日為了救她剿滅了一莊子的匪徒,他雖然毫不猶豫地聽從公子安排,但卻一直有些不明白,不知公子到底為何對這姑子如此上心?莫不是為了她奇怪的功夫?

  那日他雖然看到她輕而易舉地制服了那個公子和他的家丁,又聽那些被救的姑子說了她是如何解救了他們,可剛剛看她走路的姿態(tài),腳步輕緩,姿態(tài)柔美,卻并不似功夫高強之人,所以,眼前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可是要回梅府?”聶鉞猶自發(fā)怔,青芷卻輕柔地開口。

  “正是要回府復(fù)命!”聶鉞回了回神,斂身正襟,朗聲說道。

  “請問公子,可認(rèn)得這件外袍的主人?”青芷淡淡一笑,將手中的衣服拿到他面前。

  聶鉞微微一愣!他一眼便看出這是自家公子平日所穿的外袍,只是不知為何會到了她的手中?

  “昨日奴在混亂中衣衫不整,不知是哪位公子好心送過來的,若是公子認(rèn)識,還請勞煩轉(zhuǎn)交衣服的主人,并替我致謝!”青芷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解,細(xì)細(xì)解釋道。

  她本想自己送到謝府,但既然碰到他身邊的侍衛(wèi),讓他轉(zhuǎn)交豈不是更好?下意識中,她似乎不想接近那個梅家公子——雖然他確實救了她!

  她沒有明說是你家公子,但聶鉞看她的表情,卻似乎早已知道是誰,只是并未說破。這個姑子,既顧全自己的名節(jié),又替公子考慮,還真是心細(xì)如發(fā)!

  “謝姑子不必客氣,聶某定會送到!”聶鉞接過明顯浣洗過疊的整齊的衣服,轉(zhuǎn)身要離開,卻又被青芷叫住了。

  “公子請留步!奴還有一事未明,請公子告知!”

  聶鉞回轉(zhuǎn)身看著她。

  青芷沒有猶豫:“公子,昨日山莊的一眾賊人已伏誅,奴想知道為何會被那賊人劫持?”

  其他姑子是為何她不知道,但自己被劫持,絕不只是為了轉(zhuǎn)賣這么簡單,單是林長傾的筆跡,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拿到、模仿得了,若說沒有人背后指使,青芷打死也不信。

  聶鉞扶了扶身上的挎刀,思索片刻:“謝姑子,那背后指使之人,在下并未查出。”

  說完看到她微微失落的眼神,心中竟似對這姑子有些歉意。

  但青芷的那一抹失落轉(zhuǎn)瞬即逝,只見她淡然一笑,仍是對著聶鉞躬身:“多謝公子告知實情!只怪那賊首竟如此狡猾,如此,奴便代那些姑子們感謝公子的大義善行!”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而聶鉞看著她裊娜的背影卻有些失神:這個姑子,還真是穎悟剔透,只一句話便明了背后指使之人并非表面那么簡單,而后一句話卻是表達(dá)了她的謝意和理解,讓人不至于尷尬和內(nèi)疚!

  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公子對這姑子如此上心,莫不是看上了她的聰慧過人,想要收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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