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年冷笑一聲,“佟春夏,你都這樣了,別給臉不要臉?!?p> 馬德年大約是不知道佟春夏的嘴能有多臟,否則他根本就不會招惹佟春夏。
主要是佟春夏對白蓮花的人設很癡迷,本著表面和氣背后捅刀的原則,從來表面都是溫溫柔柔楚楚可憐。
可是那天,也許是生理期要來的荷爾蒙波動。
也許是馬德年臉上的笑容太過淫dang。
也許是天氣太好適合當個潑婦。
總之,佟春夏將抹布往桌上輕輕一放,隨后微微一笑,語速又快又急如連珠放炮,“馬德年,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以為老娘平日里對你笑呵呵的,你就能騎我脖子上撒野?你信不信老娘一抹布下去,打得你刑事犯罪科都鑒別不出來?”
“你……”
“就你,兩千五?兩千五就讓一個美麗燒大鵝落在癩蛤蟆身上,你這只癩蛤蟆想得還挺美?!?p> 佟春夏一張小嘴不停,抱胸站在馬德年面前,襯得馬德年跟個鵪鶉似的,“還有你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什么中年老男人包養(yǎng)純情學生?你配鑰匙呢你,你配嗎配嗎?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給你媽,說你性騷擾女學生,看你媽不送你個男女混合雙打無限量供應套餐?!?p> 馬德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佟春夏。
在他印象里,佟春夏不過是個很愛笑的脾氣很好的漂亮姑娘。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很容易下手的。
可是眼前這個潑婦是誰?
為什么他一個字都插不進去?
“還有,你一個大老爺們,背著這個五顏六色的書包是怎么回事?你以為你是巴拉巴拉小魔仙變身怎么著?還是說你要去巴黎時裝周走秀?我再年輕十歲都沒你騷?!?p> “我給你十秒鐘消失在我眼前,否則我將去后廚房尋找一個馬桶搋子捅到你臉上,捅爛你的如花美顏。十…九…八…七…六……一”
春夏慢悠悠的數(shù)著數(shù),馬德年則開始瘋狂收拾自己的東西。
十秒之中,馬德年果然背著他的小書包消失在她眼前。
佟春夏看著馬德年一路狂奔的背影,冷冷一笑。
背后前臺的老板叫了一聲,“春夏!”
佟春夏扭頭,臉上出現(xiàn)了標志性的八顆牙齒笑容,“老板,來了?!?p> 而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剛好從扶梯處下來。
段宴秋幾乎是下意識的往佟春夏的方向看去,卻只看見靠窗的位置是空的。
少年抿了抿唇,眼底有一絲惘然,他愣了足足好幾秒鐘,隨后才繞過扶梯,徑直走了下去。
而佟春夏顯然低估了馬德年。
本來以為馬德年要一直躲她到開學,誰知過了幾天,馬德年就又卷土重來,這次還帶了幾個伙伴。
他的這幾個朋友人高馬大,衣服斜斜穿著,耳朵后面別著煙,脖子上套著大金鏈子,春夏目測應該是下水能浮起來的那種。
很是社會。
春夏一看這情景,想著要完,上次罵得太狠,估計這次要來找回場子。
春夏看見馬德年坐下那一刻,心里早已盤算了七八回。
她又想了想欠段宴秋的那一千塊錢,于是決定這回的戰(zhàn)術(shù)是楚楚可憐小百花,該縮頭時就縮頭。
她佟春夏為一千塊錢折腰,不算屈辱。
明明知道馬德年是來找場子的,可春夏沉得住氣,只要馬德年不先撕破臉,那么她就假裝兩人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和和氣氣。
可是,春夏明顯感覺到馬德年和那幾個社會朋友不停的打量她。
無論春夏去到哪里,總有幾雙眼睛黏在她背后。
她余光瞥見閃光燈一閃,“咔擦”一聲,回過頭,馬德年正手忙腳亂的按手機。
偷拍?
佟春夏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眼瞅著那幾個人在飯桌上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的看向她,春夏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媽的還打不打。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非要這么吊著她是吧?她道歉的臺詞和表情都在心里反反復復排練了好幾遍了,男主卻跟瘟雞似的半天不上場。
終于在結(jié)賬的時候,領頭的那個大高個小胖子發(fā)威了,他站在春夏面前,攔住她。
春夏心里樂開花。
終于出招了。
“喂,你是佟春夏?”
廢話啊,盯我半天不知道我誰???
佟春夏臉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大哥,是我,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可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春夏笑得那么甜美純真,挑不出一絲錯處。
小胖子眉頭輕皺,好似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語氣也惡不起來了。
“你看見沒,那邊馬德年,我兄弟?!?p> 春夏點頭。
小胖子臉上的肥肉擠了擠,“聽說你上次欺負他了?我跟你說,沒人能欺負我兄弟,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今天必須給他道歉?!?p> “道歉是吧?”佟春夏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得體,“沒問題?!?p> 小胖子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怎么跟預想的不太一樣呢?
馬德年不是說這女的相當彪嗎?剛才他們幾個還一起排演了如何兵不見血刃的讓她道歉,怎么一個也沒用上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
佟春夏小碎步走到了馬德年面前,隨后九十度鞠躬,神情恭敬,“對不起,馬德年同學,上次是我心情不太好,說了一些傷你的話,但是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請原諒我?!?p> 當然不是我的本意。
我的本意,連十分之一都沒有發(fā)揮出來。
馬德年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幾秒,少年的臉慢騰騰的漲紅了,好似受了什么侮辱似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現(xiàn)在馬德年一看見佟春夏那笑瞇瞇的樣子,腦子里就浮現(xiàn)起那日她口吐蓮花的樣子。
別看她現(xiàn)在仍是笑瞇瞇的,可他就是知道,佟春夏正在心里瘋狂嘲笑著他。
馬德年心臟一陣陣的抽疼。
半晌,他指著春夏顫巍巍道:“你…根本就不是誠心誠意道歉?!?p> 該死,要求還挺多,信不信把你腦袋擰下來?
佟春夏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無可挑剔,“那馬德年同學想怎么辦呢,我都可以的。”
“你不準笑!”馬德年覺得自己受了侮辱,有些語無倫次,“你現(xiàn)在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對不對?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