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姐姐。”沈滿說著,又低低嘆了口氣。
“娘娘,皇上請您去宣政殿?!本匆庠陂T外低聲說到。
這楚瑾已有許多年未宣我進殿,如今又是為何?我和沈滿面面相覷,卻也只好起了身。
敬意提著一個紅木六角玲瓏燈彩站在走在前面,我問到,“生蘭呢?還未回宮嗎?”
那年我患了熱血癥雖然已痊愈,但身體一直不好,加上前幾年中了夢里花的毒,如今日日須得吃一種名叫“白川”的藥丸,這種藥丸所需的藥材十分罕見,生蘭每隔十天半個月便得去一經(jīng)街的米氏藥鋪取米五從樟州送來的藥材。
聽到敬意說生蘭還未回宮,我不禁皺了眉頭,囑咐道,“一會若是她還未回來,你便來報我?!?p> 走到翠微宮旁時,只聽見宮里傳來嗚嗚咽咽的秦腔唱調(diào),是白釋冰的聲音,今日瑤華宮走水,她定然住到了空置多年的翠微宮。
“如今這賢妃娘娘越發(fā)瘋魔了,往回只是三五天唱一回,現(xiàn)下日日唱?!本匆夤f到。
我不語,心里卻極為舒坦,白釋冰出了長門宮后便偶爾瘋魔,白天與常人無異,夜里卻常常辦成青衣,咿咿呀呀地唱著。最初的時候,楚瑾還著太醫(yī)來看,但太醫(yī)也沒診出是何問題,又因為她是太子生母,不能讓外人得知,便將這事捂了下來,也將煜兒接回了宣政殿。
很快就到了宣政殿,大殿之上楚瑾正伏案看著奏折,雙鬢在燭火之下竟有些斑白了,我不禁怔了怔。
“你來了?!彼畔伦嗾?,抬起頭說到。
“何事?”我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西齊皇宮全部換成了凳子,不再是我剛嫁進來是的軟墊。
“今日之事,你覺得是何人所為?”他右手支著下巴問到。
“你為何會問我?是何人所為你不是很清楚嗎?”我冷笑到,“除了她,別人做這事有何意義?”
“哦?阿芷覺得如何處置她較好?”
“與我何干?”我斜睨著他,問到。
“皇后,你可是親手將梅花印送給了煜兒。”他站了起來,看著我說到,“怎么會與你無關?”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我嚇了一跳,為掩飾慌張只能瞪著他說到,“那與你何干?”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一步步走了下來,俯身看著我,說到,“我一直以為你心如死灰,想不到你暗暗籌謀著朕的江山?!?p> “我沒有,我不過是想讓煜兒多點倚仗?!蔽倚睦锿煌惶似饋恚騺碜钆聞e人覬覦皇位,如今他知道了只怕會對煜兒不利。
“謀劃便謀劃吧,左右坐這江山也沒什么意思。”他依舊俊朗的臉上現(xiàn)了頹敗的神色,“從前父皇總說身為天子便是孤家寡人,如今我算是體會到了?!?p> 他削瘦的肩膀孤零零地支著,我突然想起了遠在萬里的青越,不禁有些動容。但又想起藺栩的死,恨意瞬間蓋過了同情,便說到,“楚瑾,你今日所受的果不正是你自己求來的嗎?”
“阿芷,連你也是這么認為的嗎?”他扭過頭來看我,臉上的哀傷更重了一分。
“若你不接林芝進宮,不放白釋冰出長門宮,如今這些事怎會發(fā)生?”我站了起來,撣了撣微皺的衣襟,說到,“這不過是你咎由自取?!?p> “我與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正準備說下去,卻被門外的話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