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太坑了,不只是因為溫度計展示出的效果有些雞肋。
還有感覺自己太坑了。
溫度計能測自己的溫度自然也能測別人的,這是任何一個普通溫度計都能有的效果。
自己這個穿越的福利也不應(yīng)該例外,這個新功能可能并不是因為阿亂才觸發(fā)的,而是因為自己剛剛才發(fā)現(xiàn)。
因為人體的溫度大體相同,想想自己現(xiàn)在直接接觸過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當(dāng)年的醫(yī)生了,江別鶴雖然是自己的老師,但教課又不用“手把手”。
因此,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溫度計本來就是可以測試自己所觸摸的溫度的。
而狗的體溫和人類有所差異,江寒才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才發(fā)覺了溫度計還有這樣的功能。
可除了阿亂和父母之外,自己也碰過像是書本,桌子等其他物體,并沒有直接測出溫度,因此說明只能測試生物體的體溫?
但如果沒記錯的話,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溫度計自己出現(xiàn)在江寒的視野里才被注意到,那么如此說來,以前觸摸母親的時候好像并沒有自動跳出。
這又是怎么回事?
兩種可能,一是之前觸摸的時候溫度計并沒有測量其他人溫度的功能,直到這次碰了阿亂,才出現(xiàn)了變化,如果是這樣,他就必須思考到底阿亂身上有什么特殊才觸發(fā)了這支藏在自己意識中的溫度計。
二是說明,這次溫度計的突然出現(xiàn)是因為其他的變化導(dǎo)致的,之前自己簡單的嘗試并沒有找到溫度計的主要變化,真正的變化,可能會令人驚喜。
想要驗證這一點,只需要去牽著母親的手就能得到結(jié)果了。
結(jié)果很震撼,溫度計的示數(shù)超乎了江寒的想象。
不僅不是江寒所期待的保持不變,相反這個示數(shù)和正常人的體溫相差太多,不止如此本身這個示數(shù)還有更加讓江寒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100K”
震撼的程度讓江寒一時連簡單的加減換算開氏度和攝氏度都忘記了。
因為不用詳細(xì)計算也能明白,這個溫度在冰點之下,而且近乎零下一兩百攝氏度的樣子。
母親的手并不冰涼相反還很溫暖,但江寒卻生出了莫名的恐懼。
難道這不是自己的母親?
這是第一反應(yīng),因為江寒還下意識地期待于,溫度計從一開始就擁有測量其他生物溫度的能力,之前的母親自然是正常的310K左右,那現(xiàn)在這個溫度的母親自然不是同一個人。
其次,零下一二百攝氏度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零攝氏度,都不可能都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個正常的人身上,一個人的身體里百分之六十到七十都是水。
冰點之下,怎么可能有活人?
除此之外,就是江寒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xiàn)在由江別鶴所教導(dǎo)的這些知識都明確地告訴他,這樣一個極低的溫度是很難達(dá)成的,要是母親身后背著巨大的液氮罐,好像還能說得通?
一定是自己的溫度計壞了,一定是這樣,實驗室的煤油溫度計也沒有這么大的量程啊,一定是它壞了。
如此想到的江寒自然是在自欺欺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溫度計的示數(shù)一點點的升高,最后回到了正常人該有的體溫,而這期間,江寒一直牽著母親的手。
所有的自欺欺人都不攻自破。
這就是他的母親賀蘭,那超低的體溫,雖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卻是實打?qū)嵉摹?p> 江寒的身體很冷。
并非錯覺。
“寒寒,怎么了,你想和媽媽說什么?”賀蘭被江寒突然抓住手,本以為只是小孩子在撒嬌,但牽住手之后,他就愣住了。
這是江寒從未有過的狀態(tài),但也確實是符合賀蘭心目中小孩子可愛的模樣,肯定是小寒寒有自己的想法,但又不好開口,所以賀蘭開心的等待,并適當(dāng)?shù)慕o予引導(dǎo)。
“媽媽,你的手好冰啊?!?p> 賀蘭的手僵住了,微微顫抖,她已經(jīng)盡量克制了,小寒寒是怎么感覺到的?
不行,要鎮(zhèn)定,瞞了他這么多年,不能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掉鏈子,就快了,就快了。
雖然如此思考,但這樣的一句話確實出乎賀蘭的意料,所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圓過去。
另一只小手也抓住了賀蘭的大手。
“媽媽不怕,寒寒幫你暖暖,寒寒的手最熱了?!?p> 這話說出來,江寒就后悔了,他是憑借大人的思維來思考孩子可能會說出什么樣的話,自然有些擔(dān)心會不會露出破綻。
而這話,說的時候還算流暢,但現(xiàn)在一細(xì)品,感覺實在是過于做做,有點反胃。
賀蘭將江寒一擁入懷,一口親在臉蛋上。
母親對于孩子哪怕是裝模做樣的關(guān)懷,也是甘之如始。
她太開心了,根本不覺得有什么做做惡心,她覺得能說出這樣話語的江寒一定不會是個壞孩子,一定不會是個心理扭曲的孩子。
多年來的陰霾煙消云散,同時也覺得江寒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依舊如赤子一般實在是難能可貴,不由得升起更多的憐惜和心疼。
被抱在懷里的江寒,感受到那熾烈的溫度,只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這份熾烈同樣也并非虛假。
466K
江寒人傻了,不過并沒有第一次感覺中那么震驚了。
人身體里的水都變成冰可以活,那么水沸騰了成為了水蒸氣為什么就不能活呢?
這是不是又算找到了自己穿越福利--溫度計的一個優(yōu)點--量程很大,至少遠(yuǎn)遠(yuǎn)超過正常的溫度計應(yīng)該有的量程。
江寒想清楚了,雖然母親身體這忽高忽低溫度十分奇怪,但這極有可能就是所謂“自語者”細(xì)菌所帶來的后遺癥。
江寒并不清楚這溫度的變化是由賀蘭自己掌握可控的東西,而是誤會為某種病痛和折磨,畢竟正常思考下,無論是水的冰點之下,還是沸點之上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狀態(tài)。
更何況忽冷忽熱,就連鋼筋鐵骨都很難承受,他不清楚母親這種狀態(tài)怎么可能還沒事人似的,但在他看來,還活著就已經(jīng)是一種奇跡了。
因此,江寒覺得母親一定很痛苦。
這讓江寒的想法改變了。
他之前覺得去了解那些他父母故意隱瞞的事情沒有必要,主要還是因為懶,換句話說,沒有責(zé)任心,沒有關(guān)心。
但現(xiàn)在,他了解到這些之后,開始擔(dān)心了,自然不好再無動于衷。
這個晚上,江寒苦讀歷史書,希望如此,江別鶴可以告訴自己一些“超綱的”內(nèi)容。
所以,這天的夜格外漫長,睡得格外香甜。
......
當(dāng)江寒醒來的時候,口水,書頁以及墨汁都混雜在一起了。
這讓江寒很是尷尬,說好的要埋頭苦讀,結(jié)果只完成了“埋頭”的這一半。
江寒在這種大宗的文字面前確實沒什么抵抗力。
不過,再怎么痛苦,也是虛假的,和擔(dān)心于牽掛相比,累著實不值一提。
“先生,我覺得自己的這些學(xué)科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了,而與之相反的是,我的歷史始終都有所欠缺,我能不能這幾天突擊一下歷史啊?!?p> “為什么突然想學(xué)歷史?別說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歷史不夠好的緣故,我想這一點你應(yīng)該早就有所領(lǐng)悟才對?!?p> 江別鶴看似打趣,其實他只是很好的掩飾自己的警惕罷了,他確實一直在想辦法讓江寒學(xué)習(xí)歷史來達(dá)成一些微小的目的。
但此時江寒主動提出來,就顯得有些可疑了。
莫不是被公爵和公爵夫人看出來什么,對自己的一次旁敲側(cè)擊。
“是的,先生,我只是感覺父親和母親很忙,我希望能幫忙,但我感覺這些并沒不如歷史有用?!?p> 江別鶴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和欣喜。
雖然他別有目的,但在教導(dǎo)江寒這件事上,他始終盡心盡力,他雖然是個臥底,但其實他到底是不是臥底,僅在一線之間。
江寒能這樣想他覺得是一件好事。
因為無論是他臥底的目的,還是他自己個人的感情傾向,江寒都是越有能力越好。
如果自己真的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天,江寒更有可能念一場師生情意,放他一馬。
“先生,還請教我?!苯鲃荼阋蛳?。
江別鶴眼疾手快連忙組織,雖然江寒如此重情重義是一件好事,但自己要是真的敢受了這一跪,哪怕自己不是臥底而依舊是江大陽忠心耿耿的部下,只怕也依然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江別鶴扶住江寒自然是要用手的。
江寒跪的方法很講究,尤其是他的手,伸的很靠前,如此一來,江別鶴想要最快扶起江寒的時候,必然抓的是離江別鶴最近的那一雙抱著拳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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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江別鶴也是和母親一樣的人。
但江別鶴的手卻真的有些冰涼。
這讓江寒原本更進(jìn)一步詢問的打算,就此落空了,他突然覺得,和江別鶴挑的太明太危險了。
江別鶴很快反應(yīng)過來,扶住江寒之后,迅速松了手。
“少爺,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了,你必須要有身為大人物的自覺,不能如此輕賤自己?!?p> “不過,既然你有如此決心,那就都依你?!?p> “多謝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