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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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zhuǎn)涼，由于幽若房間里沒有空調(diào)，賴床已經(jīng)成了幽若的日常。幽若朝床的中間挪了挪，將頭也埋進被窩?！罢胬浒”
不巧柜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罢l啊，這么早。”幽若不情愿地從被子里露出一只手往柜子的方向移動。
“起床！”
幽若聽到電話的另一邊晨曦不是好語氣的說到，還沒等她回一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什么嘛！消失好幾天，說的第一句話還這么兇！”幽若從被窩里鉆出來，穿上棉拖鞋就急著把窗簾拉開想要從陽光里汲取點溫暖。
窗簾拉到一半就看到樓下的晨曦蹲在花池邊，用一根木棍使勁兒掘著花池里面的土。
幽若趕緊跑進洗手間洗漱，胡亂在臉上抹了點乳液，穿上衣服抓起包就往樓下門外跑去。
晨曦看幽若出來了，站起身，拿上地上的挎包就往前走。
“你等等我，你怎么會來？”
“……”
“你這幾天去哪了？我去你班級，你同學(xué)說你請假了，我去你家你家鎖門，給你打電話你關(guān)機，你到底去哪里了？”
幽若滿腦子問號，但是晨曦卻好像并不想說話，只是沉默地在前面走著，走得越來越快，幽若完全追不上。晨曦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在原地，將拎著袋子的左手向后一伸，把袋子晃了晃。
“吃了吧！”
幽若感覺到晨曦不對勁，就跑到晨曦的前面。仔細盯著晨曦的臉，看見晨曦左半邊臉都是淤青，右邊臉可能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但還是留些一些發(fā)灰的印跡。
“晨曦，你怎么了？”幽若伸出手想要摸摸晨曦臉上的淤青。
晨曦將頭別到另一邊?！澳氵€有空關(guān)心我？”
“這幾天我都擔心死你了，你也不知……”
“你不是和林皓軒過生日過得挺開心的嗎？在門外就抱那么長時間！你從來沒有為我穿過什么人偶套裝?！背筷乜炊疾豢从娜粢谎?，走到公交站牌前。
“你大早晨來這里就是數(shù)落我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倆……”幽若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暴躁的晨曦，不敢再說話。
兩人全程低氣壓，幽若雖然很擔心他，但是她覺得現(xiàn)在逼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完全就是自找沒趣，于是跟在他的身后，看他頭也不回的進了教室，便也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ǘ?p> “這道題我來回給你講了多少遍了，你還是不會，來！我看看你腦袋里裝得是啥？”皓軒雙手摩挲著幽若的短發(fā)。
“那我笨哪！我就是不會啊！”
“你算來算去，你把那個π吃了？”
幽若趕緊把π加上。
“不是加那里?。 ?p> “讓你加π你把2擦掉干嘛？”
“我不做了！”幽若突然把筆和驗算紙扔掉一邊，兩腿岔開的攤在座椅上?！拔腋揪蜎]有學(xué)數(shù)學(xué)的腦袋！”
皓軒看了一眼一臉委屈模樣的幽若，有點好笑。
“皓軒？”
兩個人一致看向站在皓軒課桌前的琳娜，她捂著肚子表現(xiàn)出一臉痛苦的樣子?！梆┸?，能陪我去一趟醫(yī)務(wù)室嗎？我肚子疼?！?p> “可以！”皓軒迅速地在紙上寫下數(shù)學(xué)題的驗算步驟?！霸僮鲆槐?！回來檢查！”
幽若看著琳娜肆機攙著皓軒的胳膊走出教室，一臉難產(chǎn)樣。
看著數(shù)學(xué)題發(fā)呆的幽若，無從下筆?！巴赖牟襟E寫得這么完整我都看不懂！數(shù)學(xué)為什么這么難啊?。 庇娜裟弥谏妓毓P開始瘋狂在驗算紙上畫圓圈，直到紙上只剩一點點空白的地方，她才停下筆。
“林幽若，出來一下?！背筷厍昧艘幌掠娜艨吭谧筮叺拇皯?，右手往門口的方向指。
幽若放下筆走出門，就看著晨曦靠著墻，臉上的傷在陽光下十分顯眼。
“你還真不關(guān)心我，你就不能主動找一下我嗎？”
“我看你好像在氣頭上，想著讓你先冷靜一下！”
“換個人你就不這樣了吧？林皓軒的話……”
“你怎么老是和我同桌過不去？”
“我怎么沒聽你說過‘我晨曦’??？”
“你這次回來到底怎么了？和誰欠你八百萬似的！”幽若突然感覺面前的晨曦很無趣，向樓梯口走過去。
“你去哪？”
“懶得理你！”
“你不上課了？”
“不上了！”
“你倒生氣了，我還沒生你氣呢！”晨曦加快腳步，走到幽若的面前。
“你到底怎么回事？”幽若上前拽住晨曦的胳膊。
“陪我逃課吧！”晨曦還沒等幽若準備好就拉著她的手往樓下跑，一直跑到校門口才停下來。
“你想累死我！李晨曦！”幽若站在原地大口喘氣。
“又是你們？”看門大爺看兩人又有出去的意圖，趕緊從值班室里出來。
“大爺，這次我們真的有事，真的有事！”說完話，晨曦趕緊拉著幽若從大爺身邊躥出去，到了地鐵口，晨曦才放開幽若的手。
“李晨曦，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不想在學(xué)校，不想臨走前還看到你和林皓軒……”
“臨走前？你去哪？”
?。ㄈ?p> 兩個人來到公園里的一大片草地上，晨曦每次看到草地都會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開心，他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
幽若在他的身邊坐下，秋色漸濃，草地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綠了，綠色里夾雜了大部分的黃色，摸起來很扎手，但幽若還是躺了下來，枯草順著幽若的脖領(lǐng)鉆進衣服里，扎得癢癢，但幽若又懶得撓，兩人就這么平躺著。潔白的云朵在天空中恣意的飄著，讓人想睡覺。
“我和我爸媽說了，我要選擇音樂了！”
“他們當然不同意！”
“我還和他們大吵了一架！”
“我一晚上沒有回家，第一次嘗試去酒吧喝酒，那感覺太好了，一切不敢做的事就在那一瞬間有了勇氣，我那天晚上和別人打了架，其實那點事沒必要打架，可我就是想打，想讓自己清醒點，傷得挺嚴重，在醫(yī)院住了三天?！?p> “之后，我偷偷從醫(yī)院里跑出來，去了‘外婆家’，看見你和林皓軒抱在一起，那么久，我甚至不知道你倆當時說了些什么！”
“是不是特別可笑？”
“……”
“林幽若，我要去BJ藝考了！”
幽若猛地坐起來看向晨曦，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經(jīng)過那么多次離別，但是幽若對離別永遠都沒有免疫，每一次的離別都像是對自己的一次洗禮，她要抽離習(xí)慣、抽離想念、抽離悲傷、抽離不舍。
離別終究還是來了。
?。ㄋ模?p> 晨曦拉著幽若的手返回地鐵口。
他用手捏捏幽若肉肉的臉，幽若看著晨曦淤青的臉，眼睛里開始閃淚花。
“傻瓜，知不知道，你的眼淚是珍珠，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我明天辦完手續(xù)就坐飛機走了！常給我打電話！”
幽若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舍不得離開了！”晨曦用力地摟了一下幽若就推著她走進站口，然后又跑出去，呆呆地望著幽若。
幽若轉(zhuǎn)過身往回走，努力讓自己不要回頭。
人群來來往往，每個人都焦躁不安，嘈雜的聲音讓幽若的心情更加悲傷，她走走停停，還是忍不住回頭，長長的地鐵口走廊，白色的光從站口投射過來，晨曦的身影透著白色的光飄忽不定，幽若瞇著眼想要再次尋找那個熟悉的背影，卻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朝她涌來，幽若看著站口，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林幽若，我喜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