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昏沉沉的,手腕處傳來刺痛感。
她睜開眼,卻什么也看不見。眼睛上蒙著黑布,手腳都被綁住,固定在椅子上。
言商還沒有到嚴越所說的地址,就在路口被人從后面襲擊。
再然后,她昏倒了。
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周圍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安靜的讓她覺得這個空間里就她一個人。
視覺都被遮擋的時候,人的聽覺總會變的特別敏感。
只是一會兒,就有鐵門被推開的聲音,還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鞋踩在碎石上的聲音,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甚至是圍著她不緊不慢的轉了幾圈。
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比預想的早醒了?!彼f,很熟悉的男聲。
她還沒有來得及細想,這聲音到底是誰的,眼睛上的布,就被扯開。
暴露在面前的那張臉,讓言商愣在那里,不可置信。
…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軌跡,可是總有那么一個人,那么一些事,讓你偏移了原來的軌跡。
變得更好的,把它成為際遇,變得更差的,有人稱為為厄運。可也總有一些,卻怎么也下不了一個結論。
總有一句文藝的話說:感謝你生命中遇到地人或事,不論好壞,它都教會你成長……
嚴越沒有讀過這樣的雞湯,沒聽過苦口婆心的教導,甚至沒有挨過和他同齡的人都挨過的板子。
他只想要掌握命運,掌握他想要掌握的一切。
可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任由他掌握,比如人心,再比如不斷發(fā)展的事態(tài)。
激越集團,有三十五層。嚴越的辦公室在三十四層,從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這市中心大部分的景色,可即使是這樣,他心中依然不暢快。
三十四層的高度,淺白從集團大門口進來,就有些氣喘吁吁。他跑的很急,連按電梯的手都有些顫抖。
一路,遇到不少公司的員工,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平時不茍言笑,翩翩公子的淺白,也有這么著急的時候。驚訝之余,就會成為辦公室的無聊的八卦談資。
此刻,他卻顧不得理會這些。
電梯直達三十四樓,步履匆匆,幾乎是沖進辦公室的。
嚴越回過身來,淺白知道,他是在等他的一個回答,抑或是一個結果。
可,現(xiàn)在自己卻有些不敢說出口。
可更不敢不說。
“越哥,言小姐,并沒有去交接點。那些人已經全部被抓獲,并沒有言小姐的身影?,F(xiàn)在已經斷了聯(lián)系?!?p> 他說話的時候語速很快,怕自己一慢,就沒有勇氣說出來。
嚴越設想過了所有的結果,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她,沒有去交接點?
“會不會是被什么事耽擱了?”淺白又說。
可心里也清楚,這種情況微乎其微,言商,那么聽嚴越的話,嚴越說的她都會照辦不誤,就算是有事情耽誤了,絕對會打個電話。
況且,她下車的地方,離交接點并不遠。
“斷了聯(lián)系?是什么意思?”嚴越問,咬著牙。
“……沒有任何消息,言小姐也沒有去那里,在交易開始之前,他們就已經被抓?!睖\白不敢去看嚴越的臉色。
可現(xiàn)在,也不是他恐懼忌諱的時候。
“去找?!?p> 嚴越閉了閉眼睛,可顯然還是抑制不住怒氣,極大的憤怒過后,卻又是無力之感。
“去找!”
他見淺白還愣在那里,手里的那只打火機就飛了出來,摔在墻上頓時四分五裂。
淺白轉身,剛出剛出辦公室門,打出電話又召集了手下上百號人。
從下車的位置,到交易點,也就那么些范圍,要找一個原本并不難??蓧木蛪脑诟浇粠В紱]有監(jiān)控,人又少,才會被選中用來私下交易。
這給找人,增添了不少的難度。
淺白在辦公室外,來來回回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圈,還是沒能等來任何消息。
走著走著,翻著手機,無意中就翻到了訂票信息,他給東子定的機票。
眸子驟然一縮,他想起東子那天的狀態(tài)。
又急急忙忙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嚴越雙手撐在桌上,頭低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越哥,幾天前,東子回來了。
他說了很多以前的事,你和言小姐的。
他的情緒,也不是很對?!?p> 淺白現(xiàn)在不敢確定,更不敢下定論。
嚴越停到這話,低著的頭突然抬起,剛回國時候,在萬華會賓館東子不管不顧的推了言商,導致重傷。
三年前,他舉著槍,差一點讓言商斃命。
“找東子,定位他的手機,快去!”
一瞬間,他就有了方向,心里卻是更氣了,沒想到最后壞事的,還是自己的兄弟!
東子是膽大的,但行事總是魯莽,很多時候都是憑心情做事。可總是因為這粗心的毛病給自己惹不少的麻煩。
公司的高級電腦工程師,看著老板陰沉的臉色,冒著冷汗。
可到底專業(yè)過硬,沒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追蹤到東子的手機位置。
嚴越看著那個位置,眸色深沉。
他大步出門,淺白緊跟在身后,他猶豫要不要再帶上幾個兄弟??杉磳⒚鎸Φ哪莻€,也是自己的兄弟。
最終,還是沒有帶一個人,只有他們二人,在車里卻誰都沒有說話。
淺白注意到了,剛才嚴越出門的時候,分明帶了抽屜里一直放著的那把,冒著寒光的刀。
車里的那個娃娃掛件,隨著車開往郊區(qū),有些崎嶇不平的路,上下晃動著。
原先,這里掛著的是另一個,東子的。他剛把它還給他,有些不敢想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
他們的車開的很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
嚴越的面色,已經不能夠用憤怒了形容了,他策劃了這么久,布局了這么久。
她可以死在任何人手里,非法交易的歹徒,還有執(zhí)行任務的警察,可唯獨不可以,死在東子的手里。
…
一個小時前,兩個女孩跑到云市警局。
他們緊張的描述:
一個男人,在路上打昏了一個女人,把她截上了車。
兩個小姑娘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緊張的說話都不利索。警察邊安慰,又仔細詢問緣由。再次趕到那里,只有一個黑色的箱子,里面全是美鈔。
城郊的倉庫露臺,早已經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有些纖瘦的女人,一頭黑發(fā)散披下來,被那個高大的男人挾持著,一步步的往后退。
刀尖,已經劃破了她脖子上細嫩的皮膚,滲出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