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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德的日記

五月(4)

列德的日記 上癮sy 2911 2020-04-15 01:52:11

  27日

  清晨一覽無云,船周里里外外罩著不知道多少層的晨霧,船長說此次行程很順利,我們已經(jīng)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我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稀薄,一種來自深海的干凈清爽和城市港口的排放氣體混合的味道。

  我想下去走走,因為腳下不踩著陸地,我感受不到一點安全感。

  中午的太陽越來越烈,烈得讓人焦灼,在這海上我聯(lián)系不到阿芙樂爾,聯(lián)系不到我的媽媽,也聯(lián)系不到娜塔莎,仿佛隔了幾個世紀。我在書桌前聽到隔壁文森特一家人搬東西的聲音,他們說過會在加拿大下船,我前去幫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家?guī)Я瞬恢刮逦粋蛉耍瓉砀蝗伺c富人之間也是有區(qū)別的,故意炫富的那只能叫暴發(fā)戶,而能夠體諒下層人的才是真的富有。

  我和文森特先生一起在甲板上瞭望,他拿出名片遞給我說,“這是我們在美國的家,只有我父母還住在里頭,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去找他們,同時,我很期待你的作品出版,我們一定是你忠實的讀者”。

  我當然與他握手擁抱,因為我可以照著這個地址去拜訪他的父母,也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問我畢業(yè)于哪個學校?我回答州立大學,他建議我回去學??匆谎郏驗閹资暌詠?,很多公辦院校都已經(jīng)大變樣了,而慢慢出名的則是私立院校。這段話讓我突然想起來的不是我的母校,而是艾蓮娜夫人的母校拜登大學,我感謝他的提醒,因為我向他說明原因后,他告訴我,和我們住在同一層的一個證券投資家也畢業(yè)于拜登大學,那天我沒有參加宴會,真的非常遺憾,他在演講時就提到了自己和艾蓮娜夫人是同校同學。

  我再次帶著飽滿的熱情跑去找那位先生。開門的是一個小伙子,他很開心地朝里喊著,“老馬庫斯!”

  老馬庫斯拄著拐杖一路帶喘走過來,他向我介紹他的兒子,開門的小伙子——“小馬庫斯”,他們的相處方式讓我感到幸福,一通介紹了自己以后,我這個人急功近利,開始切入正題詢問他和艾蓮娜夫人的關(guān)系,他先是被我冒犯到,本是想趕我走,卻覺得有些失禮,就借口說自己要午休了。

  我不免失落,只是想著一定還有機會,都快到美國了,我會放棄那一絲線索嗎?

   28日

  昨天那老頭老馬庫斯讓他兒子過來叫我一同去甲板散步,我已經(jīng)準備好要為我昨天的言語向他道歉了。

  在甲板外等他,他卻一直說自己在換衣服,要我等著,好吧,為了一絲絲線索,不管真不真,我都愿意,所以我放棄了抽煙的想法,在他面前保持住我的真誠。

  我數(shù)著海浪的漣漪轉(zhuǎn)移想要抽煙的想法,他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過來,“你叫列德,俄羅斯的老毛子?!?p>  好的,我承認有被冒犯到。

  “馬庫斯先生”,我盡量吧,盡量不要被他的一句話打斷我求知的目的,“很高興認識你”

  他對我輕笑,“我可沒有那么高興”

  “我知道我昨天的話冒犯到了您,我為此道歉,希望......”

  這個老頭抬抬手就打斷我的話,“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可不知道艾蓮娜為什么死,或許是因為那個人人尊敬的狗雜種”

  我很尷尬,一時語塞。但他對威廉的看法估計和我一樣,但我只是處于某種好奇,他的話中卻處處透著鄙視和嘲諷。

  “您和艾蓮娜夫人是校友,那么她在學校里是個怎樣的人?”

  老馬庫斯不假思索地說,“她很優(yōu)秀,很漂亮,很多人都很喜歡她,包括我們最嚴苛的導師貝莉女士,她從入學開始就是全校的榜樣;那時候我在貿(mào)易系,我們一星期有兩節(jié)課是和她們金融系的一起上課,后來貝莉女士把學院唯一一個到美洲銀行實習的名額給她,半年后我們畢業(yè)了,她代表全校學生上臺演講”

  “您還記得是什么時候嗎?”

  “1921年,對,是那個時候”

  我看出他眼里在懷念過去,不敢直接說他是艾蓮娜夫人的追求者,因為我不知道他會在什么地方被我無意冒犯到,于是我問,“這么說來您和艾蓮娜夫人是好友?”

  他笑到被噎住,使勁咳了幾聲,“我是她的追求者,我父親開了一家證券投資公司,收入不菲,我每天都在她的寢室門口放一只帶著露珠的玫瑰,是他所有追求者里最張揚的一個,我讓父親給我買了一輛勞斯萊斯,想讓她知道我有能力照顧好她,于是時不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可我從未想過我那么做其實是在給她帶來壓力”

  我對他說了聲,“抱歉”

  “沒什么好抱歉的”,他說道,“她喜歡油畫,實習之前她就攢夠錢去了那個油畫展,但我不懂油畫,我無法做她最中肯的評價者,我小心跟她到畫展中心,卻看到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對著一幅畫聊了老半天,說實話,那天天氣實在是太差了,她打著傘出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過了門禁時間,但當晚她安全回到了學校,我卻沒有辦法進去”

  我只是猜想,難道不是巧合嗎?這個社會對優(yōu)等生和其他學生的偏差就是很容易顯現(xiàn)出來啊,于是我問他,“她后來和那人有交集嗎?”

  他用拐杖跺著甲板,“聽我說!畢業(yè)的時候我正式鼓起勇氣向她告白,但你知道她說什么嗎?”他很幸福地笑著,“她說:我現(xiàn)在要完成我的經(jīng)濟獨立,而不是忙著談戀愛,馬庫斯。我告訴她我可以養(yǎng)活她我可以當他的靠山,但她說她不需要任何人養(yǎng)活,她唯一的靠山就是自己。你說說,列德,哪個女人不想好好嫁給一個有錢人去過上層生活?”

  當時我心里頭念叨著,我的阿芙樂爾就不想嫁給有錢人,她喜歡自己賺錢,我沒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老馬庫斯隨時可能暴走。

  當然我也很關(guān)心艾蓮娜夫人有沒有和一起看畫的男人有一些交集,我要是能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哪怕是一點點信息,對我來說都很有用。

  “我向她告白后她就沒怎么理會我了,我想我也要做出努力給她看,于是去了我父親的公司上班,很后悔那時對她說這些話,后來我在新聞上見到她成為美洲銀行的經(jīng)理,過了一年,他和那個雜種參加宴會的照片上了報紙,當初和她一起聊畫的人就是威廉,那時他穿得一點也不像個富豪!那段時間我真的在怪她,我覺得她就是個拜金女,因為短短一年她就可以坐上經(jīng)理的位置,可是當新聞接二連三地曝出她工作時的照片,穿著平民衣服的照片,我才知道也許我錯怪她了”

  我問,“您后來沒有去找過她嗎?”

  “呵呵,找過了,還差點兒把我父親的公司賠進去。那個雜種的保安聲稱見艾蓮娜要提前預約,上下班都不停地有人在她身邊,我親眼看到她拒絕上那輛豪車,也許她只是想在路邊走一走,我只好告訴我父親我要去美洲銀行談生意,他當然同意了,于是我拿著公文包到大廈里頭,她從辦公室見到我,很熱情地在打招呼,接下來就被那個雜種帶走了,我也被請出大廈,此后報紙上直呼她為首席夫人,她所在的出租房也被威廉買下,他為什么要把這么獨立的女生控制起來?他想得到什么?他為什么得到之后又找了另外一個女人,還讓她死了?”

  馬庫斯說到這里真的很沮喪,他的腳步越來越緩慢,接著對我說道,“你一定要去搞清楚她的死因,列德”,他掐住我的手臂像是在求生一樣,“一定要去,把這個逍遙法外的殺人犯繩之以法!”

  我會的......我可以嗎?

  這是屬于馬庫斯對艾蓮娜夫人的執(zhí)念,屬于我對這段故事的執(zhí)念,他不相信艾蓮娜的死因是心臟病突發(fā),我也不相信。

  我的猜想是這樣的,艾蓮娜夫人還在上學時就去了文森特家的畫展,同時遇到威廉,和她討論起《女神厄俄斯》的油畫,威廉的衣著打扮沒有讓艾蓮娜產(chǎn)生懷疑,后來在實習期間,《女神厄俄斯》被威廉以高價收購,成功在美洲銀行工作后,他再次為艾蓮娜夫人辦了一個似乎只屬于她一人的畫展。

  但是反觀馬庫斯,這段在別人看起來十分浪漫的感情,在他身上卻演變成了一個悲劇,我將他送回小馬庫斯的手上,關(guān)起門來好好抽一支煙。

  于此同時寫下我的另一個疑問,既然馬庫斯說艾蓮娜夫人對于富豪生活有些抵觸,那她為什么不辭職?威廉用什么把她困住的?

上癮sy

不溫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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