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半月前,裴妧在茶棚見過的墨衣男子。
殷衛(wèi)也沒有想到竟會在這遇見當(dāng)日那美貌女子,頗有些意外。
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目光,隨意打量著裴妧。那日初見她時紅衣似火,神采奕奕,如同盛放的牡丹,嬌艷欲滴。此時素面朝天,眼角微紅,頗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惹人憐惜。
說話聲不由放柔了些,看著裴妧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裴妧抿唇,看了眼紫衣男子。
“高璟,你來安陽做什么?”殷衛(wèi)走到紫衣男子身前,制止了他行禮的動作。
高璟反應(yīng)過來,道:“回…臣,我替家父來拜訪好友?!毙闹心罅艘话押?,差點就暴露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殊不知他的行為反應(yīng)在大家眼中很是怪異,心中皆揣測此人的身份。能讓高氏嫡子如此巧言令色之人,必定是皇族,只是是哪位便是不得而知了。
殷衛(wèi)聽到這回答,臉上不顯,心中冷笑不已。他道:“若是再讓本宮發(fā)現(xiàn)你如此無法無天,便讓你上戰(zhàn)場?!?p> 此話一出,高璟冷汗直流,連忙點頭應(yīng)是。
“此事到此為止,高璟你隨我來?!币笮l(wèi)說完看了眼裴妧后,邁步離開。
高璟哪敢不從,連忙跟了上去,留下了心中好奇的眾人。
裴臻拍掉胸前的灰塵,道:“珍珍,咱們回府吧?!?p> “好?!迸釆€應(yīng)聲,看著那遠(yuǎn)去的人影有些出神。
這便是權(quán)勢嗎。
當(dāng)望江樓發(fā)生的事傳到曲府的時候,曲老太爺連忙吩咐人準(zhǔn)備了轎子。剛出府沒多遠(yuǎn)便碰上了回來的裴妧一行人。
曲老太爺見兩人無礙,松了一口氣。待回府后,聽聞事情經(jīng)過,氣的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欺人太甚!”,“老夫這便修書一封告知你舅舅此事,讓他在朝中參蘭陵高氏一本?!?p> “祖父,此事便算了吧。高氏底蘊深厚,黨羽眾多,說不好到時候還會讓舅舅為難,害了舅舅。再者皇太孫離開時曾說到此為止,若咱們深究下去,豈不是要得罪了皇太孫?!迸釆€有一句話沒有說,便是參了一本,也對本家無利反受其害。
曲老太爺摸了摸胡須,輕嘆了聲。他又何嘗不知,只是心中咽不下這口氣。
裴臻雖心中氣急,可也知裴妧所說不無道理,只恨自己無能。
裴妧沉吟了聲,道:“三哥,你出去一下,我與祖父有話要說?!?p> 裴臻抿唇,“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我的面說了?”
“臻哥兒,你先下去吧?!?p> “是?!迸嵴閼?yīng)了聲,極其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曲老太爺呷了一口茶,見她欲言又止,便道:“說吧?!?p> 裴妧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您對孫女為皇太孫妾這事什么看法?”
曲老太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覺得你姨母尊為貴妃這事是好是壞?”
“當(dāng)然是好?!比粢棠覆皇琴F妃,舅舅便做不了京官,安陽曲氏便會漸漸沒落。
曲老太爺又問:“貴妃是妻還是妾?”
裴妧道:“妾?!蹦呐率琴F妃也是妾,只不過不是尋常人家的妾罷了。
“你覺得老夫愿意讓親生骨肉去與人伏低做小嗎?”
裴妧搖頭。
“廣平侯府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你進皇太孫府便是唯一的路。若老夫是侯爺,也會如此?!边@話確是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
裴妧沉默了一會道:“外祖父,午后我便回府?!?p> “好?!鼻咸珷斅勓渣c頭。權(quán)貴世家又如何,終是要向天家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