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對她的好奇并沒有淡去。
有一次對兄弟阿歷不小心提起了五里街老板娘,阿歷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你說廖井啊,那可是五里街最美最溫柔的老板娘,嘖嘖,要是我能拱到她……”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盛天無情的地打斷了,“嘖嘖,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更何況……”
“何況什么?”阿歷好奇地問。
“就你這姿色,豬拱到,你都拱不到?!?p> ?阿歷一陣笑罵。
?盛天沉默了一下。
?原來她叫廖井。
?廖井廖井,好溫柔的名字。
?她肯定是認識他的,否則干嘛對其他人溫溫柔柔對他卻冷冷淡淡的,看來還跟他搶了她的冠軍在這這置氣呢。
?想著想著,他覺得廖井莫名的可愛起來,然后他又笑了。
?
?這還是盛天第一次評價女孩子可愛。
?他對她有好感。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沒由來的被吸引,被牽絆。
?盛天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覺,但他憑直覺想靠近她一點,想了解多一點。
?于是,他成了店里的??汀?p> ?來的次數(shù)多了,廖井對他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走,于是也收起了她的假裝冷硬,對待盛天也稍稍溫和了。
?時不時露出的淺笑,偶爾也會笑的很大聲,急眼了會用力打他,雖然不過繡花拳頭。盛天會一邊笑一邊躲嘴上抱怨她是潑婦。
?然而廖井卻并不回嘴,只是笑的眼睛都彎了。
?盛天一直知道,廖井是那樣溫柔啊。
?雖然剛開始見他像是帶了刺。
?盛天會每天來幫忙,雖然幫的都是倒忙,但并不妨礙他兩頭跑得勤快。
?廖井漸漸使喚他成了習慣,不是讓他削個土豆就是讓他招呼客人,本來是把他當成免費勞動力使喚,沒想到這家伙硬是把自己當男主人自居了,加上盛天嘴甜又討喜,一來二往,店里的人倒越來越多了。
?盛天低頭看她,對著她笑,像個討賞的小哈巴狗,就差搖尾巴了。
?廖井無奈地搖搖頭,溫和地說:“做得好,繼續(xù)加油?!?p> ?盛天得意,“小爺我可是練過的,以后你多使使就知道了?!?p> “好好好,知道了?!绷尉吺帐白雷舆叴虬l(fā)說,“你最厲害了?!?p> ?盛天哪里聽的了這么溫軟的話,一下子拉住了廖井正在收拾的手,然后很快松開,別過頭去,耳朵有點紅,“知道就好?!?p> ?廖井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鎮(zhèn)定的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其實盛天拉她手的時候,擦過皮膚的溫度仿佛都升高了,心跳的很快,面上卻不露分毫。
?廖井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富家子弟,對她有點興趣,不過是因為和他比賽了一場,加之再遇見,任誰都會有波動的。
?可是他們自從遇見后,誰也沒有談起過比賽的事情。
?她才不會肖想什么王子遇見灰姑娘的戲碼。
?她才不會把一時興起當喜歡。
?可是她仍然亂了心跳。
?然后廖井穩(wěn)了穩(wěn)神,將這歸咎于自己沒談過戀愛。
?盛天暗惱自己的沖動,于是又欲蓋彌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爺來幫你收拾?!?p> ?廖井淡定地說:“你先把碗洗干凈再說吧。”
?盛天心里一甜,沒想到人看起來軟軟的,說話也軟軟的,懟起人來倒一點也不客氣。
?他反倒很受用,抿了抿嘴,“好嘞,老板娘?!?p> ?廖井瞥他一眼。
?他對著她笑了。
?廖井偏過頭去,也笑了。
*
?轉眼間,兩個月就過去了。
?他們繼續(xù)這樣相處,閑的時候兩人就聊聊天,一起并肩吹吹風,賞賞景。
?誰也沒有說破什么。
?盛天發(fā)現(xiàn)不對勁,是在一個晚上。
?很平常的一個晚上,天上沒有幾顆星星,只有間或一輪月亮,使天空襯托的愈發(fā)孤寂。
?盛天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廖井被人跟蹤的。
?盛天喜歡在晚上騎機車,沒有人打擾,聽著耳邊的風聲,伴著漸黑的天色,他才覺得仿佛活過來了。
?于是盛天就看到了一個娉娉婷婷的身影從他前面轉彎處走過,盛天剛想停車去逗逗她,然后就看到了廖井身后還有一個人不緊不慢的跟著。
?很隨意的裝扮,只是戴了個帽子,看不清臉,盛天愈發(fā)覺得可疑,于是他就高聲喊了一聲:“阿廖!”
?廖井轉過頭,有些意外。
?他不會沒有注意到那個人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廖井一眼,才繞著他們走了。
?盛天相信廖井也看到了。
?然后他招招手:“過來。”
?廖井才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卻沒有笑,仿佛有些躑躅,“怎么了?”
?盛天看了她一眼,才說道:“你看到了吧。”
?廖井疑惑地看著他,“看到什么?”
?盛天緊盯著她,像是要從她臉上找出什么漏洞似的,然后他又笑了,是很輕松、但是又有點自嘲的笑,他輕輕揉了揉廖井的頭發(fā),“沒什么,可能是小爺多疑了?!?p> ?廖井瞥了他一眼,“你真是奇奇怪怪?!?p> ?盛天笑了,把她頭發(fā)揉亂了,又輕輕地彈了一下廖井的腦門,“快回去吧,大晚上的不安全?!?p> ?而后坐上機車,對她揮揮手,“走了?!?p> ?廖井看著他的背影,灰色運動裝,跟機車一點都不搭,沒有一點酷酷的味道,反倒是違和感只增不減。只不過看久了,倒也順眼了。
?廖井又想,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早就粘著她跟她一起走,回到她的小店里久坐一番,再說點俏皮話。
?可他今天沒有說什么話就走了。
?像是負著氣。
?廖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盛天把車開得飛快。
?說不清是什么心思,心里有點窩火,但是對著廖井又發(fā)作不出來,只能硬生生的憋著。
?他有點惱。
?不單單是因為廖井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他問她時她明顯滯了一下,這種小細節(jié)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在意的是他以為兩人相處了兩個月,應該也會有點情分了吧。
?她卻拿他當外人。
?她什么也不告訴他,連打個哈哈都沒有。
?更惱的是,他什么時候這么在意她了?
?在意到因為她的一句話,自己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是從什么時候看到她心里都溫柔成一片,想到她自己情不自禁都會笑?
?盛天開到了小河邊,停了車,倚在河邊的老舊護欄上,沉思片刻,像是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過了一會兒他又笑了。
?罷了罷了。
?原來這就是喜歡。
?我這才嘗它愁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