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小店人很多,廖井有些忙不過來。
?她這才想起,盛天已經(jīng)有好久都沒來了。
?廖井呆了片刻,又就著手中的活,假裝心思在那上面。
?快到晚上的時候,她收到一條信息:“小河邊來。”
?廖井憑直覺就知道這是盛天的。
?說來奇怪,認識了兩個月,他們都沒有交換過電話號碼,盛天是如何知道的。
?罷了,定是他纏著哪一個經(jīng)常光顧的食客打聽的。
?廖井心下覺得好笑,真真是個小孩子性格。
?不過她還是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準備去小河邊。
盛天一早就等著了。
簡單的風衣,不小的牌子。
他站在那里,風卷起他的衣擺,讓他整個人顯得沉穩(wěn)又迷人。
如果不是一早知道他的性格自戀又臭屁的話。
盛天的旁邊,一如既往的蹲著他的愛騎。
愛騎旁還有一個黑口袋,不知道裝的什么。
廖井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他。
小河邊不是沒有人,臨近黃昏,出來散步看風景的人就更多了,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是那樣耀眼的存在啊。
還是說,她的眼里,已余不下其他人了。
壓下自己的想法,廖井凝了凝神,才緩步像他走來。
盛天看到她,笑了。
仿佛他們一個小時前才見過面似的。
這般熟絡。
廖井招架不住他的笑,也偏頭笑了。
“找我干什么。”,廖井沒有忘記此次來的主題。
“怎么,沒事都不能找你嗎?我們廖老板娘現(xiàn)在還請不起了?”盛天的聲音懶懶散散的,夾雜著笑意。
廖井才不理他,抬手錘他,“邊兒去?!?p> 盛天受住她軟綿綿的拳頭,忍住不笑,“好了好了,有東西給你看?!?p> 他彎下腰,把那個黑口袋拿了起來,廖井這才看清里面的物什。
是孔明燈。
她曾經(jīng)對盛天不經(jīng)意提過,她沒有家人,那時盛天想了想說,放孔明燈吧。
這樣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悲傷,他們都會知道。
廖井看著他,眼里有些動容。
盛天一副隨意的樣子,“還沒到過年的時候,孔明燈不好買,小爺我可是跑了好幾家店才買到的……”
哼,怎么會隨意,分明是討賞來的。
廖井笑了笑,輕聲說:“謝謝,我很喜歡?!?p> 他愿意去做這么平凡的事,就足以打動她。
盛天哼了哼,“別以為這樣就能打發(fā)我,我可是有條件的?!?p> 廖井笑出聲:“什么條件?”
“你?!?,盛天指了指她。
廖井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他頓了頓,才把話說完,“……今天得載我?!?p> 當他們草草的放完孔明燈,還沒來得及許愿就被景區(qū)管理員罵罵咧咧地趕走了,原因是此處禁止煙火燃放。
兩個人面面相覷,然后廖井被盛天拉著手就坐在了機車上。
盛天如愿以償?shù)刈搅撕竺?,廖井笑笑,也就依他?p> 于是一路馳騁。
盛天一邊喊著慢點開人家怕怕的矯揉造作的語言,一邊死抱著廖井的腰。
廖井:“……”
我可以選擇不認識他嗎?
不過盛天環(huán)著她,屬于男人的氣息朝她襲來,廖井居然久違地感覺到了溫暖。
是的,溫暖。
盛天這個人,雖然有時自戀有時霸道,常常小爺小爺?shù)淖苑Q,但其實他也是個通透的人,知道分寸,從不越界。
而他今天做出這么越界的行為,遞給她孔明燈時,眼里的情誼藏都藏不住。
他分明是想要不顧一切了。
廖井騎的很快。
溫柔中又帶著點颯氣。
而盛天坐在她的后面,心情同樣難以描述。
不是沒見過嬌小可人的女人,可是卻沒見過這樣嬌小卻還能獨當一面的女人。
她現(xiàn)在的樣子,和那晚一模一樣。
她柔軟的發(fā)絲,她小小的腰身。
足以令他著迷。
他就這樣著迷。
廖井就這樣騎著,沒有目的地,也不想有,遇到?jīng)]人的地方就停下來。
他們在一片樹林外停下。
此時已將抵黑暗,天邊還有若有若無的紅霞,一大片樹林打下陰影,小路卻仍然還是亮的。
他們一起倚在機車上。
盛天目光湛亮,望著她。
阿廖,你這么聰明,不會看不出我的用心。
我想要我們沒有秘密。
我想要我們近一點,再近一點。
語氣卻是淡淡的,“阿廖,你信我嗎?”
廖井心里沉靜又安寧,嘴角一勾,輕聲笑笑,“信,怎么不信?!?p> 然后她就趁著這漸漸的天色,開口說她的故事……
其實也是個簡單的故事,父母早逝,唯一的弟弟愛賭,在牌桌上被人坑,欠下了巨款。但誰能想到,債主是個黑幫老大。
他怕牽連廖井,跟她斷絕了關系。
當廖井再得知弟弟時,是他已經(jīng)自殺的消息。
她根本來不及悲傷,就被背后的老板找到了。
所以她不得不去比賽,因為來錢快。
贏是有的,受傷也多。
而那些跟蹤她的,也是因為怕她突然跑了。
所以她搬家頻繁,然而他們的耳目何其多,不多時就被找到,免不了一番跟蹤威脅。
……
廖井說完了,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盛天看著她,眼神依舊沉靜,仿佛事不關己。
可是他怎么這么心疼。
盛天心下一陣難受,干脆一下把廖井拉進了懷里。
我的傻姑娘,你承受那么多。
你承受那么多。
廖井埋在他懷里,真想這日子就永遠停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