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紙
“昨日發(fā)生了什么事,反正您都忘了,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吧?!卑刭砻虼轿⑿Φ?。
這微笑絲毫沒讓任夢西的靠近動作慢下來,“忘了是忘了??晌疫@……腿處留下的燒痕可忘不了。你給我解釋解釋?!?p> 柏夙聽他含蓄的說出腿處二字,實(shí)在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任夢西看到她的笑顏忽地有不好之感。
柏夙忙收起了笑容,慌忙搖搖頭,“沒事,沒事。我也不知您這腿上的燒痕如何來的?!?p> “你不說是吧,那我今日就非讓你說出來不可。”他說著,便抬手將柏夙的中衣的衣帶結(jié)了下。
柏夙見到此幕,瞳孔放大了大半,“上未出嫁姑娘的床,已是很下流了,您難道覺得還不夠?”
任夢西搖搖頭,“什么夠不夠?你說的那種人自然很下流,我不會那么做的。”這話著實(shí)讓柏夙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柏夙沒想到,他接下的話更是讓自己瞠目結(jié)舌。
“所以,我只會躺你的床……不過,看你這么反抗的的樣子,莫非是想將自己夫君拒之門外,守活寡?”
“什么自己夫君,生這么大我還不知道自己夫君什么樣……”
柏夙話說到尾,任夢西忽在她眼前亮出了一張薄薄發(fā)黃的紙,柏夙雖字認(rèn)得不多,但好歹最上方的婚書同最底下柏夙這四字自己還是識得的。
“這是什么時候?qū)懙?,騙人吧。”柏夙看到這書眉頭皺起,一時根本解不開。伸手便要去抓他手上的白紙。
“騙人?白紙黑字提著你的名姓,這字……嘖嘖。我從未見過有第二人能把字寫成這樣的。”
任夢西反手躲了去,背手疊了疊,單留下自己同柏夙兩人的名字,伸去給柏夙看。
柏夙看著那七扭八拐的字,確確實(shí)實(shí)為自己字跡,可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時候?qū)懙摹?p> “我一點(diǎn)也想不起什么時候?qū)懙摹?。這絕對是假的。”柏夙說著,一把握住了任夢西的手,想將那紙搶過來。
不知怎么回事,任夢西的手竟忽地松開似故意讓柏夙將紙奪了去,“你拿去吧,留在你那里一張。反正當(dāng)初你寫了幾十張。”
看著他這風(fēng)輕云淡的描述,柏夙突然想起當(dāng)初在當(dāng)鋪時簽的幾十張契約書,“你……騙我。這不算?!?p> 任夢西搖搖頭,“少夫人,這可是你一字一字填的。還能賴掉?況且經(jīng)昨日一事,你覺得你還能跟得了別人?”
“什么少夫人?昨日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我為何嫁不了他人?就算真發(fā)生了,我也不會嫁給……”
柏夙這話又未說完,便被外邊扣門之聲打斷,“柏姑娘,飯好了!”
“來了!”柏夙聽到這聲似尋到了救星,她實(shí)在是不想同任夢西在說下去。拿起床邊的衣物,一件一件套到了身上,行到了門口。
她剛打開門,便見到門口正站著三人,兩位姑娘同阿順,阿順一見柏夙,頭似撥浪鼓一般左右來回旋轉(zhuǎn),她知阿順的意思,他是不讓自己將昨日發(fā)生的事告訴任夢西。
“不告訴他,那我怎么辦?你知道他拿出什么來了么……”柏夙小聲對著阿順說道。
說著,任夢西已來到了門問了句:“什么你怎么辦。”
“沒事?!?p> “少莊主,我已經(jīng)備好東西了,隨時可以出去。”阿順見任夢西出來,趕忙說道。
任夢西聽罷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了自己的手伸到了柏夙的面前,柏夙齒抵下唇,遲遲不動裝作看不見。
任夢西始終沒觸到柏夙的手,便主動朝下拉了起她的手。而后,便從兩姑娘處拿了兩個包子,徑直朝外走去,“去哪里啊?”
“自然是教你學(xué)輕功。”
柏夙苦笑,心里嘆著自己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要去練功,這比在瑞都還累,“您遞與我這么個東西,我哪還有心思去學(xué)?!?p> ——
若華流光,照著長長護(hù)城河道,浮光躍金,籠著尾尾紅菱。前方的青石拱橋之上,生著還未落干凈的舊苔。加之行人濺上的水,難免有些濕滑。
“少莊主,能不能不算?這事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那是婚書。如果知道我根本不會簽?!卑刭硇闹鞘侨螇粑鹘o自己下的套,可自己不能對他說什么狠話。
任夢西朝后瞧了眼柏夙,“你這意思是我任夢西配不上你?”
“怎么會,是我配不上您,您看您長相俊美,家財豐厚……單單是少莊主身份便能引得一眾傾城女子往您身上靠。我不過是一個小鎮(zhèn)里練武的農(nóng)家女。怎么配的上你?!卑刭斫Y(jié)結(jié)巴巴道著任夢西的各種好,望任夢西知她的意思。
“你既知道配不上,那還不謝謝我讓你高攀。夠了,不要說二話了,你說了一路,我聽膩了?!彼@一句話便把柏夙磕絆說的好話都敲碎了。
任夢西拉著柏夙一座泗水石亭之上,這石亭柏夙認(rèn)得,當(dāng)初她初來時第一眼便瞧得此處。記得當(dāng)時看得這停旁有共執(zhí)著一把紅傘的兩人。
“你看那座橋,眼熟么?”
任夢西指著遠(yuǎn)處的一座石橋朝柏夙問道。
柏夙昂頭道了聲認(rèn)識,“那不就瑞都深林通到這里的入口么?!?p> “你若能從這里踏到那里便成功了八成。今天你就練這個。你先試試,我看看你能行到哪里。”
聽他這口氣,甚是平淡,“試試?肯定會掉河里的。”
“練武之人還在乎這個,試武大會最后一回比試是在沉湖,你掉下去還可練練水功。免得不適應(yīng)。”
望著這不見底的綠湖,柏夙咽了口口水,“不久才淋了一日雨,這會又要下水。剛洗凈的裙子,又得洗一回。”
任夢西往拍了拍柏夙的肩膀處拍了拍,“這都不敢?那沉湖那關(guān)如何過?你若過不了,可就真沒命了?!?p> “沒命?沉湖不是下了就上不來么?怎么都是沒命。少莊主,我遲早得沒命,不如將那婚書撕了,這樣你也不用在我死之后,還得負(fù)上個人。不值得?!?p> 柏夙抬頭看著任夢西說道。
“哎,沒辦法,誰讓我是個見不得別人慘事的人。實(shí)話與你說了吧,你不是說你是孤兒么……我就是怕你真溺死在沉湖中,才要與你寫下這婚書的。不然死都死了,連個歸所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