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士兵趕到甘棠所在的地方,齊齊喊了一聲“娘娘?!钡總€人手里的兵器卻未放下,統(tǒng)統(tǒng)對著祝修澤,一個個眼神兇狠。
她剛想說些什么,就看見李詢瑾從士兵當中走了出來,目光落在了祝修澤攙著甘棠的手上。
甘棠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行禮,“陛下?!?p> 李詢瑾冷冷地看著一旁的祝修澤,伸手將甘棠拉過來。甘棠本就腿腳不方便,被李詢瑾拉得沒站穩(wěn),直直地砸在了他的懷里。她都感到肩膀生疼,但李詢瑾跟個沒事人一樣,依舊臉色鐵青地與祝修澤對視著。
祝修澤微微頷首算是行禮,“在下祝修澤參見皇上。”
李詢瑾并不應,抱起甘棠,轉身離開,“帶回去?!?p> “是?!?p> “陛下,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p> “我真的能自己走。”
“放我下來,讓我自己走?”
……
回到帳中,李詢瑾找了一個隨行太醫(yī)看她的傷勢。那太醫(yī)給她開了一副外敷的藥,南梔正幫她上藥,李詢瑾站在一旁看著。
“事情經(jīng)過?”語氣波瀾不驚,品不出喜怒。
“我出去閑逛,不小心掉進了一處陷阱,不小心踩了一個樹枝,滑倒崴了腳,是外面的那個人救了我?!?p> 若她真掉進了陷阱,必會呼救,他派的沈懷玨就跟在她身后,自然輪不到其他人來救她。
她在撒謊。
李詢瑾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好像是她面對他時,撒的第一個謊,或許是第一個能被一眼看穿的謊言。她一向聰明,說話向來滴水不漏,竟也會撒這么劣質的謊。
“你出去吧。”李詢瑾接過南梔手里的傷藥,坐在了南梔的位置上,替甘棠上藥。
“陛下,臣妾傷的只是腳,手沒事,不勞陛下圣駕,我自己來吧。”
剛剛太醫(yī)在跟他報告?zhèn)闀r,反復重點強調了有人做過及時的處理,他想聽不見都難。怎么現(xiàn)在換成他,她就不樂意了呢?
李詢瑾不說話,只悶頭上藥。
甘棠仔細揣度著他的臉色,這是,生氣了?生什么氣?。繛槭裁瓷鷼??
“你生氣了?”
李詢瑾依舊沉默。
甘棠越來越覺得李詢瑾莫名其妙。算了,他要愿意替她上藥,那就上唄,反正她也掉不了一塊肉,“那就有勞陛下了?!?p> “外面那人是你什么人?”
“自然是救命恩人?!?p> “朕是你什么人?”
甘棠被問得愣住,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李詢瑾抬頭,直視著甘棠的眼睛。甘棠看見了他眼底的受傷,也看見了他的期待和克制,如同一團火焰,誘人進去然后吞咽。
他是在誘她上當嗎?在起初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的。他對她溫溫柔柔,告訴她,他早就想娶她,還問她記不記得六歲那年的甘棠花??墒呛髞?,他利用楚昭儀的嫉恨,離間了她們兩個。他用匕首劃了她的胳膊,那道傷疤現(xiàn)在還留著。撕開面具,他只是為了捉弄她。
現(xiàn)在,也是嗎?為了演戲?騙她上當?
他是哪里來的把握,她會再相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