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扭過頭,避開他的注視。
李詢瑾見她這般反應,垂眸斂下所有的情緒,再抬頭時,已然是一片平靜,仿佛剛才的流露,真的是錯覺。他站直身子,嗓音低沉,“帶進來?!?p> 祝修澤被捆著帶入帳中。
李詢瑾正對著祝修澤,帝王的威嚴在此刻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出來,“怎么回事?”
“一切如陛下所見所聞?!?p> “朕的貴妃說,是你綁了她。”李詢瑾抽出佩劍,劍鋒直指祝修澤的喉嚨,溫暖的燭光都融化不了刀劍的寒冷。
甘棠在李詢瑾身后,拼命朝祝修澤搖頭。但奈何,祝修澤一個眼神都不給她。
“小人相信貴妃娘娘不會跌倒黑白?!?p> “你好像對朕的貴妃很了解?”
甘棠強撐著落了地,她走到李詢瑾身邊,福了福身子,“陛下,這位是臣妾的救命恩人。”
李詢瑾看著甘棠,僵持幾秒鐘后收了劍,“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小人出身卑賤,讀書十余載只為求取一個功名,還望陛下成全?!?p> 李詢瑾嘴角掛滿嘲諷。他還以為邵甘棠護著的人有多正直高尚,兜轉(zhuǎn)了這許多時,原來只為了一個小官。今天這一出戲,可真是讓他大飽眼福。
“朕準了?!?p> “謝過陛下?!?p> “出去吧。”
“是?!?p> 李詢瑾目光落在甘棠的臉上,涼薄開口,“你呢?”
“臣妾也謝過陛下,謝陛下的信任?!?p>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上滑過,一直向下,停在她的腳踝處,并不多言,神色漠然地走出她的營帳。
看到李詢瑾離開,甘棠又挪動著回了床邊,拿起藥膏,自行涂抹起來。
手上微閃的藍光,昭示著他的存在。
她手上動作不停,只張口問,”你怎么還不離開?“她知曉他聽得到。
無人回答。
她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只專心地抹著那微涼的藥膏。
南梔撩開帳簾走進來,放下手中的熱水,走到她身邊,“娘娘,我來吧?!?p> 她也不跟她客氣,把藥膏遞給她,轉(zhuǎn)身躺了,“我實在乏了?!?p> 南梔隨口閑聊,“娘娘為何要幫今日那人?”
“一個朋友,無妨?!备侍囊搽S口應著。
上好藥以后,甘棠早已熟睡,南梔給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洛桑早已等在帳外,一見南梔出來,便迎了上去。
南梔欲躲,卻被他拽了手腕,往一旁的樹林走去,“跟我來?!?p> 行至一方僻靜處,洛桑才松開她。
南梔揉著自己的手腕,并不看他,“你帶我來這兒做什么?”
“我身上有北淵交給我的任務,身為北淵的子民,我逃脫不開。但我從未想要傷害你,或者從你這得到些什么。我們的相遇,相識,都不是預謀,只是上天賜予的巧合。不管你信不信,我要說的說完了。走吧,我?guī)慊厝ァ!?p> “你的任務會傷害娘娘嗎?”南梔抬頭看他。
“如果她配合的話,不會?!?p> “好,送我回去吧?!?p> “你相信我了嗎?”
“相信,但我不會再靠近你。不管你今天白天的話,是因了何種緣故,但這都不是你隨口一說的理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p>